白泽来得很快,他来到时,虞镜和周湛两人在看棺材里面的人。
见虞镜没事,白泽显然是松了口气。
虞镜也看见他了,把事情来龙去脉跟他说清。
“龙骨被乌鸦带走?”白泽惊讶。
按理说,龙骨神智清醒,意志坚定,不会被这么雕虫小技带走才对。
也许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自愿跟着。
“对,”虞镜说道,“但现在还找不到龙骨。”
白泽道:“也别太担心龙骨了,他自保能力不差的。”
虞镜点头:“先把他们都带回局里,我要修复他们了。”
——
特异局里,虞镜带着错位人的尸体回来,错位人引起他的特别关注。
修复室里静悄悄,只有空调冷风扇叶上下扫风的声音。
因错位人骨骼完全错乱,虞镜无法修复,只得放弃,先看错位人的记忆。
他伸手去碰错位人腕骨时,一声哀嚎传入他的脑海,如雷贯耳。
虞镜毛骨悚然,哀嚎声太痛苦,太沉重了,他下意识要缩手,顿了顿忍住了。
他心想,错位人的怨气很重。
有了第一次的被吓后,虞镜做好心理准备。
虞镜连同记忆里的错位人睁开眼。错位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名叫何小玲。
他从何小玲的记忆里中发现她是一个内向怯懦的女孩子,不爱跟人说话,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何小玲父母离异,父母离婚后,她被法院判给爸爸。儿时的何小玲远没有长大后内向。
何父在外工作,没多少时间顾何小玲,何小玲虽然不理解父亲,但也没有多说,每次何父出门时,她则是躲在房门后看着他离开。
长时间缺失家里人的陪伴,何小玲也不爱说话,加上那群孩子总是爱以她取乐,骂她没有家长。
何小玲每次都大叫反驳,却总是被他们嗤笑。
久而久之,何小玲没有同龄朋友。
长大一些后,何小玲理解父母,在何父回来时,总会做好饭菜,一起坐在桌前吃饭,享受来之不易的团聚。
何小玲:“爸,今晚吃西芹炒肉吧。”
“都行,你菜洗干净一点啊,”何父累到坐在沙发上,还不忘叮嘱,“超市很多人的手摸过这些菜的,多洗几次啊!”
何小玲:“知道了。”
何小玲在厨房洗菜,择开西芹叶子,把西芹梗过水洗净,这时身后传来何父声音:“跟你说几次了,洗菜要洗干净,还有用的碗筷也要洗干净,对了,你的手洗干净没有?”
何小玲沉浸在水流声中,周边冷不丁出现说话声,登时心跳漏了几下,面对父亲的质问,她嘴唇嗫嚅半天:“都洗干净了。”
何父狐疑,似信非信,最后没吭声离开厨房。
虞镜感觉到何小玲的委屈和害怕,害怕?
为什么害怕?
一路看下来,何父没有像恶毒父亲,凡是何小玲的事,他都无条件支持,却也不多问。
关心但也没那么关心。
现在的何小玲远没有后来的内向懦弱。
这会儿,何父又走进厨房,眼睛来回转,似是监督何小玲切猪肉,何小玲切了半边猪肉放在龙头下冲洗。
何父再次出声:“猪肉洗干净点。”
虞镜感觉何小玲的心脏猛跳,心率飙升,脑袋嗡嗡了一瞬。
何小玲不耐烦道:“知道了。”
何父看着她把猪肉洗了四五分钟才离去。
何小玲的生活还在继续,在她十五岁没上高中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但这时的何小玲却变得更内向,到了新环境适应太慢了,同学成群结队,她形单影只。
周末回来的那天,何父回家了,照例是何小玲做饭。
何小玲在洗菜时,左右四顾,从厨房门看向客厅的何父。
这次何小玲洗菜洗了很久。
何父一如既往进来:“都要洗干净,外面很脏的,像菜跟肉都被很多人的手碰过了,对了以后你也少在外面吃啊。”
何小玲没吭声,何父悻悻作罢。
虞镜见此,灵光一现,明白为何何小玲会变得更内向怯懦。
一直以来,何父看似都支持何小玲的事,可却从来不过问何小玲任何。这在何小玲看来,她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但父亲物质上没亏待过何小玲,该满足的都满足了。
这让她很矛盾,一边是父亲冷漠的支持,一边是她为父亲做饭时,父亲不停的指点。
虞镜更深入地挖了挖何小玲的记忆,发现何父有强迫症,只对做饭菜这方面有很大的强迫,加上他曾经在外面餐馆吃饭时碰上一个奇怪的人,然后他就有了鼻炎。
这让何父有了心理阴影,紧接着他对家里人做饭洗菜的要求很严格,曾经他强迫何母洗菜洗米一定要洗得很干净才会罢休。
这一切就打压了何小玲的自信,从小内向的她愈发内向,性情变得孤僻,跟何父一样有强迫症。
同学朋友很多人无法忍受她的强迫症和起伏不定的性情,逐渐远离她。
本来在班上存在感低的何小玲变得更低,跟透明人没两样。
何小玲如往日一般,正常上下学,路过小巷子时,被人拽住胳膊拉进昏暗的巷子。
自从何小玲失踪,但她的失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虞镜和何小玲再度睁眼,入目依然是昏暗的灯光,几束红绿光线在照亮。
紧接眼前被大片阴影遮挡,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男人照例附身,手指轻柔拂开何小玲额前的发丝,随后亲亲吻住她的额头。
“乖孩子,世界需要你,”男人说,“你很勇敢,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
男人解开绑住何小玲手脚的绳子,惊慌恐惧的何小玲已经失去活气,不知挣扎,眼神呆滞,像个提线木偶被男人拉着手起身。
是的男人又带着女孩跳舞了。
虞镜心想,三次,三次都是跳舞,这是什么必备仪式吗?
何小玲毫无知觉,被人带起被人放下,没有自主反应,连怨气钻进她身体跟她融合时,她就只闷哼几声,死了一样。
男人收回怨气,摇头叹息道:“是个好素材,可惜太呆了,那只好用别的办法了。”
男人肢解了何小玲,何小玲反应不剧烈,她的脑子没有给她反应,但身体的痛无法避免。
跟何小玲处在“同一身体”的虞镜却无法忍受,他难受得想立马退出,痛得想抱紧自己的手脚,想要挥拳头打死眼前的男人。
把男人打成一摊烂肉才能让自己解脱!
何小玲最后反应过来了,她痛得哀嚎哭叫,可是她的四肢已经被砍掉了。
虞镜心底生出愤恨,眼眶的泪水痛苦留下,他隔着何小玲的眼睛望着这该死的男人,恨意溢出眼底,恨不得化作刀刃杀了他!
何小玲亦是如此!
男人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男人伸手,控制一缕怨气重新进/入何小玲身体:“重塑她吧。”
怨气兴高采烈,进/入何小玲身体,强行把何小玲的四肢重新拼凑,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变成新的身体。
“你醒醒,快醒来——”
虞镜的意识立马清醒,浑身脱力,虚弱地要摔在一边。
他又被周湛接住了,周湛一直站在他身边盯着。
周湛见虞镜浑身颤抖,很是痛苦难捱,他意识到不对。
立马唤醒虞镜,让他从沉浸的记忆中把自己退还出来。
周湛抱起虞镜放在一边的小床,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汗水,观察他的神色。虞镜眉心一直紧皱,还没完全从噩耗中清醒。
记忆里的何小玲痛哭流涕,被拧断脖子时睁大眼睛怨毒地盯着男人。
死不瞑目,男人好几次帮她闭眼,无果。
她一直这样睁眼,死不瞑目,永远都不会瞑目!
虞镜眉心逐渐放松,平静下来。
周湛长舒一口气,虞镜还要帮他修好脑袋,不能出事。
“我没事,”虞镜偏头看向周湛,看懂他的意思,“死不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
小刘开门,拿着一沓纸:“根据你所描述凶手的相貌特征,找到他的资料了,但他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周湛虚扶虞镜坐起身,虞镜接过资料,照片的人明显年轻,但他一眼看出凶手就是他。
虞镜说道:“两种可能,要么他没死,要么他被怨气顶替了。”
他垂眸看凶手照片,蔡明川,似乎跟市三中其中一位校长名字重合了。
“你去帮我查市三中的历任校长,”虞镜说道,“只要照片就好。”
小刘点头,匆匆出门。
很快小刘就把照片带回来,虞镜翻过好几张照片后,每一任校长都有清晰的照片,只有叫蔡明川校长的照片模糊。
对上了,蔡明川就是听信道士埋下棺材尸骨的校长,是“三九二十七”里的主人公!
熊大力动作很快把所有棺材都带回来了,虞镜顾不上身体疲惫,一个接着一个去看他们的记忆。
每一个人的回忆都不堪回首、痛苦难堪的存在,最后被蔡明川折磨。
虞镜很快从他们的记忆得出结果,总共二十八个人,全部是学生,有些是这几年的学生有的是以前的学生,他们都曾遭受过校园霸凌!
第二十七个棺材里面的一男一女是被蔡明川折磨最长时间的人。
校园霸凌的理由很离谱,有时候就是看你不顺眼就莫名其妙引火烧身,如果遇见这种事一定要告诉父母,如果父母不能解决,那就报警处理,不要就此沉默,沉默只会换来更多的暴力。
也不要自责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出问题的不是受害者而是施暴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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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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