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桉缇从前没少生程池安和Weal的气,程池安和Weal可都不是乖孩子,三天一闹都是正常的,特别是程池安,要是柯桉缇对着别的虫多说一句话都会生气。
哦,这样蛮不讲理的程池安特指才进入安容所一年的,只有五岁的Ann,长大之后的程池安可安静许多了。
只是程池安才安分一点了,就来了一个Weal,程池安也就比他大四岁,成熟不到哪去,一起闯祸也就算了,还会和Weal争风吃醋。
柯桉缇作为一个大孩子,程池安要是惹了什么祸事,监管老师或者首安学校的老师都会找他,让他看着点程池安。
但是程池安就是个恃宠而骄的,还不讲理,要是柯桉缇凶他,他就更加蛮横的凶回去。
久而久之,柯桉缇心里也堆积了许多委屈,偏偏他不是个喜欢和别的虫说自己心事的。
但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所以柯桉缇怎么做的呢?
跑到厨房喝果汁,他不开心了就去厨房,偷喝果汁。
监管老师也知道这事儿,毕竟量总共就那么多,一下少了一半不发现都难。
但监管老师也没戳穿他,只是专门买了果汁屯在厨房,以防哪天柯桉缇想喝了却没得喝。
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要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有一次柯桉缇又跑到厨房借果汁消愁,程池安担心他被自己气坏了,想不开,就在安容所到处找他,然后就撞破了这事儿。
然后,柯桉缇就被他笑了足足一年。
直到现在,程池安偶尔还会拿这件事儿笑话柯桉缇。
据说程池安发现躲在厨房喝果汁的柯桉缇时,柯桉缇居然在抹眼泪。
不过这是不是真的,就只有程池安和柯桉缇这两当事虫知道了,Weal这个道听途说的就只知道那么多。
至于柯桉缇为什么不借酒消愁呢?因为安容所里压根就没有酒,只有果汁。
再后来黎沅出生了,柯桉缇常常因为这个小孩同黎尔吵架,但是柯桉缇不是每次都能吵过黎尔的。
吵不过的时候,柯桉缇就躲到自己的小房子里生闷气。
“那是我不和他计较。”柯桉缇强调,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程池安端起杯子小酌一口,“黎尔怎么样了?从雄保会回去没?”
Weal刚去过柯桉缇家里,正好碰见了柯桉缇被小孩臭骂,“昨天回去的,但是可能又受了点伤,现在还没醒。”
黎尔也就在雄保会待了一天,可能还不到一天,就被送回家去了,所以他身上大部分伤都是柯桉缇造成的。
准确来说,柯桉缇不是被黎沅臭骂了一顿,而是小孩哭着不要他了,还壮着胆子就要把柯桉缇把门外推。
“雄保会的说了什么?”程池安又问。
这个Weal就不知道了,只能等着柯桉缇回答。
但柯桉缇对程池安的问题充耳不闻,一个劲地灌自己。
程池安其实不愿意掺和柯桉缇和黎尔之间的感情纠纷,原因很简单,他劝不了柯桉缇去和黎尔好好生活,也不想去和黎尔说什么柯桉缇的好话。
柯桉缇比程池安偏执许多,如果程池安重生在柯桉缇和黎尔结婚之际,他倒有可能让他们之间相敬如宾。
但是现在,黎尔已经恨死了柯桉缇,柯桉缇哪怕停手,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也改变不了。
既然如此,或许这样的生活对柯桉缇来说已是美满的生活了。
程池安到底只是柯桉缇的朋友,他可不在乎黎尔和黎沅如何,只要柯桉缇开心就好,其余的就与他无关了。
柯桉缇看不清自己的心,一心只有恨意,这样,不好吗?
“anti,你开心就好。”程池安把杯子里的酒饮尽,“可你真的开心吗?”
柯桉缇喝酒的动作顿了顿,“重要吗?”
Weal双手捧着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果汁——未成年不能饮酒,在柯桉缇和程池安眼底下Weal要是沾酒,必然会遭到一顿毒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之前Weal就被柯桉缇揍过一顿。
所以Weal哪怕再馋酒,也不敢在两个哥哥面前喝。
Weal上次打电话给程池安说的“喝一杯”,也只是找他出来聊聊天,不是真要喝酒,要喝也是程池安喝,Weal只能在一边看着。
“重要啊,如果anti哥你不开心的话,我们也不会开心的。”Weal用力地点了点头。
程池安把手上的这杯酒喝完,就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重新靠回沙发,“有些事情靠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顺其自然,享受一下婚姻的美好。”
柯桉缇冷笑一声,“你们要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我不拦着,别来把我也搅进去。”
程池安沉默了一瞬,他不认为自己和蔺朝这样的貌合神离的生活糊涂。
归根结底,是他和柯桉缇的观念不一样,经历也不同,所以才会走向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程池安有过雌父雄父,虫民的记性都不错,而且他们生下来就是人类一岁时候的大小,只需适应几天就能够走路、说话了。
所以直到现在,在程池安的记忆深处,会有一个布满鲜花的小院子,年幼的他被雌父雄父全心全意的爱着,雌父和雄父会抽出很多时间陪他长大。
程池安的雌父不是军雌,他每天都会去大厦上班,雄父会带着程池安去接雌父下班,他们一家三口每个月都会去公园野餐。
四岁之前的记忆太过美好,以至于在后来得知被帝国、被联邦、被雌虫掩埋的历史之后,他的愤恨不多,至少不如柯桉缇。
他甚至有些平和,毕竟那段记忆太过美好。
程池安不相信雌父会是那样的雌虫,所以他相信并非所有的雌虫都背负着罪孽。
程池安相信在那个时代,也会有帮助雄虫的雌虫。
但柯桉缇不一样,他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亲虫,摸爬滚打,靠着自己捡垃圾活到了七岁,然后进入安容所。
在七岁以前的虫生,柯桉缇从未接受到过来自雌虫的善意,倒会有雄虫对他散发一点好意。
如果不是遇到的那些雄虫,柯桉缇早就已经死在了偏远星的垃圾场中——柯桉缇生活在垃圾场,在垃圾场里捡垃圾吃,有些食物没有变质,虽然和其他垃圾混在一起,臭臭的,但是还能吃。
所以本就对雌虫没有好感的柯桉缇在得知那段历史之后,对雌虫的厌恶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就像很多知道历史之后的雄虫一样,柯桉缇决心要对雌虫展开报复,特别是军雌。
但除了婚姻,雄虫再也没有机会接近雌虫、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对雌虫施展报复。
而Weal,纯粹就是一个意外,他嫌自己的课程无聊,就跑到程池安他们的教室外边去偷听。
首安学校里,雌虫和雄虫是分开上课的,连上课的区域也泾渭分明,处在两个区域,两边是互不干扰的。
所以雌虫幼崽的老师是雌虫,没有一只雄虫。
所以对于从不去雌虫上课区域的雄虫来说,首安学校就是几乎全是雄虫老师的,很少会见到雌虫。
——虽然在一个学校,但雌虫和雄虫进入学校的门是不一样的,上课也不在同同一个区域,所以雌虫和雄虫在学校基本见不到面。
Weal也是在七年前,逃课去雄虫区域听课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那段历史。
他和柯桉缇的遭遇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Weal只有雌父,从来没见过自己的雄父,但是他在三岁的时候被雌父抛弃了,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六年的流浪。
和柯桉缇一样,Weal也长期生活在垃圾场,靠吃垃圾为生。
或许是因为他是个雌虫幼崽,所以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帮助。
雌虫没有虫蜕,他们成长的历程中可以不需要雄父的陪伴,他们这一生唯一和精神力挂钩的,只有僵化期。
根据生命溯源专家的推断,雄虫幼崽的虫蜕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的雄父,提高雄虫的生存能力。
毕竟第一次虫蜕的机理太奇怪了,必须要雄父的参与,雌父在雄虫幼崽的生长之中显得无足轻重。
原本柯桉缇对Weal也没有好感,全靠着Weal的厚脸皮和死缠烂打,以及他和柯桉缇他们同仇敌忾,柯桉缇才逐渐接受了Weal活跃在他身边。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明明过得很好。” 程池安不满地反驳。
柯桉缇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是吗?”
“从你这丑衣服上可看不出来。”他又喝了一杯。
Weal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默然无言,不敢说话。
“首先,这衣服不丑。”
“其次,Weal你去给我倒杯水,我吃个药。”
程池安理直气壮地使唤Weal。
Weal起身,疑惑道:“Ann哥你病了?”
柯桉缇家的饮水机直接连接水管,喝的时候饮水机就会开始工作,净化水源。
程池安颔首,“最近有点不舒服,去医院开了点药。”
柯桉缇晃了晃酒瓶,发现又喝空了一瓶,也使唤Weal去拿酒,“去拿两瓶酒过来。”
Weal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去接了一杯水,又听见柯桉缇的话,就先把水杯给了程池安,再去拿了几瓶酒。
“蔺朝知道你生病了?”柯桉缇转过头,脸上泛着微微的红色,笑容里有着一抹说不出的讽刺。
仿佛他已经听到了程池安的回答。
程池安摇头,“没必要知道,又不是什么大病。”
Weal把酒放到茶几上之后,程池安把酒都放到自己腿边,“别喝了,你这都喝几瓶了,要是觉得不舒心就回去,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柯桉缇酒量不错,只是喝酒伤身。
柯桉缇家的酒度数都不低,喝着也烈。
程池安不怎么喝酒,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会小酌两杯。
“这才几瓶。”话虽是这么说,但柯桉缇没去拿被程池安放到一边的酒。
柯桉缇身边倒着五个酒瓶,显然是在程池安来之前喝的。
“你把我们叫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回去和他们道歉,把这些事儿都放一边去,左右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程池安喝了一口水,从蘑菇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扣了四片就水吃了。
“只是想出来借酒消愁,那就别喝了,你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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