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桂芝站在屏风后面,听到文氏在外面说道,“我们去外面看花啦。”然后就是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罗桂芝手心潮热,手里的裙子被捏得起了皱,她定了定神,才解下裙子,轻纱裙子划过她白皙修长的腿,有点痒,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激得她打了一个冷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明都已经入了夏,她却感觉到处都冒着冷气,屋里没人,却好像有眼睛看着她一样,她咬了咬唇,吸了吸气,努力平复心绪。
罗桂芝犹豫了会,慢慢的解开外衫,露出里面的绣着五彩鸳鸯的粉色肚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两声咳嗽,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更紧了,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踏在她的耳边,她在心中默默的倒数着,等人进了屋,她惊吓出声,“谁?”手忙脚乱之间挡在屋角的屏风被推倒……
罗桂芝只抓了半边裙子挡在胸前,她神色慌乱,鬓发微乱,一抹雪痕却淹也掩不住。
罗桂芝的目光与进来的人终于撞在了一起,罗桂芝的惊叫声顿时戛然而止,好像按下了暂停键,罗桂芝的脸色从白飞快的变红,然后又变白,唇角蠕蠕,“四……四表嫂,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进来的人并不是她预料中的林文骞,而是林四奶奶,林四奶奶身后还跟了陈妈妈。
“娘子怎么在这换衣服?换衣裳怎么也不关门,吓着了吧。”陈妈妈看到衣不蔽体的罗桂芝心中好像要喷出火来,罗桂芝感觉身上一会如坠冰窟一会又好像被火灼烧。
陈妈妈走过来,看了下那屏风,“没伤着吧,这屏风可沉呢……”
罗桂芝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衣服,急慌慌的穿上,“刚刚裙子不小心打湿了,借了顾嫂子的裙子。”罗桂芝从开始的慌乱慢慢冷静下来,“四奶奶是来看安安的吧,刚刚顾娘子抱着她去看花了。”
林四奶奶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罗桂芝,“居然错过了,真是可惜。”
罗桂芝眼帘低垂,整理好自己的裙衫,行了一礼,告一声罪落荒而逃。
林四奶奶一阵后怕,要是刚刚是林文骞进来……
她都不敢想下去,气得眼圈都红了,胸口剧烈起伏,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居然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还做得让人抓不住把柄,连句不要脸都骂不出来。
陈妈妈沉了一张脸,对着罗桂芝的背影啐了一口,“下作的小娼妇,满肚子坏水。”
若不是林四奶奶让人盯着罗桂芝几人,说不定她就得逞了,到时候罗家人自然要让林老太太为罗桂芝做主,身子都让林文骞看了,只能委屈罗桂芝留在林家了,那时候林四奶奶还能拒绝不成,要是林四奶奶拒绝罗桂芝就能一头碰死在林家的大门前。
“多亏二小姐哭那一嗓子,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陈妈妈一样的心有余悸。
刚刚林文骞本来是径直往林安安住的屋里走的,但却听到了院子一角海棠树那边传来了林安安的哭上,循声看过去,顾奶娘和文氏正抱着林安安看花,不知道为什么林安安哭了起来,两人正在拍哄。
林文骞晚这么一步,林四奶奶带着陈妈妈也就赶了过来,文氏还想出声提醒,却被哭闹的林安安一巴掌打在脸上,哎哟一声,时间就耽误了,林四奶奶已经带着陈妈妈进了屋,然后就听到罗桂芝的惊叫声。
文氏心中叹息一声,命啊,强求不来。
文氏一边庆幸这事做得隐秘,林四奶奶不管怎么也抓不住把柄,就算问到翠儿那里,她也只说是传错了话就是,反正抵死不认,看在林老太太的面上四奶奶也不敢深究。
这主意也是文氏和罗桂芝安安谋划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文氏倒是想让罗桂芝和林文骞生米煮成熟饭,但却不好成事,这家里伺候的下人那么多,什么地方都逃不出四奶奶的眼睛,罗桂芝又是女眷根本找不到和林文骞单独相处的机会,自从上次晚上在花园偶遇林文骞之后,林文骞连花园都没去了,他一天也忙,在家的时候要不就是在书房做事,要不就是回正房,每天会去给林老太太请安,唯一的例外就是会去看看林安安。
什么下药或者把林文骞灌醉也不是没想过,可实在是没机会,在宝河镇他们人生地不熟,操作空间有限。
现在一切都回到原点,文氏见小姑子失魂落魄的出来,赶紧过去扶了她一把,掐了一把让罗桂芝清醒过来,一边笑着赔不是,”四爷,四奶奶,我们先回去了,不然我那口子又该抱怨了。”
两人急冲冲的回了客院,还没进门,罗桂芝就哭了起来,“我没脸见人了,嫂子。”
文氏捂了罗桂芝的嘴,“别出声!让你哥哥知道了,饶不了我们,快进屋。”
罗桂芝一进屋就扑在床上痛哭起来,她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四奶奶那厌恶冰冷的眼神,仿佛看什么脏东西,让她无地自容,这比上次林文骞拒绝她还让她难受。
“都是女人,看就看了,又少不了肉,四奶奶就算再怀疑,也不会往外说,这坏的可是姑母的面子。”文氏安慰了几句,“只是林家我们也呆不下去,我去给你哥哥说,明儿我们家去吧,只怪你没福,偏偏那时候那死丫头哭了一声,坏了你的好事,这都是天意。”
罗桂芝别过脸,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小孩子身上,难道真是天意?自己和表哥真的无缘。
而哭了一场的林安安正睡得香,顾奶娘一边拍着林安安,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后怕,到底还是自己太不小心了,没看出两姑嫂居然心怀鬼胎,要是出了什么事,当真要良心不安了。
顾奶娘回想起那事,到底还是感叹一声,“都说母女连心,这父女也连心,若不是这一哭,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林安安这声哭既不是天意,也不是父女连心,只是因为林安安的芯子不是个小婴儿,奶娘被文氏引着背对着路,看不到林文骞进来,可林安安却看得清楚,她好歹也看了基本宅斗文,刚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林文骞一进来就觉得要遭,这可是在古代,男子看到女子换衣服,要负全责!
林安安也顾不得那许多,只能用干哭引起林文骞的注意,好不容易挤出眼泪,小脸涨得通红。
林安安对哭着项业务还不是很熟练,哭也是个技术活啊,以后要多练了,至少要做到收放自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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