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进来的是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都穿着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睛。

“我到底怎么了?”舒重柏问到。

他们一声不吭,沉默地在门口站了几秒,正当他为这诡异的一幕汗毛竖起的时候,他们慢慢地走到了病床前面。

“你们到底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快松开!”

在舒重柏的挣扎下,病床没有能够撼动丝毫。医护人员围着他,只露出一点的皮肤十分苍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青紫色。

舒重柏的话全部卡在了嗓子里,他急促地喘息着,不安越来越在脑海中扩大。

“我——”

“是难产吧?”

“是难产吧。”

无机质的干瘪冷漠的声音响起,医生护士交头接耳着,隔着白色的口罩,似乎能看见他们弯起了嘴角。

深渊似的双眼凝视着舒重柏的腹部,他这才惊恐地察觉,自己的腹部高高隆起,竟像是怀孕了十个月的孕妇!

“不!不!这不是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救命!救命!”

这下舒重柏是真的慌了,他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但没有人理他。护士在手里的登记本上写下什么,只听到医生说道:“准备剖腹产吧。”

“不!”

剧烈的疼痛狠狠地打击在舒重柏的肚子上,一拳,一拳,又一拳,他忍不住痛呼起来,喉咙几乎都要被撕碎。

接着,他又感到仿佛有只大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肚子,随意地拉扯着,而更恐怖的是,他看到自己的腹部竟然开始扭曲,被扯成各种形状。

强烈的疼痛让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晕倒,但似乎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在无比清醒的情况下目睹自己的惨状。

忽然,肚子里又像是钻进了一条蛇,在腹腔当中疯狂地搅动着,五脏六腑被挤压、啃咬,他的四肢控制不住地开始痉挛。

“要生了呀,但是生不出来。”

医生毫无情绪的话语让他近乎癫狂,不受控制地大吼起来。但很快,两只强有力的手摁住了他的脑袋,其中一个护士用力地将一块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要不再观望会儿吧。”旁边的护士说。

“好。”在他的崩溃当中,医生回答,“再观察两个小时吧。”

不!不要!

舒重柏在内心呼救,但这些可怕的东西只是用轻飘飘目光看了看自己,然后转身离开,把他丢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面。

阴冷、潮湿、充满了**的味道。他开始干呕,但什么也呕不出来,就连声音都被口中的抹布给掩盖得完完全全。

腹部的痉挛没有停止,它已经膨胀到了可以塞进去三个足月婴儿的大小,青色的血管膨胀开来,薄薄的一层肚皮甚至可以看见里面蠕动的诡异产物。

在这样的折磨下,舒重柏濒临崩溃,但他悲哀地保持着理智。

等到医生和护士再次进入病房,他的嘴角已经被自己扯裂,血液浸湿了嘴里的抹布。

“手术吧。”

终于,医生宣布。

舒重柏只放松了一秒不到,又重新害怕起来,他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手术真的会是解脱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惧越发增强,他被推着离开房间,来到了漆黑的走廊上。这里没有一盏灯,但护士们走得飞快,不知道是如何看见的。

他完全进入了黑暗当中,无法知晓前方是什么在等待自己。

过了许久,白色的亮光笼罩,他被推入了一间手术室。

这时候,舒重柏才认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做噩梦。但他不明白这个梦为何会如此清晰、真实,并且自己为何无法醒来。

救救我!救救我!

我想醒来!

他在呼救,在高喊,但无人在意。

“你说他怎么了?”看守所里,警察对着牢房的监控说道,“癫痫?你们派个人去看看。”

看守所晚上并不会熄灯,透过监控,警察看到舒重柏在床上不停地抽搐着,他的狱友们都被他惊醒,隔着段距离围观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表现。

“让开!围着这里干什么!”

警察用警棍敲打着铁门,其他的狱友赶紧散开,露出了两眼翻白,像只岸上缺水的鱼般跳动的舒重柏。

正要靠近,他的口中突然喷出鲜血。

“呃啊——”

梦境里,医生手持着一把生锈的菜刀,狠狠砍向他的肚子,鲜血和充满恶臭的脓液飞溅,融化的内脏带着酸液从伤口中流出。

啊——

啊——

双目眦裂,舒重柏已经完全疯狂,恐惧到极点的他开始大笑。他狂乱地摇着头,看着护士伸出双手撕扯他的肚皮,将他整个人剖开。

“恭喜。”

医生的口罩底下露出个冰冷的笑容,他从绿色的粘液中捧出一团血淋淋的肉块。

那东西呈现出青紫色,突出的血管还在跳动,它几乎分辨不出样貌,也没有四肢,只有挤在一起的血肉。在那不规则的形状中,隐约可以分辨出扭曲的五官。

是谁呢?

舒重柏想着,然后他认出来了,那是舒淮的脸。

“恭喜,是个男孩。”

医生和护士齐声微笑着说,嘴角咧到了耳朵后面。

然后他们掀开大口,吧唧吧唧地啃食起刚出生的舒淮来。

……

“你确定他不是在装疯?”

观察室里,梁鸿对面前的精神科医生问道。

“舒先生确实是出现了明显的精神障碍表现,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性,分辨不出现实与幻觉,甚至无法与人交谈,也无法生活自理。他的这个状况在同类型的病况中也属于非常严重的。”医生解释。

“是吗?便宜他了。”梁鸿冷笑着,探过桌子与医生握了握手,“辛苦您照顾他了,有什么事再通知我。”

从精神病院出来,梁鸿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白气飘散,连带着他多年的郁结也从心中慢慢褪去。

小瑜,你看到了吗?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掏出手机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会在清源市多住几天回去。

然后,他驱车来到了舒家居住的小区。

这栋房产已经被法院没收,勒令里面居住的成员在三个月之内搬离。

尽管它曾经被登记在柳恬的名下,她很聪明,只拿舒重柏的钱,从来不掺和到他的事业里去,就怕哪天被清算自己也入狱。但出钱购房的人是舒重柏,这些财产还是被认定为非法所得,必须没收。

梁鸿来的时候,舒憬正在楼上打包行李。

他没有多少私人物品,最关心的调查报告存在自己手搓的电脑里面,除此之外,只整理出了两个箱子,这就是他十六年在这个家的全部东西。

时星坐在他床上晃着腿:“这下你搬到公司去住就是完全的工作狂了。”

“不过一个暂时停留的地点,没有分别。”

梁鸿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两人靠得很近。

舒憬弯腰伸手去拿放在床上的行李箱,时星微微仰起头,用略带调侃的眼神看着对方,而他难得地在微笑,神色温柔。

梁鸿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但舒憬很快又变回了死鱼眼,拎起行李箱走向门口。

“哟,舅舅先生。”时星像招财猫那样挥手打招呼。

……现在的小孩子胆子都那么大的吗?直接就开口叫舅舅了?

梁鸿在心里纳闷。

当然,他很快就发现时星不是一般地大胆。她跳下床,大步走向楼下,刚巧碰到同样拿着行李的舒淮。

“搬家呢?”她明知故问地说,“你们打算住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舒淮已经无法维持他往常脸上故作姿态的笑容了。

舒重柏彻底没救,按照法律其实舒憬的监护权应该在继母柳恬那里。但梁鸿操作一番,很顺利地把舒憬的抚养权抢了过来,因为他不愿意去首都念书,所以还是留在清源市,住到科技园的公司宿舍去。

而柳恬和舒淮,他们不仅无法住在这栋住了十六年的别墅,甚至要离开清源市。

舒重柏出事,周围的邻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生怕被牵连,立刻就把他们母子俩孤立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柳恬清醒地意识到,她和儿子不可能继续留下来。

舒淮在学校里会被议论,她也无法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怎么可能像以前那样炫耀自己优渥的生活,享受他人的吹捧?

不成为过街老鼠就是幸运了。

离开清源市,重新开始,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有几个相好,想找人继续供养她,不算太难。

柳恬能够打起精神,舒淮不可以。

“都是你们!”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维持的无辜面具,在走廊上碰到时星,血液立刻倒流进了大脑里,抬脚冲到了她的面前。

“都是你害的!你和舒憬那个杂种!”

他痛苦地大喊:“是你们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朋友!我的名声!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梁鸿听到舒淮骂梁瑜,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在部队训练过,立刻就鼓起肌肉想要上前教训这个卑鄙的私生子。

但时星动作比他更快,一道黑影带着呼啸着的气流狠狠地抽在舒淮的脸上。

“啪”的一声,舒淮整个人凌空飞起,在空中旋转三周半然后以一个滑稽的姿态狠狠地撞在墙上,犹如橡皮糖似的弹了起来。

时星再次上前,一脚踹中他的肋骨,他倒飞出去,在走廊上滑行了五米,一头撞在了旁边的花瓶摆件上。

哗啦!

在花瓶的碎裂声中,梁鸿惊呆了!

阿憬的这个(女)朋友是什么人!

“小淮!”听到动静的柳恬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她扑到儿子身前,维持不住温柔娴静的表象,对着时星大喊道,“你们凭什么欺负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好意思,力气稍微大了点。”

时星笑眯眯地说,走向两人,柳恬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撤一步,脸色苍白地坐到了地上。

舒淮张大了嘴,他的额头上被花瓶碎片划出道伤口,可他根本顾不上。

时星脸上带着笑,但柳恬和他都仿佛看见了一股黑色的冰冷的雾气将他们笼罩。

“以前我就告诉过你。”

她停留在他们面前,低头凝视着两人:“阴沟里的老鼠,就呆在属于你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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