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江续答应。
季斯凡眼底笑意更盛，他换了个姿势，反身坐着，双手搁在椅背上，腰背微微下陷，回头，眼尾轻轻上挑，示意江续开始。
江续目光落在他腰上，喉结轻滚。
当事人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态、姿势太过诱人，偏偏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圣洁而温柔地引诱他一起沉沦。
想扒了他的衣服。
江续眸光渐深，克制隐忍着内心翻涌的冲动，定了定神，手搭在他肩上，隔着一层薄衣物，摸到了他的骨骼和体温。
修长的手指捏着清瘦的肩膀，似乎稍稍一用力，就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可以？”他低问。
季斯凡将脑袋埋在臂弯处，露出白皙脆弱的后脖颈，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再用点力。”
倒是不怕疼。
江续抿紧唇角，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往脖颈处靠近，按捏两边的软肉，谁知刚碰触到，季斯凡像是条件反射般瑟缩，耸起的肩膀夹着他的手，身体随之抖了抖：“痒。”
江续愣住：“什么？”
“别捏这儿，”季斯凡回头，一脸无辜，“很痒。”
“你痒痒肉长这？”江续问。
“我浑身都是痒痒肉，”季斯凡啧了声，“不行么？”
江续沉吟几秒，收回的手转而去碰他的腰，果然对方又是一阵瑟缩，躲避着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哎！”
很有趣的新发现。
江续垂着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轻而缓地擦过，交换着残留的触感。
季斯凡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地警告：“别乱摸。”
江续：“好。”
接下来，按摩小弟很守规矩地给他哥服务，力道适中，季斯凡满意地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
直到季斯凡又开始昏昏欲睡，在意识混沌之前，伸手按住江续放在他肩上的手，轻拍了下：“好了，不用按了。”
江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低声问：“有奖励吗？”
季斯凡很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藏着一丝笑：“有。”
“什么？”
季斯凡笑意更浓，揭开冷落多时的饭盒：“奖励你陪我一起吃饭。”
江续没吭声，默默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江续都是在下午阳光正烈的时候出门，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给季斯凡做了晚饭，再在夜色里乘着公交车回去。
从他家，到他哥的住所，连接两端由白天转至黑夜的沿途风景，路边商铺、行人以及树上的蝉鸣，在每天的往返中，早已变得再熟悉不过。
他无怨无悔，浪费两个多小时的奔波，只为给他哥做顿晚饭。
沈雁实在看不过去，给季斯凡打视频，不满地说：“你就让小续住你那儿怎么了，真忍心看他每天跑来跑去啊？”
季斯凡刚下好单，从购物APP退出，就接到沈雁女士的视频通话，他咬字不清地嗯了声：“那你叫他别来了呗。”
“我叫得动他？！”沈雁瞪着眼睛，“你我都叫不动，还叫他？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倔脾气，认定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季斯凡笑。
“还笑？别笑了。”沈雁没好气道，“赶紧让小续搬过去，别再折腾了。”
季斯凡“嗯”了声，答应：“好。”
沙发床已经下单了，明天就会送过来。
隔天，季斯凡中午回了趟家，把那张单人沙发收起来，将沙发床搁置在客厅，心想着江续不喜欢猫，还是把卧室让给他，免得布丁晚上在客厅跑酷会惊扰到他。
布置好后，季斯凡没第一时间发微信告诉江续，而是想他下午过来时，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一直到他下班，都没有收到江续发来的消息。
季斯凡心中疑惑，拒绝了琴琴他们的邀约，下班就回家，然而开门进屋，房间里却一片冷清，安安静静的，只有布丁一只猫。
屋里物品的摆放和他中午在家时一模一样，没有人动过。
冰箱里也是空空的，买的食材昨晚已经全吃完了，他和江续约好今儿下班一起去超市。
还没来？
季斯凡看了眼手机屏幕，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给江续打电话。
嘟嘟声响了好久，最终传来机械提示音，季斯凡挂断电话，转而给江续发了条消息：“你人呢？”
江续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的消息。
季斯凡听到消息提示音，连忙拿起手机，看到置顶账号旁边红色的2，心脏莫名快速跳了一下，他指尖颤了颤，点开消息。
小续：今天不去了。
小续：和你请个假。
季斯凡看到消息，很大度地批准，回复：“行，准了。”
江续没再回。
床上铺着他特意换的新床单，季斯凡站在床边沉思片刻，决定今晚还是不睡床了，留着给江续。他转而去客厅，把沙发床铺开，在这儿将就一晚。
第二天，江续没来。
第三天，江续依然没来。
或许是习惯了他之前每天都过来，现在突然请假不来，季斯凡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冷清又别扭。
戒断反应最令人难受，闷闷的，如同一把钝了的小刀，一下下地割着肉，没有伤口却也难熬，偏偏这种情绪很轻，存在感低，极容易被忽视。
季斯凡这几天给江续发消息，对方总是回得很慢，经常隔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复，渐渐的，他也不再发了。
但是心里也担心，总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干脆询问沈雁女士，沈雁在通话那端支支吾吾，半天才含糊其辞地说：“你要不请假回来一趟吧。”
听她这么说，季斯凡心中预感更强，他在结束通话的顷刻间，就起身去请假，准假了就匆匆回家，拿了钥匙直接开车回去。
还是上班时间，沈雁和季青荣都不在家。
季斯凡把车钥匙随手放在玄关柜台上，在家里环视一圈，又合上门，转而去了隔壁房门，站在门口，按门铃。
好一会儿，门被打开。
江续站在门口，看到季斯凡的一瞬，微微怔住。
同时，季斯凡眼底也闪过一丝愕然。
眼前的少年，右手手腕缠着绷带，白色绷带上沁出鲜红的血渍。他脸上也有伤，脸颊和脖颈贴着好几处创可贴，青一块紫一块夹杂着道道划痕，鼻梁有血痕，嘴角上的伤触目惊心。
“你这，怎么了？”季斯凡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时嗓音都在打颤。
江续敛下眼，淡声说：“小车祸。”
季斯凡瞪他：“你骗谁啊，车祸能是这个伤势？再说你坐公交，发生啥小车祸能伤到你啊。”
“我骑的车。”江续语气很淡，“然后发生了点争执。”
他掀起眼皮，看向季斯凡，平静道，“就打起来了。”
季斯凡盯着他，好一会儿，沉沉地叹气，注意力落在他嘴角的伤上，轻声问：“疼吗？报警了吗，几个人打的啊，打这么狠。”
“不疼。”江续回答，“他们也伤得不轻。”
“怎样都不该打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个原理你还不懂？”季斯凡皱眉，抬起手，碰了碰他嘴角，“都青了。”
江续左手攥住他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扣着他的手在嘴角处轻擦了下。
季斯凡倒吸口气，下意识想从他手里挣脱开。
江续松开他的手。
季斯凡抿了抿唇，语气不明地问：“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江续：“等伤好了。”
一股无名火冒上心头，季斯凡强忍着火气，问他：“去医院了吗？”
“嗯。”
季斯凡问：“只是皮外伤吧？”
江续沉默几秒，目光下落，低低“嗯”了声。
“出血了，我给你换个绷带。”季斯凡注意到他的手臂，转而去找医药箱，坐在沙发上翻看药品，找到绷带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透明封口袋里两颗不知名的药丸，他顺势拿起，“这是什么药？”
江续循声看了眼，语气无波无澜：“忘了。”
季斯凡没说什么，又把袋子放回去，给江续手臂上沁血的绷带解开，复又帮他缠上绷带。
江续垂眼看着季斯凡认真专注的侧脸，视线偏移，落在药箱上。
那两粒药丸，是在他哥用极其认真的口吻劝他放弃那天买的，原本是想用在他哥身上。
幸好还没用。
江续感到庆幸。
否则，他哥怎么会这么温柔的给他包扎伤口。
季斯凡换好了绷带，又去看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看到那些血痕，心里就特不是滋味，饶是他平日里再友好待人，此刻也暴戾的想揍那几人一顿。
打这么狠，不知道人还是刚成年的学生啊！
“你有他们联系方式么。”季斯凡压着火气，“我和他们聊聊。”
江续摇头，说：“没有。”
季斯凡噎了一瞬：“找不到他们？”
“嗯。”
季斯凡咬着牙齿，几乎是从齿关间挤出字音，“……行。”
江续看着他，说：“我没事。”
“收拾东西。”季斯凡却突兀地转移话题。
江续一怔，“什么？”
“去我那住。”季斯凡憋着一股闷气，心想江续先前说的话是对的，出意外不分男女。每天这么来回跑，保不准会遇到啥。早知道，他就该早几天买好床。
江续闻声，视线移到旁边立着的行李箱上。
季斯凡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愣了一下。
“上次收好的。”江续声调低缓，“忘记拿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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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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