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程见最近很开心，谁都能看出来。
这种开心让程妈妈也开心了，因为被告知中午不用再顶着烈日送餐了，的确轻松。
她期待着周末假期的到来，像小时候数着日子到周末，能够去学习游泳，而不是上课。
假期最后一日上课的时候，晚上万重来接万舟，程见站在一边跟他聊了几句后。
万重问“明天几点去接你？”
“十一点？直接去吃中饭。”
“好。”
心里扭扭捏捏的程见没有多说，她一直都隐藏得很好，譬如绝不能让万重看出自己有那么那么地喜欢他。像现在，回答问题都是言简意赅。
简单的家常没多说太多，万重把她送去张茉的蛋糕店。
习惯性的，车里准备好了两杯椰奶，程见和万舟坐在后面悠闲地喝着。
突然，万舟说“程老师，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舅妈？”
安静的车厢里，一句话，语出惊人。
程见没料到，呛了几口，从后视镜里看万重。
四目相对，没人回应。
良久，程见问“你舅舅跟你说的？”
“不是啊，我妈妈说以后就可以喊你舅妈了。”
程见抿了抿嘴，童言无忌，虽是可爱，但这称呼直接把她的身份拉伸了一个台阶，太快。
还没等她回答，万重说“不在游泳馆的时候可以喊。”
“.....”
“好呀。”
小孩亮声答应，程见低头不语，手里捏着瓶子，心里直骂万重。
到了小溪路，万重没下车，听见程见关了门，按下车窗，说“按时吃饭。”
“.....”
哪对情侣分别会说这样的话？不应该是“晚上做个好梦”之类的吗？
随后，清脆的童声响起“舅妈再见。”
程见胡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没看见男人嘴角的笑。
店里，张茉正在清点账目，知道程见进来，没抬头。
只调侃道“情郎会完了？”
起初程见听了也脸红，听多了也能应对自如，回“嗯，明天再会。”
“德性。”
“没打扰你吧？”
“打扰了还来？”
“这不想你么？”
得，聊多了，她也搭起腔来，谁没输谁。
“边儿凉快去。”
程见没答，拿着包坐在一边儿看手机，想起这游戏还被万重说过小学生游戏，一转眼打通了几千关卡。
没多久的时间，张茉点完数目，等店里一个员工吃完晚饭回来，她交代了几声才和程见离开。
两人都算不上什么淑女，大概是要结婚的缘故，倒是张茉更女人一些。
尤其是程见，穿裙子的感觉只怕令她坐立不安，哪儿哪儿都别扭。
车上，她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买高跟鞋？”
“那你为什么要买情趣内衣？”
张茉别噎得愣了几秒，舔了舔牙，差点没骂出来，最终没说话。
好在是她开车，没外人。
半晌，才慢悠悠地回“姑娘，你长大了。”
两人走进商场，一阵冷风吹来，程见连寒颤都没打一下，只呼清凉。
张茉睨了她一样，淡淡说了句“二愣子。”
“.....”
没再多聊，一家家门面看起来。
最后挑了两条裙子，一双漆皮红色凉鞋，有一点跟儿，高度倒也不算为难程见。
已过了饭点儿，两人坐在火锅店，等着菜品慢慢送上来。
程见盯着通红的锅底，说“怎么回回跟你出来吃饭都弄这么辣的？”
“以后结婚怀孕了，这些东西都得忌口。”
“那你那情趣用品可以晚点儿再用啊，整这么早干什么？”
张茉夹起刷好的毛肚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嚼完后喝了一口冰粉。
最后语重心长，凑近压低着嗓子说“情趣用品除了生孩子，还有别的更快乐的用处。”
“那玩意儿好使么？”
张茉轻飘飘地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程见听后敛着眼，莫名笑了笑，没回答。
对方打量了一会儿，瞧出端倪来，慢慢问“思春儿呢，姑娘？”
程见没好气看了眼张茉，自觉惭愧，不再说话。她戳着碗里的土豆，烂糊地一碰就碎，也是省心。
的确，她刚刚想到了一些旖旎的片段，与万重的。
话题没跳太远，围绕着**展开，光是张茉说，程见慢慢听着。
她是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对于这类事儿不陌生，加之好友间，没有聊不开的话题。
“我想问，男人是不是都重欲？”
“先重欲，后重情。”
程见点了点头，不知是算作回答，还是同意她的说法。
吃完饭，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彩妆店才回去。
坐在车里，程见捏着手里的小袋子，愣得发笑。
怎么就，被张茉忽悠得买了瓶香水？真够要命的。
车里，张茉说“明天出来，你就说陪我去看敬酒服。”
“敬酒服？那不是结婚才穿的么？”
“.....我过段时间不是结婚？”
“好。”
张茉看了她好一会儿，道“乐傻了吧你。”
程见转而望着她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良久，张茉痛心疾首的表情看了眼程见，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怂的，24了，谈个恋爱还得偷偷摸摸。”
“我妈要是知道了可能我会被扫地出门。”
“这么严重？”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一分钟后，张茉说“这么一说，你还真挺叛逆。”
“......”
一面支持她谈恋爱，一面说这种话。
程见看了眼张茉，下定决心般，说“这一步我走出来了，就没打算退回去。”
张茉爽朗一笑，拍了拍她，说“行啊，能耐得你。”
小区门口，程见没让她开进去，停在了小区门口。
友人分别，程见说“路上小心。”
车子一溜烟开走，只看见张茉纤细的胳膊探出窗外，朝她晃了晃。
没了阳光照耀的风吹在身上特清凉，程见顺着路灯走着走着想起了那晚在万重家看球赛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或许不止，更加舒坦的。
她手里提着袋子，轻快地上了楼。
屋里父母难得没出去，早早回了房，听见关门声还是走出来。
“妈，我给你买了蛋挞，尝尝？”
“不了，早点休息。”
“好。”
程妈妈这行为，还真像怕她飞走了。
程见静悄悄收拾好自己，还顺带手洗了买回来的两条裙子，挂在了自己的阳台。
她兴奋的心情真想就这样静坐到天明，然后和万重来一个不那么浪漫，却很平静的约会。
那一晚，她很快入睡，半夜翻身突然醒来。窗帘没关，就看见挂在阳台上的两条裙子随着夏夜晚风晃呀晃，她的心也随着它们晃，如果能做一个美梦大概会更好。
第二日醒来，程见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上去看裙子有没有干，她摸了摸衣料，不出所料，还是夏天的热风厉害，全部都干了。
还没走出阳台，笑容已经挂在脸上，经久不散。
一大早便忙进忙出，程妈妈喊她吃饭，也只是推辞，等会儿、马上就来。
化妆是个细致地活儿，程见少有化妆的时候，不是不会，只是不精。
许久后，一个简单的妆才画好。
她换了一条象牙白的吊带裙，站在屋里，镜子里的女人，皮肤白皙，细腰宽臀，有些丰腴的美。
程见从包装袋里拿出昨天买的香水，朝前面喷了两下，走进了方才那阵香味儿里。
她才不要喷在手腕或是耳后，那显得太过用心。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万重知道，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个过程怡然自得，她慢慢笑着，完全沉浸在一段还未开始的约会里，提前感受了甜蜜。
好久之后，程见才推门出去。
程父早已出去钓鱼，程妈妈坐在沙发上依旧绣着红色的双喜字，瞧着她走出来，笑问“这谁家的闺女这么靓？”
“您的呀。”
程见嫣嫣笑着，走到客厅转了一圈，问“妈妈，好看吗？”
“漂亮呀。”
程妈妈看了看她的肩胛，说“就是这纹身有点碍眼。”
程见面色如常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跟张茉吃完饭就回来。”
她心一横，为了约会，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心里已经打了无数次草稿。
就连这个谎话，她也还有备份。
“好，吃早饭去吧。”
餐桌上，清粥和小菜，程见喝了一碗粥，又去冰箱乘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
“妈，您这十字绣快点儿弄吧。”
“怎么了？”
程妈妈没抬头，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也没多想。
“一气呵成的不是更好吗？”
“有道理，我加急点儿。”
“好。”
程见没在家里多待，九点出门去了小溪路找张茉，因为怕晒黑还打了顶小洋伞。
“哟，今儿怎么回事儿？转性儿了？还打伞？”
程见心情好，没回嘴，坐在蛋糕店等着万重来接她。
临近十点半点，张茉望了望屋外，问“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有急事走不开？”
“不，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张茉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的确不多久的时间，万重的车停在了路边。
他没进来，等着程见出去。
男人远远就看见，程见慢慢走来，阳光照在身上白的发光，脚上红色的高跟鞋，走起路，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
像极了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两人在酒店时的样子，干净、青涩得勾人。
万重想，如果现在能带她去海南，看着她赤足走在海滩上，头戴草编帽，怀里捧着椰子，那一定极美。
有没有想起一首歌？
南海姑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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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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