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干尸,即忘了时辰,等到收拾干净,天已渐渐黑了。
忙碌了一天的刘师傅,抬头看了看天时,又左右看了看越发冷清的坍塌老屋,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这和乱坟岗比美的魔窟里歇息。
等他收拾好,赶回镇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所幸山下不是信徒,也不敢得罪道士。
在答应为人讲经忏悔之后,刘海顺利地投宿在了卖酱菜的范娘子家中。
还有一盆剩下的粟米粥,搭两碟小菜做宵夜。
酱园子前天走了一个访亲的帮工,刚好挤一挤,给刘海腾出了一间空房。
范娘子的老娘是个虔诚的居士。摸着黑,给刘道长铺被子。还把养的狗都牵去自己房里,害怕吵到道长。
他们家虽是做生意的,可手头也不宽稠,就这样,还烧了炉灶,多少进了些热水,让刘海很是感激。
不过刘海并不打算洗了手脚就睡觉,酱菜熏熏倒无所谓,纵使没有入道,庆丰观里也有教人闭息的秘传,潜睡几个时辰,他也是办得到的。
他还是想着观主,他总觉得要出事。
抚摸着已经解下来的木剑,他心中的疑虑不可抑制地出现。
当晚,他一夜无眠。
五心向天,打坐炼气。
符剑斜放在床上,离他不过半臂距离。
夜已深了。
刘海沉沉地沉浸在修行之中。
一个黑影悄悄爬上了墙,他东张西望一会儿,有些疑惑,但是大胆地翻了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精准地绕开了酱菜园子旁的几间简陋的房子,竟往园子后头主人家的房子摸去。
范娘子和她老娘寡居多年,除了店面,就是两间半的主屋,那贼子很好找,直往主屋而去。
未几,犬吠,人叫,撕裂声。
一连串惊人的狗叫,猛扑向四面八方。
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
一时间翻箱倒柜,前后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差点把一个人被痛咬的惨叫给盖了过去。
刘海就在园子这里,当时就被惊醒了。
他谨慎地抄起木剑,没有贸然露头,而是呼喊着周围的伙计听听是哪里出了事。
等到确定是范老娘那里的狗叫持久不停,没再犹豫,刘海蹭的就窜了出去,一马当先,踮起脚尖就跳过了园子。
黑灯瞎火之下,难不住修士。
真气充盈于目,看得一清二楚。
刘海挥剑就斩向一个试图逃脱狗嘴的贼子。
那贼子应声而激。
那剑是铁木的。
当场把人眼泪都打出来了。
范家两个女子还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刘海硬是把人打得脱离了狗嘴,斜倒在地,不敢说话。
范家的伙计才从后面赶来,拿着扁担、套绳的家伙,把人给捆了。
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举了烛火过来一照,才有人惊呼,认出了贼子的身份。
给酱园看门的金老头,前天不是访亲去了!
不过和前日相比,金老头的面相变得有点大。
主要是鼻青脸肿,头发都打绺了几缕,整个人特别像咬他的狗喜欢吃的肉包子。
腿也瘸了一条,双手缚着,垂头丧气的样子,看了就惹人心烦。
一听是金老汉做了贼了,范家的女主人总算出来了。
范老娘还是有个慈悲心,多半也是道士在场,不好显得张扬。
范娘子可是个泼辣的,抄起扁担,就边打边骂。
气性上来,扔了扁担,就往屋里找刀,要剁了这没良心的。
都是四邻拦着,替金老汉求情,才把人劝下。
没多时,围过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刘海无奈地四处望望,觉得今晚真是脱不开身了。
范家的热闹还没完呢。
县衙太远,这里也没个当差。
范娘子差人去叫了亭长赶来,又临时搭了个台子,请道长上座。
就当着这赶热闹的人面,提审这做了贼偷的金老汉。
刘海也是有点好奇。
毕竟以他望气的水平,实看不出这金老头有何凶恶。
这金老汉,再是懦懦,挨了几棍子,也交代了。
都是狐狸精害人啊。
金老汉本来无姓,父母遗弃之后,流浪乞食,就盼着有一天发财,于是给自己起了个金姓,名字实在取不出,也没人记,一直漂泊到青牛镇,也就成了金老汉。
他当初是给范家大爷当差的,签了死契,他给范家干活,范家养他一辈子,其实就是个送终的活儿。
本来他一生也就这样了。
谁知大爷走商,丢了命,又没留下个子嗣。
范娘子盘算着开个酱菜园子,养活自己和老娘,也把以往商队里没处去的伙计收拢收拢,也好有个差使。
范大爷留的钱,一是赔了主顾,二给了人散伙,再把商号交回宗族,这点本也就不剩了多少。
要做生意,要养活剩下这点人,范娘子的日子过得也挺紧巴的。
就这也不算亏待了金老头。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金老头长了那么大岁数,终于也长出来了。
居然慢慢打听到自己的身家来历,终于认了一门远房的侄子,有了依托。
按说这点血脉,到现在也算不得什么,谁让金老汉觉得自己有了后,那叫一个热血上头。
一听这亲侄子想娶村花,眼看自己就能抱孙子了,就是拿不出钱,当即就把老主家给卖了。
这未出生的小狐狸精害人啊。
反正范娘子听了,是气得又打了他一锤。
等到亭长过来,签了供状,画了押,当即就把人押走,准备第二天去拘唤金老头那非亲非故的亲侄子。
刘海作为旁证,也在亭长的公文上签了字画了押。
真是一口烂瓜。
他皱起眉头,心下算了算。
在人都散了后,只得跟着回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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