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苏晚已经从大专毕业，在成都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她变得成熟、干练，身边也有了追求者，可她都拒绝了。
她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空着，没有人能代替。
清明节，苏晚回老家扫墓。办完事后，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老地方”餐馆门口。餐馆还在，只是换了老板，改成了一家火锅店。
她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火锅店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夹克，牛仔裤，头发剪短了，脸上带着点胡茬，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沧桑了很多。
是陈砚。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苏晚？”
“嗯。”苏晚点点头，声音有点抖。
“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
两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你……还好吗？”苏晚率先打破沉默。
“挺好的，在附近开了家汽修店。”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没什么出息。”
“挺好的，安稳。”苏晚说。
“你呢？在成都还好吗？”
“嗯”
“挺好的，工作挺稳定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有事，先走了。”陈砚说。
“嗯，再见。”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苏晚站在原地，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心疼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夏天的少年。
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回到成都后，苏晚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陈砚，想起那个夏天。
深秋的成都总是雾蒙蒙的，苏晚裹紧了外套，站在事务所楼下等出租车。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小晚，吃饭了没？”妈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老家厨房的烟火气。
“还没呢，刚下班。”苏晚呵出一口白气，“妈，你们吃的啥？”
“你爸炖了排骨，想着你要是在家就好了。”妈妈叹了口气，“对了，前几天我去你张阿姨家，听她说陈砚那孩子……结婚了。”
苏晚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有点疼。“哦，是吗？挺好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只有自己知道，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慌。
“新娘是邻村的，看着挺本分的。”妈妈絮絮叨叨地说，“听说他那汽修店生意还行，就是辛苦，每天一身油味……”
后面的话，苏晚没怎么听进去。挂了视频，出租车刚好停在面前，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个地址——是公司附近那家新开的火锅店。
店里热气腾腾，红汤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肥牛卷在锅里涮上几秒就熟了，裹着香油蒜泥，辣得人舌尖发麻。
苏晚一边吃，一边喝冰啤酒，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油碟里，晕开小小的涟漪。
她想起那年夏天，陈砚穿着白衬衫站在餐馆门口，眼睛亮得像星星；想起他在篮球场上奔跑的样子，风掀起他的球衣，像振翅的蝶；想起他送她的米白色外套，裹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想起他写在便签上的字，一笔一划都透着温柔……
原来那些以为会念念不忘的细节，真的会被时间磨得模糊。可当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时，心里还是像被掏空了一块。
邻桌的情侣在说笑，男生给女生夹菜，女生笑得眉眼弯弯。苏晚看着他们，忽然想起陈砚也曾给她夹过排骨，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她点了一整份番茄炒蛋，不要放太多糖，就像他以前喜欢的那样。可吃在嘴里，却再也尝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吃到最后，苏晚撑得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很累。她掏出手机，翻到那个早已拉黑的号码，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解除拉黑。
有些告别，注定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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