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言歌一着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端端的这是闹哪出儿啊?”
林令晚说不出话,心中的苦涩无声无息地席卷开来,侵蚀着她的心。
言歌见她愣在那里出神,叹气道,“你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娱乐新闻你要是信了,那不是傻吗?小景哥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这点我敢以人格担保!”她看着静静听她讲话的林令晚,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行!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我非问清楚了不可!”
“算了!”林令晚拦住她。
“为什么?”言歌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好聚好散,小景哥这样算什么?”言歌说完,低声骂道,“不是男人!”
林令晚拉住言歌的手腕,把她拦了回来,“他要是想说,会说的。”
言歌注视着林令晚,像是已经看透了她的心底事,自言自语地说,“他就是这样,总是闷着,遇到什么事都不说。可我就是觉得,你们就这样分开太可惜了。还有……”言歌又一次生气地骂道,“小景哥这么做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是啊,”林令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他不容易,所以才更不想为难他。”
飞爱丁堡那天,林令晚在机场给薄景良打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对他说,自己即将要出国读书,异地恋太辛苦,她不想为此费神,耽误了学业。所以,分手吧。
薄景良听完了,静了几秒钟。回答说,好。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她在机场的咖啡馆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以为自己听到薄景良的声音会气愤,会去质问,会泣不成声。但都没有。
当她听到那声熟悉的“小晚”,心中竟然冷静异常。只是在电话静默的那几秒钟,她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她以为他会犹豫,会磕磕巴巴的说点儿毫不相干的话。然而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讲,哪怕一句客套的“一路顺风”。
林令晚坐在咖啡馆里,手还在抖。从她拨通了薄景良的电话开始,她的手就一直在抖。她忽然感觉脊背窜起一股寒流,八月的候机大厅,她冷得唇齿打战。她故作绝情的模样,冷静地说出心中
反复练习的那几句话。可是跟薄景良的那声“好”比起来,真是一败涂地。
走到此刻,她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所有希望。
如果电话之前她还怀揣侥幸,甚至讽刺地犹豫过,如果薄景良让她别走,她要不要回头。现在的她,或许应该把他忘了。然后得拖着自己的皮囊踟蹰前行,去到另一个世界。她累了,太累了。
登机提示响起的时候,杯子里的咖啡还是满的,已经凉透了。她已经不发抖了,手掌撑着桌面用力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身子,背起背包,仰头喝干净那杯冷掉的咖啡。冰冷和苦涩穿过她的喉咙,像是在同她身后的路告别。
广播里不断在播报登机信息。她匆匆离开,身旁的屏幕在播放娱乐新闻。
薄景良公开承认和女星杨依依处于热恋期。记者问他,被拍到杨依依在他家过夜,两人是不是好事将近。薄景良沉默地看着镜头。
林令晚从荧屏前匆匆走过。她不是在逃跑,是要来不及登机了。
……
言歌突然沉默了,她本是要为林令晚去讨个说法的。现在她知道了,林令晚并不需要她那样去做。爱情里只需一点点罅隙就碎裂了一地,拼都拼不回去,只留下心里的一道疤。何况,林令晚和薄景良这样的山崩地裂。
可她还是问,“需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可以马上飞回去帮你打他一顿。”
林令晚看着她,微笑道,“陪着我就好了。”
言歌握住她的手,心疼地叫她,“小晚。”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言歌只要一受委屈或者心疼林令晚的时候,就这样赖在林令晚身上,委委屈屈地叫她,“小晚。”
“我可以抽烟吗?”林令晚问。
言歌不敢相信地看着林令晚,就像林令晚看她变戏法似的弄了一大桌子菜一样。
林令晚把包拿过来,从里面摸出一包烟。驾轻就熟地点燃了,吸了一口。
她浅浅地笑道,“有段日子我真觉得自己活不成了,活不下去了。我什么招数都试了,剪头,醉酒……不行,这些都不行。我每天就像个行尸走肉,有力气的时候哭,没力气的时候天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有一天我看着窗帘外的阳光一点点暗下去,我就很想去追那束光。然后我打开窗户,恰巧我爸推门进来了。”林令晚笑了笑,“说出来匪夷所思,我爸妈那时候也快被我搞疯了,那天我爸强行把我绑在了椅子上。他问我,你是想吃点药睡一觉,还是喝点儿酒,或者试试抽烟?当时我都觉得,我爸是不是也疯了。然后他真给我点了支烟,又给他自己点了一□□天他就像对着个萝卜,一边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一边教一个被烟呛得泪流满面的萝卜抽烟。那天我俩抽完了那半包烟,说来也神奇,之后我就正常了,蒙头大睡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跟陈行舟分开的时候也寻死觅活了一阵。过去了就会觉得自己很傻,不值得啊,人应该为爱的人好好活着,更应该好好活着气死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
言歌说完这话,面色愧疚地看了看林令晚。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林令晚是因为爱薄景良而好好活着,还是好好活着来气死言忆深。也许……好像……都不太对。
“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林令晚把烟按灭了,挥挥手散掉眼前的烟雾。
“你会恨小景哥吗?”言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一开始我喜欢他,是一个藏在心里的秘密。就算我各方面条件还可以,但是我自己清楚,我一直是卑微地爱着他。最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没想过将来。但是他不一样,他想得周全,为此还拒绝过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很努力地爱我,让我变得重要。可能这次,他尽了最大努力,也没有办法了吧。就像他曾经给我预警过的那样。我不恨他,我怎么会恨他。”林令晚说完,心中轻松了许多。
言歌愧疚道,“都怪我,我那时候对你关心太少了。”
林令晚笑着安慰她,“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被你哥发配到这儿来。”
言歌也笑,“你不也跟着来了。”
“是呀!”林令晚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小歌,真的。我们曾经那么美好地相爱过,都用真心对待彼此,这就够了。我心里也许还会想他,爱他,但是这些跟他都没有关系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是这样。”
言歌红了眼眶,摇着头说,“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有些事一旦发生了,这辈子都过不去。只是装作忘了。”
“言歌可真会安慰人。”林令晚本来还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情绪控制得好好的,差点让言歌弄决堤。
“几点了?”林令晚转移了话题,“今天咱们什么安排?”
“我手机呢?”言歌四处寻摸。
“呐!”林令晚扬起下巴,“墙边儿充电呢。”
言歌趴在床上把手机捞上来,“都快中午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吧。”
“走走走!”林令晚兴奋地起床下地,路过写字桌的时候不小心碰亮了电脑。“小歌你电脑没关。”
“帮我关一下。”言歌边洗脸,边大声喊。
言歌和林令晚去旁边的小镇短暂旅行了几天,回来之后办好入学手续,正式开启了新生活。
上课的第一天,两姐妹早早醒来,晨跑,做早餐,开车去学校。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每日形影不离,日子简单充实。
“又可以一起读书了,我觉得像时光倒流了。”林令晚有些兴奋,有些感慨。
“如果咱们能一直这样多好啊。”言歌张开双臂拥抱着阳光。
林令晚蹦起来跟她击掌,笑着说,“那就接着念呗,咱们努力一点,一起读博士。”
“一言为定!”
过去几年的画面在林令晚脑海呼啸而过,直到停留在高一教室,两个人一起趴在窗前看雪。那天的雪真美啊!像水晶球里的那样,如梦如幻。
“爱丁堡我们来了!”林令晚欢呼着。
“真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我们一直这样。读硕,读博,然后在学校找个工作,空闲的时间咱们一起写剧本,写小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俩一定要写出惊骇世俗,震惊世界的作品,然后拿诺贝尔文学奖,一起去领奖。领奖的时候,我们一起对着话筒说,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疯子!”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两个人说完一起傻笑起来。
最近她们两个总是这样,也不是多可笑的事情,但是只要一个人随便说点什么,两个人就笑得打滚。
读书、做饭、晒太阳的日子就这样过得飞快。姐妹俩过了一个极其开心的圣诞节。二人滑雪回来,言忆深说要来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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