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竹轻轻叹了息,抬手揉了揉穴:“我本意并非是助他,这只是个最简便的方法。”
孟戬想利用他人伪装成自己的模样偷窃驱虫剂,趁乱之时从另一边逃走。
改变原本的计划后,也就变得如此简单了。
而他现在想让松吹去追踪那伪装成孟戬的人。
松吹看了萧映竹一会儿,垂下眼,默默看着自己比出来的交流手势:[但您可以不帮他。]
[孟戬就是想让您做出这类事。]
[主子若是不帮他,可以一箭双雕。]
萧映竹垂眼落在那上边片刻,淡淡道:“首要是东澜,而非孟戬。”
松吹本已经垂下手,打算领命去完成这件事儿了,但听到萧映竹这句话,那垂下来的双手最终还是又抬了起来。
[主子...不防范他会再返洹都么?]
“这是之后需处理的事。”只不过暂且先搁置于一边。
问明了萧映竹的想法,松吹沉默着点了点头,做了个[是]的手势,转身便朝着方才暗卫提供的方向行动去了。
书房里忽来人,又倏忽空闲下来。
萧映竹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了眼,片刻后又睁开来。
书桌上那一叠文书上,还放置着墨卿从苍郡那儿寄来的信件。
他已经拆封过了,只不过现在又想再看一遍。
信封上的内容也平平无奇,即便是姜念在醉花楼内和忧共谋之事。
当时窥见姜念神色有些犹豫时,他便等待着姜念主动说出。谁知她想将这件事藏在心底,那么他只好通过别的手段来了解了。
她不会告诉他,那么他也不会反过来主动告知于她。
信页上的字迹书写得整齐,将重要之事都列在信纸之上,虽然姜念与忧并未有什么过人亲密的举动,甚至从头到尾都是提防着对方,萧映竹仍感不满。
他不喜欢必将所属的人或物被他人占据,哪怕不是亲密关系,哪怕时间不长。
这都不行。
属于他的,那便要一直一直属于他,这样才是完整的。
萧映竹一直知晓他的占有欲是何样的。
虽然他向来不爱表现地过于明显——并非是怕吓到他人,只是他没这般心思去做。除非所看重之人没有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他才会稍作得明显些,再给对方一点儿明显的提示。
大多数的时候,他只需要随即一个视线,手下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姜念并非是一直与他共事的人,那么理解的稍慢一点儿也无妨,他有的是耐心。
但耐心是有限的。
当所盯上的人不主动的时候,那么他便会使出些别的方式,教那有些走神的少女回神,来面对他。
手中的信纸被压在桌面上,萧映竹略乏地闭上眼,支着头,将心中的思忖掩去。
诸多的事情还需等待他解决,待日后回想起眼下暂且被搁置到一段的感情时,那也不会再温水煮青蛙。
他向来对姜念是纵容的,但纵容也有个度,一直逃避不去面对的话,那么他便会换一种方式来教姜念去面对了。
毕竟他不喜欢一件事儿拖延地很久都未处理完。
眼下这件事已经拖出他的预期之外,是相当缓慢的一段进展,缓慢到他都快没有耐心等待了。
“......”
眉眼那一瞬间的倦怠和怅茫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待萧映竹再睁开眼时,眼中只余沉凉一片黑。
先前在那翠壑之上的石路边,他应当是同姜念说得很明了了。
若是姜念再逃避,再质疑自己怎么办?
萧映竹下意识垂下眼,落向了那张近两月之前,姜念所给他的驱虫方,和一些共谋约定的手写契约书。
上面的字迹清秀,一笔一划书写得工整。
即便他向来料事如神,也不会去预想到不过两月,心中所想的一些观念就会被他人所改变。
这算是好还是坏?
墨发随着萧映竹的动作而垂落下来,挡住了他侧脸之上的神情,却又掩饰不住指尖抚上纸页时的轻柔。
书房内静默半晌,谁人的叹息漫散过窗外树上的花香,一片消散。
—
苍郡
秦览从幽馆府邸出来的时候,忽而被天降惊喜信封砸中。
“......”
伸手把拍在面庞上的信封拿下来,秦览四处寻了一圈,却未见人影。过了一会儿,一根乌黑羽毛从天上慢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到了秦览的脚边。
忽得意识到什么,秦览未急着去找那只调皮的乌鸦,低头先把手中的信封拆来,把里边的信页抽了出来。
前些日子还在苦恼如何与于鹤溪枕搭上话的问题在今日内一出门便得以到解决,秦览兴致冲冲的展开信页通篇阅读一遍,最后落到了这信封下所标注的日期上。
日期于一周之前。
当时就已经写了吗?那为何他现在才把回信拿到手啊?
秦览心绪平复片刻,有些沉默又无语地抬起头,看了眼正落在树枝上歪着头瞧他的乌鸦,忽而明白过来什么。
——这家伙背对着他在路上走走逛逛了!
简直是不要太可恶!哪有这样消极怠工的!
眼下被乌鸦误了事儿,秦览也不能穿越回去,跑到乌鸦送信的半途中伸手把他抓拿回来,只能认命的拿着信封回到府邸内。
正准备同时出门的艾见到自家便宜父亲回来,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看了秦览一眼,忽得放下手中的缰绳,转身过去瞧他。
“阁主,不走吗?”
秦览还想再观察下那些矿洞里的‘人’,再讲给桃郁听,现在收到了日思夜想的信封,自然是把这件事儿往后靠了靠。
“等下吧,先把姜小姐的信封给回了,不然回头萧映竹又要阴恻恻的来算我。”
艾站在原地,看着秦览嘴上厌恶着,实际行动却是分外得麻溜,马不停蹄地就往屋那儿走,一会儿人就没影了,只留下还站在树枝上的乌鸦歪了歪头,把被琖养得胖胖的身体转过来,同艾对视。
艾手捧缰绳静默片刻,即便把缰绳往旁边的马车内一放:“阁主不急我急什么,算了。”
没过一会儿,本欲出发的两人一只鸟行在府邸门口就此解散。
—
秦览回到房间去后,当即从抽屉里摸出把剪刀,卡卡就把这包裹严实的信封拆掉。
里边的信件露出了边角。
带着被姜念染起来的好奇心,秦览垂首把那封信捻住拉扯了出来,却意外地带出了一张轻飘飘的小纸条。
“?”
他拆开信封的手顿住片刻,把纸条铺展开来,上边只写着一小行字。
【回乡。】
这个字迹是溪枕的。
官当了一半不当了吗这是。
秦览把纸条抬到阳光下看了一翻,确认无误之后,便将它收了回来。
溪枕既然是回潇湘念旧,那于鹤呢?
抱着疑问的好奇心,秦览将于鹤的信件拆开来看。
信件虽大,但里边的字迹也是寥寥几句。
秦览看了片刻,神色忽而凝滞,逐渐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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