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电梯间显示屏开始播放“我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大家这才开始真实地感觉新年快到了,于是在划水群里积极交流各自要请几天假。
大糕:“我要请三天假,去东北滑雪!”
带哥:“我请几天假根据回我老家还是回我老婆家过年而定。”
夏染:“那到底去哪儿?”
带哥:“看我儿子成绩吧。考得好就去她那边炫耀,考得差就回我家丢脸。”
匿名1号:“我打算请七天。”
匿名2号:“赶紧上OA提流程,成功的话我也请七天。”
大糕:“你们干什么?!敢请假不敢丢马甲说话啊?”
夏染:“七天不可能吧?”
匿名1号:“机会属于勇敢者。夏染你请几天?”
这时她和宁恩勤的私聊小窗亮起来。宁恩勤说:“我请年后两天假。”
夏染便在群里回复:“我请年后两天。”
宁恩勤继续跟她私聊:“等你过试用期就有年假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斐济冲浪吧。”
“好啊。”夏染回复。这时她母亲的微信弹出来——“除夕那天你要跟亲戚吃饭吗?你堂哥定了个餐厅的除夕宴,总共三家人一起过。”她发了个酒店除夕宴微信文章过来,“就是这家,随你去不去。”
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她就不去了。“我不去。”
“我也不想让你去。今年事情多,去了就听他们唠叨这个唠叨那个。”乔梅回复,“明明大过年的图个喜庆,非得说些乱七八糟的惹人不快,显得好像挺关心,实际就是损人寻乐。”
夏染以为自己看错了,以至于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竟然是她妈妈说出来的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跟你爸当个代表就行了。你跟朋友们一起过吧,”乔梅又说,“一鸣那孩子不是年年都不回家么,你可以去找她。”
夏染盯着这几行字看了许久才二次确认,“……当真?”
“对,你不用管你爸的态度。”乔梅说,“我跟他讲清楚。”
夏染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堵。是因为那个陈旧的歌词本么?她其实猜到答案,但不打算挑明。夏染深呼吸一下,打开宁恩勤的聊天框,“除夕那天你打算怎么过?”
“一个人呆着。”宁恩勤不可能去寺庙,也不打算去外地亲戚家。虽然有亲戚邀约,但他十分有分寸,更不想麻烦别人。
“那我们一起过年吧。我父母要跟亲戚一起过除夕,我妈嫌他们嘴碎,让我别去。”
“好。”宁恩勤就跟计划好似的迅速发了个链接过来,“去江边看烟花好不好?”
夏染点开那个链接,发现是一个可以做饭的露营地。她笑着回复:“去吧,感觉挺有趣的。”
于是这几天下班后,他们就一起陆续买点露营用的东西。等到大年三十那天,公司里上班的人少了许多,工作事情也几乎没有,上班的这拨人都在骚动不安地划水。
一到下班的时间,夏染就和宁恩勤出发,先去接了电灯泡蒋一鸣,然后一起在暮色当中前往订好的江边露营点。
天气虽冷,但没有大风。宁恩勤定了一个圆形玻璃星空房,里头有简单的装饰和家居配置,可以茶歇打游戏,还有个沙发床可以小憩。老板为了冬天招揽生意,还在草坪上增设了三面有挡风墙的米色大帐篷,方便在帐篷里烧烤。
蒋一鸣一下车就兴奋地到处张望,发现旁边有不少也来江边玩耍等着看新年烟花的客人。看场地配置,宁恩勤定的是规格最高的那一款景观房。
“一鸣,过来帮忙。”夏染打开后备箱,抱出一大堆食材。
“来了!”蒋一鸣连忙过来,瞪大眼睛,“你们买了这么多吃的啊。”难怪叫她啥也别买。
“冷吗?你们先去室内暖和一下。”宁恩勤将电烧烤炉搬下来。场地提供的是碳烤炉,他觉得不太安全。
“不冷,我现在浑身充满干劲。”蒋一鸣捋起袖子将两瓶红酒拎下来。
他们开始在帐篷明亮的灯光下忙碌,摆出一盒盒腌制好的牛肉、羊肉、五花肉。夏染切开早就洗干净的哈密瓜和橙子,和樱桃、草莓、蓝莓一起做果盘。蒋一鸣则将所有的作料瓶放桌上摆好,拿出两袋芝士拆开,打算做她俩都爱吃的芝士排骨。她还带来一个昨天烤的巴斯克蛋糕,以及两盒桌游牌。而宁恩勤在擦拭所有需要用的,由场地提供的厨具。
很快,桌上边边角角都摆满各种吃食。由于还有放不下的,蒋一鸣去玻璃房搬了个凳子当小桌子用,顺便拿出ipad点开春节联欢晚会当下饭背景音。她拍了一张全景照发到富婆群,唐甜的视频电话立即打过来了。
“我的天啊,你们这里看上去太棒了吧!”唐甜十分羡慕。她今年去她妈妈家里过年,也就烤火打麻将吃砂糖橘老一套。
帐篷里开着电暖炉,又开着烧烤炉,十分暖和。三个人都脱掉外套。蒋一鸣举着手机,在视频里看到坐在身后的宁恩勤帮夏染卷着过长的毛衣袖子。蒋一鸣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唐甜的脸上,“我们待会还看烟花!”
“甜甜,你今天做什么呢?”夏染咬着头绳,整理头发。
“打麻将,我都输一千多了。”唐甜说。
“肯定是你坐的位置不对。”蒋一鸣说,“或者你剪头发了。”
“确实,我前天剪刘海来着。”唐甜为自己输钱找到完美理由,肯定不是她技术太差,“哎呀,我也好想来跟你们玩啊!”
“等你回来再过来玩。”宁恩勤微笑着。
“一言为定!夏染,你可不能叫你男朋友毁约啊。”
听到唐甜这般称呼,夏染红着脸笑起来,“好,没问题。”
“那也得等我在啊。”蒋一鸣强调,“我明天就出门旅游,去学滑翔伞。”她要用七天的时间学会滑翔伞第一阶段的指挥飞行。
“加油!”夏染捏捏她的肩膀,“但是注意安全。”
等到三个人吃饱喝足,已经是午夜十一点。蒋一鸣饭后犯困又喝多了酒,很快钻进星空房睡觉去了。
而夏染喝酒喝得刚好浑身发热,便跟宁恩勤一起出去坐着吹风。
“穿个外套,免得着凉。”宁恩勤给她把羽绒服拿出来。
夏染穿好外套觉得还是很热,便拿了蒋一鸣的鲨鱼夹将头发束起来。
两人坐在树下的垫子上,望着除夕夜对面霓虹灯闪烁的街道,波光粼粼的江面,还有灯光变幻的大桥。
夏染靠在宁恩勤肩头,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今天星星可不少。”宁恩勤难得看到如此晴朗清晰的天空。
“是啊,那颗是流星吗?”
“可能是飞机。”
夏染笑了。慢慢地,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
他突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注意到她将长发束起来,露出后脖颈上的胎记。今天她竟然穿了低领毛衣。
宁恩勤的手慢慢下滑,见她没有躲避便轻轻地抚上那片黑色的,在他看来像小猫轮廓的胎记。夏染轻轻抖了一下。
宁恩勤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那片胎记上,留下带温度的一吻。
夏染的心跳乱了节奏。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逐渐发酵,萦绕着她整个人,牵动她所有心弦。
她侧身,用尽全身力气搂抱他的腰身,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嵌入他的胸膛。宁恩勤敞开外套将她裹进去,也紧紧地抱住她。他的怀抱散发着一种温热的古龙水味道,沉稳地将她包围。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而另一只手则依旧撑在她的后颈,微微将她往前推,指尖没入她的发丝。
他用凉凉的鼻尖点点她的鼻尖,然后轻启唇瓣含住她的嘴唇。她忍不住喘息着,张开嘴唇呼吸,而这给了他更多深入的机会。
宁恩勤的胸膛起伏。隔着薄薄的毛衣,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心跳的节奏,跟她一样无声而激烈。她好像被细微的电流打着一样,在这一刻体会到什么叫全身脱力。
此刻,灿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辉煌如昼。
……
千家万户同喜庆的除夕夜,在这一刻迎来了**。
乔梅透过餐厅窗户望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与火树银花的天空,默然放下筷子。除夕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她有点困倦了。
“染染这丫头过年都不陪着父母,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夏森学的二弟喝多了,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又开始叨叨夏染。
“是我不让她过来。你要骂就骂我,骂我女儿做什么?我骂过你儿子吗?”乔梅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呛回去。
她已经忍了一个晚上听亲戚们念叨,实在忍不住。这句话火药味十足,桌上诸位都噤声。只有夏森学勉强笑着打圆场,“大过年的大家还是开心点吧。”他不敢指责二弟,但也不敢指责自己老婆。
“对,过年就别吵架了——”二弟媳妇尴尬一笑。
“我就吵架怎么了!”突然有人大喊。
众人惊得统统回头望去。原来是靠近大门的那一桌也在吵架。
同乔梅一样,麦玉春也忍了一个晚上。
向晓鸥的爸爸从日本回来过年,得知合作伙伴麦总和自己媳妇吵架互不来往后,他不得不做个说客,借着过年的机会,邀请俞家一起吃年夜饭。毕竟说到底,是他老婆先嘴碎讽刺他人的。
然而翡月湖酒店不做除夕餐,其他上好的餐厅早就被定完了。向总又是除夕当天临时决定,找人帮忙后才在这临江的粤餐厅定了一桌除夕宴,但没有包厢,只有大厅。
出于生意考虑,麦玉春只得领人情。但在出发前,她叮嘱儿女,“吃完饭就回来,什么话也别说,知道吗?”
“妈,我可不可以不去?”俞司贝讨好地笑。
“你怕什么,要心虚也是姓王的心虚。”麦玉春说完转身就走。
俞司哲没吭声,心想着就母亲这满腔怒意的样子,这顿饭能吃好就扯淡。
而事实果然如此。明明大厅里张灯结彩,喜庆热闹。还有手艺人坐在门口给小朋友们做糖人。可向家和俞家这张桌子的气氛却一直在冰点,上桌的菜都恨不得立刻凉掉。整整两个小时,麦玉春只跟向总说话。王之敏只跟儿子说话。俞司贝出于心虚也只跟哥哥说话。一桌六个人分成三拨,吃得是各有心思。
他们先过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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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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