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变异沽虫不知道为什么,只在原地没有移动,它的触须一个个精准的扎进那些魔怔人身上,不过瞬息,就将人吸的干瘪,只余一张皮。
围绕在它身边的孩子们没能逃离相同的下场。
熙沢闭着眼,在他“不能直视,都闭眼!”的提示下,开阳扶苏与子房尽皆或闭眼或垂眸,他们看不到这一幕可怕的景象,但凭光耳闻,也能判断一二。
围绕在周围狂暴怪叫着的人声没了,昏暗的空间内只余触手舞动与长剑劈砍的破空声。
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自他们刚刚通过的暗道传来,熙沢耳力最强,率先听到了动静。
他腾不出手,开阳与扶苏亦然。
只能寄希望于此间唯一一个闲人
虚虚的说,“那个子房,去关下门。”
子房也听到了动静,半点没有犹豫,立刻回身,几步冲到石门边,用力将门推上,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他甚至能在黑黢黢的过道中看到模糊晃动的人影。
石门无锁,那么多人,轻易就可突破。清楚知道门的阻挡作用并没多强的子房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早就走出了之前熙沢甩出去那圈木珠的庇护圈,就这么片刻功夫,身侧好几次险险擦过袭来的触须。
“好了。”
听到这句话,扶苏以衣摆压住手腕出血处,头晕目眩中歪歪扭扭坐倒在地。
开阳腾出一只手从袖中甩出一道木牌往身后丢去。
“接住!”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子房被砸了一下肩膀,反手抓住了那木牌,捏在手中。
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一门之隔,那些人在沽虫信息素的指引下疯狂的想要靠近,已经开始撞门。
石门虽重,但想要推开,一成年男子全力便可,遑论好几人这么撞?
门很快被撞的开了条缝隙。
子房不及它想,赶忙伸手推门试图阻拦。
“把符按门上!”
开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子房看了看手中的木牌,依言将其按在石门上。
效果立竿见影。
外面撞击的力度瞬间小了许多,子房趁机用力,重新将石门合上了。
“……你们聊完了吗?可以干正事了吗?”
从刚才开始,变异沽虫的攻击频率瞬间增长了数倍,熙沢应付的很是吃力。
他是这群人当中承受精神压力最大的那一个,如果不是脑内移植的认知滤网还在工作,再加上世界观不融的排异作用,就他那稀碎的精神海,半点作用起不了还会拖后腿,几轮san check下来,人早疯了。
他一疯,这地下室里还剩的活人怕是都得玩儿完。
“再坚持一会儿!”
开阳手中的雷击木剑此时看起来诡异非常,剑身周围如红色雾气一般的血丝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旋转。他将手上那串熙沢套给他的菩提木珠摘下来套在了剑柄上,左手执剑,右手捏诀,没人能听懂的远古语言自他口中传出,一字一顿,带着极其特殊的韵律。
每一个字,辅一吐出,便带起一圈无形的波澜。
地面开始震动,这间看似坚固的地下石室被晃的四处漏土。
变异沽虫感知到不对,发狂般张大了嘴,无数黑色触须从它嘴里涌出,批头盖脸的朝着三人的方向而来。
熙沢:……
他干脆的将脖子上的布条给拆了,符文红光爆盛,他的眼睛瞬间充血,鼻子与耳朵也流下了血迹。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熙沢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切淡漠。
他简简单单挥剑,只一剑,潮水般涌来的触须们仿若被剑气搅碎一般,竟是原地散作了灰。
沽虫遭受剧创,卷着肚子缩成了一团,它没有发声系统,但鳞片摩挲的响动依旧令人烦躁。
熙沢握着剑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另一只手也是,他颤抖着去摸身上的药。
一只手出现在他腰间,从腰带中抠出个小小的药瓶。
“是这个吗?要几颗?”
是扶苏,他常见熙沢吃药,之前为了不去看虫子干脆只看熙沢,见熙沢摸腰间,干脆摸了过来。手腕上草草缠着一方手帕,此时正垂着脑袋眯着眼,没了熙沢的遮挡,此时正努力只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掌心。
熙沢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怕自己一开口连内脏都得一块儿吐出去。意识也模糊,明明没有受伤却满脸的血迹。
他抖着手比了个五。
扶苏赶忙倒了五颗出来,没抬头,只抬手摸索着将药塞进了熙沢嘴里。他也晕,失血过多让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还很恶心,此时也是强撑着。
熙沢喉头滚动,努力将药吞下,来了点力气,于是拍了拍扶苏的肩,接着一把将人搡到身后。
这时,开阳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前摇。
只见原本黑红黑红的剑此时居然又多了一圈金光,细看还有细小的不明文字在金光间浮动,庄严肃穆诡异感顿消。
他举步向前,一步一字,每走一步,仿若踏出千钧之重。
熙沢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舒了口气,侧身让出路。
开阳闭着眼自他面前走过,手中光效拉满的木剑被他横举在胸前。
沽虫再次开始发疯,他仅存的触须疯狂的袭向开阳,却在触碰到金光的瞬间化为齑粉。
熙沢后退几步,一把拉住又坐到地上的扶苏一起,退到门边。
开阳已经走近沽虫。
那虫不知道因为什么限制,只能站在阵中,此时正竭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往远离开阳,准确的说,是远离把柄剑的方向缩。
然而并没什么用。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自开阳口中吐出,他高举木剑,剑尖向下,狠狠的扎进了沽虫的身体,一路不停,木剑一路势如破竹,直直扎进地面,直到地表只留剑柄,开阳停下。
沽虫的触须们瞬间炸开,带着浓浓胆不甘,又无力软软下落,它的身体逐渐透明,接着,缓缓消散。
开阳松开手,后退一步,双手一震,自他袖中飞出数道木牌,与那柄剑的材质似乎相同,皆为黑色。
木牌旋转着呈弧状围住剑柄,缓缓下落。
开阳双手变幻,掐出一个复杂的手势,接着并指为刀,对着剑柄的方向缓缓下按。
随着他的动作,四周明明没什么变化,空气却像是骤然清澈了一般,压抑的身心陡然放松。
直到最后,开阳缓缓吐气。
“此封已成。”
扶苏的额头抵着石门,听闻此言,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门外的动静在开阳开始念敕文的时候就熄了,此时一片安静。子房慢慢放下了紧紧按着符文的手,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紧张。他捏了捏汗湿的手心,看向一边靠墙歇息的满脸血的熙沢,默了默,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另一边,齐国都临淄。
那日徐福在整了个大的以后,立马就带着陵鱼遛了,徒留一地东倒西歪耳鼻充血的齐国官员,以及齐王。
走的时候还顺道捞走了那个术士。
齐王醒来后的全国通缉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如今人正在临淄附近的深山中,寻了一处绝顶待着,人也没闲着,他在布阵。
徐福的主要任务其实是竖封来着,搞事是爱好……不是,搞事是基于责任感的顺手而为。
下一场雷雨马上就会来,扶苏在楚国,开阳搞定那边,再来齐国估计就不行了。
竖封要势嘛,既然借不到秦王的势,那就借天的。
都一样……大概。
实在不行,之后再补也是一样的嘛,能撑过秦王封禅就行。
为以防万一,徐福到底还是给垚县去了封信,喊沐暖过来溜达一圈凑个数。
要的是沐暖身上带着的那点垚县周围人族的信仰力,也算是人族的势的一种叭。
应该不会翻车,嗯。
徐福在山尖尖插了一地的剑,正正摆了个北斗的形状,然后一撩袍子,坐地上开始等。
沐暖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点,她现在正在赶路,但徐福那只小破鸟带来的信写的跟谜语似的,就那么几个字,既没有具体的时间,也没有具体的地点,只说临淄往南最高的山。
还不见不散。
实不相瞒,我连临淄在哪,长啥样都不知道。
就离谱。
怕耽误事儿,问清了方位,沐暖立刻就出发了。也只能向着大致的方向跑,靠着到齐国了以后随机抓人问,一路摸到临淄附近。
也亏她脚程快,全速跑到临淄附近也才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刚到,天降大雨,给淋了个透心凉。
沐暖:……
她正打算故技重施随便抓个人问问哪座山最高,打雷了。
轰隆隆的。
垚县的春雨是细细密密的像雾气一般,温柔的下,这里不一样,它不仅瓢泼,它还打雷,可暴躁。
沐暖看了眼天。
……
啊这。
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天上的雷跟被什么吸过去了一样,一下一下的往那座山山头上劈。
可吓人。
沐暖:……别告诉我就是那个山头。
硬着头皮过去,爬到山腰,沐暖是真的不敢再往上走了。
精神力三甲,也是怕雷劈的。
正想着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无伤上山,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庞大的身影。
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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