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玩家没能发现问题

逢魔之时,指的一般是傍晚17点至19点或黎明3点至5点。玩家通过观察教室里的时钟得知现在是18点。逢魔之时的中央时段。

教室里现在只有玩家和世上另我,但玩家又不能被看到,四舍五入就只有世上另我。

世上另我红着眼眶擦着黑板,空旷的教室内除了她外空无一人。教室里是满地的垃圾、凌乱的桌椅和刻意被倒上的大片水渍……这都是负责值日的世上另我要清理干净的。

实际上负责清理卫生的不可能只有世上另我一个,应该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世上另我一起打扫。

……但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

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有有很多,但就玩家之前看到的情况来看,玩家很难不觉得她碰到了最糟糕的那一种。

他们……或者她们是故意的。

没有身体原因或者家庭意外,只是单纯地不想打扫,就把两人份的工作丢给一个人干。

玩家讨厌这种行为,非常、非常讨厌。那种行为太过偷懒了,也太过令人作呕,叫人心生不满。

心中无名的怒火在心中升腾,玩家冷下脸,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看不到玩家。玩家的安慰传不到她的耳朵里,玩家的安慰不会得到反馈。玩家不喜欢无用功,玩家也不做无用功。

因此,玩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出声,也不说话,玩家在这里只是一个旁观者,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玩家看着她,她将地扫干净,黑板擦干净,桌椅摆整齐,地拖干净。将一切收拾好的她己累得满头大汗,浅灰色的眸子透着茫然。

她跌坐在地,眼眶渐渐红了,眸里眨起晶莹的泪光,她嘴唇嗫嚅着说些什么,玩家凑近去听,她在问:“……为什么是我?”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淡淡的哭腔,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玩家沉默地听着,因为她没办法给出答案;因为她哪怕给出了答案,面前的人也不会知晓。

面前的场景又一次被切换,这次出现的地方是一处屋子里。不,也许这称不上是屋子,更像是阁楼,只有一扇窗在桌子旁静静立着。

玩家打量着这狭小的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破旧得可怕:一张小小的学习桌挨着窗户,上面放着一台画着幼稚涂鸦的小台灯,一张很小很小的床和薄到几乎看不见的被子。

玩家将头伸进衣柜里,里面只有一套被剪得破破烂烂的、几乎看不出形状的校服。

现在己经是晚上了。

在窗外很远的地方挂着一轮弯月,无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月亮向太阳借来的光。它会平等地照在每个人身上,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情去回望它。

世上另我半脆在桌子前——因为没有椅子,也可能是因为桌子的高度根本就不足以支持她坐着——低着头奋笔疾书着。右手边放着许许多多的、一模一样的书。

按玩家的思维来讲,这些应该是那些不愿意写作业的霸凌者们强塞给她的。

玩家干脆坐到地上,托着腮看她写。她垂着眸,认真地写着,全神贯注。

在这方面她比玩家强太多了。

至少玩家就做不到如此淡然地面对作业,尤其是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作业。

玩家不会设想如果是自己被校园霸凌了应该怎么办。因为没什么必要。毕竟玩家已经从学校里毕业了,没有遭遇这种事情的可能。

如果在游戏里碰见了,那就更简单了。身为无所不能的「玩家」又何惧这些无聊的小把戏呢?

但面前的人不是玩家,没有大不了重开的勇气和自信。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孩子,大概率家境贫寒,性格懦弱。她没有能力,更没有勇气面对这些事情。

玩家希望她能活着。

哪怕现实一地鸡毛,哪怕前路暗淡无光。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无论是报仇也好,开启全新生活也罢,总归是好的。

……玩家只是在担心,自己真的能看到这一天吗?

面前的人将作业本合上,伸了个懒腰,却在伸到一半的突然停住,也许是因为空间太过狭小,如果完全伸展开来会磕到手吧。

这里太小了,小到几乎容不下一个人。也许这里很适合一个孩童在其中纵情玩闹,但却绝容不下一个半大姑娘栖身其中。

她像野草一样,生活在繁华城市的夹缝中,努力地活下去,可这却更令人担心。

野草能经受风雨、干旱的洗礼,坚持活下去,但却会因孩童的随手一摘而就此枯萎。

如今的她正经历着这些。结局似乎早早地被揭晓了,依照套路、依照现状,她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万一呢?

人类是种极悲哀的生物,只要有所谓的希望在,那么便能永远地坚持下去。……直到希望彻底破灭,坚持不复存在。

玩家稍微起了点兴致,想要知道后续,毕竟最有可能的二号主角至今都还没有出现。

面前人伸手将窗户牢牢关上,又拉上并不算遮光的陈旧窗帘,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她也许并不怕冷,只是觉得这样会更有安全感吧。

随着她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玩家被化妆师小姐叫醒了。

幻境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以一种滑稽的方式。

游戏界面又一次出现在视野里,证明玩家己经离开之前的幻镜,我妻杏正在一旁盯着玩家。

她水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玩家,眼底闪着疯狂,她问:“你还好吗? 很困吗?”

玩家用手支起身子,半闭着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掉到只剩20的精力值,玩家如实告诉她:“不太好,我现在很困。”

玩家现在需要休息,但不是在这里。这里多少有些问题。在玩家躺到这张床上之前,玩家的精力值可还有整整70点!现在都红了!

玩家需要回家好好休息才行,当然,不在家也行。至少、至少,不在这吧?玩家暂时还没搞清这个梦,或者刻意为之的幻镜的出现规律。

也许是从此之后的每一场梦都被那女孩缠着,也许只有这一次,也许只有在此处才会如此?

玩家不太清楚,玩家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再多做两次这样的梦就该猝死了!

精力值清空十次后就有一定概率发「猝死」事件,事件的触发概率随精力值清空的次数增加而逐步提高。

以玩家脆弱的小身板恐怕一触发就要完蛋。玩家很担心自己会因此强制退游重开,玩家会忍不住骂人的。

真的会的!

化妆师小姐伸手摸上玩家的脑袋,目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怜,“我送你回去吧,星。你需要休息。”她笃定地说。

虽然玩家真的很困,虽然玩家真的很想占这个便宜,但玩家还是拒绝了。

因为玩家想起来自己的摩托车还在附近停着,如果今天让化妆师小姐把她送回家,那她明天就只能走路去学校和鬼屋了。

……然后玩家就见证了化妆师小姐变脸的全过程。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染上愠怒,她质问玩家:“之前不是说好了让我送你吗?你怎么可以反悔?”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话里活外外的意思就是这个。

玩家困成浆糊的脑袋多花了两秒种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指的昨天玩家答应化妆师小姐的送回服务。

那个时候玩家还没有获得代步工具,答应她理所应当,但在玩家有了代步小摩托——没办法一键召的那种——完全没了必要,还会为增加麻烦。

而且当时玩家是把邮件发来的提醒声当成了任务触发声,所以才答应的这么干脆,现在发现是个乌龙,自然没必要继续。

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玩家终究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付出代价的。

比如楚楚可怜地解释什么的?

玩家学着梦里的少女,咬着下唇,带着哭腔道歉。玩家在这方很有天赋,我妻杏小姐几乎是瞬间就慌了神,不是因为玩家,是因为别的什么人或别的什么事。虽然玩家并不在意。

也许只是单纯地见不得这张脸哭,谁知道呢?

“你、你别这样,”她放低了声音,看着玩家不太熟练地安慰起来。“抱歉,杏,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

游玩中文版游戏的玩家没能发现问题,她垂着眸,并不开口,做足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吧,你可以自己回去。”对玩家(的脸)毫无抵抗力的化妆师小姐缴械投降了。“但请向我保证,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她这话近乎是恳求了。

“当然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善良的玩家自然是乖乖答应下来了。她可不会让美人失望,虽然就目前来看已经失望了就是说。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家获得了自由!

从化妆师小姐那里取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将妆卸掉,玩家愉快地奔向了远方。

玩家赶到家里的床上躺着,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1:00了。

……此时不睡更待何时?玩家安详闭眼。浅浅去世一会。

必须承认,有一定的谐音成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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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玩家没能发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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