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电脑显示屏的亮光打在费奥多尔脸上,把他整个人照得阴森森的,是可以直接出演恐怖片的程度。
松居正一打开了灯,尼古莱兴冲冲地跑到费奥多尔身边,举起了一只手:“提问,我和正一去了哪里?”
费奥多尔手上的动作不停,他头也不回地说:“服装店。”
“猜对了,不愧是我的挚友, ”尼古莱欢呼着挥舞双手:“为了加入我们,正一特地换了衣服哦。”
费奥多尔合上了电脑,回头看了一眼松居正一,语气淡淡:“很适合你,正一。”
松居正一发现电脑旁放了一个雪白的头颅,费奥多尔注意到他的视线,将头颅用盒子装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放在桌子上晾干,忘记收起来了。”
“是谁的头?陀思你什么时候有的新爱好,”尼古莱凑过去,拿起盒子里的头颅仔细观看,失望地放下了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涩泽龙彦的头?”松居正一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测,他不由问道:“谁杀了他?”
费奥多尔杀掉涩泽龙彦的可能,松居正一直接排除了,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能打。
费奥多尔盖上了盒子,微笑着说:“是被一个孩子杀死的。”
头颅上有三道深深的爪痕,被野兽攻击过?孩子,费奥多尔说的是可以变身成老虎的中岛敦。
中岛敦能不能控制异能力都是未知,涩泽龙彦是在毫无防备下死亡的,结果是他刻意引导的?
上个周目,涩泽龙彦死的太早了,费奥多尔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现在杀掉涩泽龙彦,除了引起横滨各势力对我们的警惕,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好处。或者说你认为他的头颅比他更有价值?
“你去了孤儿院吧。值得你关注的孩子,你为什么没有带走他?”
松居正一冷冷地看着费奥多尔,质问道:“作为同伴,我想我该清楚你的计划。还是说,我不值得你们的信任?所以才藏藏捏捏的。”
“都是陀思的计划,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尼古莱对着松居正一举起了双手,又把手搭在费奥多尔肩膀上,脸贴着脸说:“陀思,正一说的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哦。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你的挚友?”
尼古莱在“挚友”这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比起撒娇更像是威胁。
“信任?”费奥多尔轻轻地念着这个两个词,眼睛中中闪过轻蔑的光:“没错,也许我们会需要这个东西的。尼古莱,离我远一点,你压得我不能呼吸了。”
“好吧,”尼古莱退到了松居正一旁边,善解人意地说:“让我们给陀思一点表演空间。”
尼古莱凭空掏出了收音机,给费奥多尔播放了一首悠扬的音乐,催促道:“快开始吧,挚友。”
费奥多尔温和的假面僵硬了一瞬,他忍住要把尼古莱拍飞的**,从容不迫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可以分离出异能者的异能力,让其被自己对异能力的憎恨杀死。”
松居正一立马察觉了费奥多尔计划中的漏洞,尼古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交谈。
“你想利用他的异能力在全世界范围制造异能者‘自杀’事件,但这只能清除大部分的异能者,还有少部分的异能者不受‘龙彦之间’的影响。”
“没错,这也是我带涩泽龙彦去孤儿院的原因。孤儿院里有一个叫中岛敦的孩子,他的异能力能引导所有异能者的**。我想把他们结合到一起去使用。
“‘龙彦之间’的作用原理是利用异能者和异能力之间的相互憎恨,但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会对异能力产生憎恨。理论上将中岛敦的异能力和涩泽龙彦的异能力结合起来,除了太宰治,几乎所有的异能力者都会受到‘龙彦之间’的影响。
“但可惜的是,他们相适性不是很高,”费奥多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涩泽龙彦死后他的异能力分离出来,也能将就使用。”
“真是绝妙的计划,你的目的并不是要清理所有的异能者,而是清理掉不够格参加你下一次计划的异能者吧。”
松居正一鼓起了掌,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分析在费奥多尔的计划里上“书”,消灭全世界范围内的异能者成功率有多高。
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费奥多尔现在还不知道书的存在吧?
说的也对,这可是异能特务科的最高机密,在他完全掌握了横滨后,“书”才落在了他手里。
不过,他可不打算告诉费奥多尔,他们现在的利益并不是统一的。
依照费奥多尔对挚友的风格,他这个才加入没多久的“新人”绝对会被利用致死。
费奥多尔看着松居正一惊叹不已:“正一真是了解我啊。”
松居正一的敏锐简直超出了费奥多尔的想象,比那位年幼的太宰君危险多了。
在他遇到的危险人物中也能排上前列,只是这次作为他的“同伴”,而非敌人。
尼古莱关掉了音乐,跳到二人中间,活力十足地说:“游戏时间结束了,我们该离开了。过于留恋房子的人会死得很快的。”
费奥多尔拎起了盒子,走到尼古莱身边,对着松居正一伸出了手:“要离开了,正一。”
“快点,不要让老鼠跑了,”太宰治领着mafia包围了费奥多尔的据点,他走进去,屋子里开着灯,亮堂堂的。
“一条鱼,”太宰治走到书架旁边,拿起了那张涂鸦画,意味不明地说:“看来老鼠窝里混进了一只猫。”
太宰治松开了手,那张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轰隆”一声巨响,据点发生了爆炸,有一块飞溅的木块擦着太宰治的脸划过,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脸,鲜血顺着伤口沾染到手上。
太宰治舔舐了一下手指上刺目的血色,待到铁腥味在嘴里散开,才领着mafia慢悠悠地回去复命。
“太宰君的意思是,他们会乘船离开?”森鸥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搭在扶手上,暗红色的眸子里闪着冰冷的杀意:“横滨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太宰君,你带人去把老鼠活捉生擒。”
“好吧,就交给我。”听到森鸥外的命令的太宰治顶着一张厌世脸,懒懒地回答。
*
松居正一站在甲板上,微风吹过带来微咸的海腥气,入目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阳光在海面上投下金黄的阴影,海水翻腾间荡出雪白的浪花。
尼古莱站在他身边,比起工作的费奥多尔,他更愿意和新认识的同伴说话。
“你不想知道我们到哪去吗?”尼古莱对松居正一有点好奇,他更好奇的是陀思对他的想法。
显然,费奥多尔不会告诉他。尼古莱只好退而求次来观察松居正一,想要弄明白他的独特之处。
“不,”松居正一对尼古莱露出了神秘一笑:“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遇到危险,你能不能同时把我和费佳带走。”
尼古莱遥遥头,他兴奋地比划起来:“我们已经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我异能力只支持短距离移动。如果我带着你和陀思一起行动,你们会在海里反复去世,而我也会因脱力溺死在海里。”
“咦,那是什么?”尼古莱的话顿住了,远远看去,海面上突然出现了数十艘快艇的虚影:“被发现了,所以——是你泄露了消息。”
空气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松居正一面不改色:“你想杀了我?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我的异能力天然克制你,这样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哈哈,”尼古莱收了枪,他嬉皮笑脸地说:“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同伴出手呢。”
“异能力:命运的钟摆。”
尼古莱开出的子弹停在了半空,他维持着滑稽的笑容注视松居正一移动了位置,子弹擦着他鬓角的头发飞过去,打在了船体上。
“我可是很真诚地加入你们诶。 ”松居正一控诉地看着他,尼古莱举起双手在空气中挥动着:“好吧,只是个玩笑。”
“出了什么事?”费奥多尔手拿盒子走了过来,这艘船上都是他的人,根本不会有好奇的客人来打探情况。
“跟正一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尼古莱站在了费奥多尔的身边,把手里的枪在空中抛了抛:“多亏了新加入的同伴,我们现在可是有大麻烦了。”
费奥多尔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微笑,他看过来的眼神又凉又冷:“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正一。”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理,所以,玩家决定先下手为强。
“如你所见喽,”松居正一指着快速逼近的快艇,笑嘻嘻地说:“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怎么样,喜欢吗?”
“真是喜欢得不得了,”费奥多尔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的语气轻飘飘的:“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回报这份惊喜呢。”
“快,不准动。” 登上船的mafia拿着枪对准了对持的三人,三个人中没有一个人分给他们半点目光。
反而是费奥多尔的手下,拿着枪冲上来与登船的mafia进行激战。
松居正一、费奥多尔、尼古莱,不时变化自己的位置,躲避枪战飞射出的子弹。
“就用你手里的盒子感谢我吧。”
“哦?你想要这个东西?”费奥多尔举起黑盒子问道,尼古莱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笑着说:“你想要这个东西早说啊,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不,尼古莱。我想要的不是头颅,而是它所代表的意义。”
松居正一走近了费奥多尔,从他手中拿走了盒子,费奥多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微笑着说:“只要它在我手上,费佳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对吗,费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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