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向来随心所欲,说话也毫无顾忌,说出这话也不过故意调戏殷序。
可殷序纵然是出了名的纨绔,但也只在斗鸡走狗吃喝玩乐这方面颇有建树,秉承着保护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最后贞操的理念,这些年来殷序是从未去过秦楼楚馆的,加上家有继母怕被抓到把柄,与纨绔玩耍的时间更多,跟同龄的小姑娘相处却是没有的。这会儿突然被覃幼君调戏竟有些羞赧甚至不知所措。
殷序连续退后几步,举着折扇挡在两人中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一姑娘家切不可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覃幼君瞧着他的面相似乎有些害羞,心中更起戏弄的心思。都是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人了,装什么纯情小伙啊,“难道不是实情?”
殷序眼睛乱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自然对覃幼君的美貌有些招架不住,但殷序想到去年挨的那顿打,再多的心思也都压了下去,他忽然指着覃幼君身后道,“那边有人来了。”
覃幼君作势去瞧,殷序握着折扇掉头就跑,那叫一个慌张。
覃幼君自知被耍也不恼怒,只笃定笑道,“殷序,你害羞了。”
殷序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头都不敢回的跑远了。
“有趣,这京城好歹多了个有趣的人啊。”覃幼君笑了两声转头往云国公府去了。
街角处,一小厮远望着殷序走远便回到路边马车回话,“太子殿下,殷公子面色通红,似乎是与乐平郡主起了冲突。”
马车内太子轻笑,“想来幼君还未原谅去年之事啊。”
覃幼君回到府中天色已然不早,原想直接去找云国公问个清楚,却听三哥覃幼鸣道父亲被召唤进宫了。
覃幼君顿时头大,不由道,“这天家父子可真会找麻烦。”
因为一句话,覃幼鸣凑过来,“又碰上太子了?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与你有何干系。”覃幼君白了他一眼准备回房,就听覃幼鸣道,“祖母使人传话,说家中添丁是件喜事,晚上家宴一起热闹热闹。你去不去?”
覃幼君抬头,“去啊,不去她们戏台子岂不是白搭了。”
要说云国公府万事都好,唯独她这祖母见不得别人好。现在她娘被气的回了公主府,被她娘压制了几十年的老太太又怎会不高兴,若不拿捏着丽云兴风作浪覃幼君才真的不习惯了。
若说老太太真的多疼那丽云倒不见得,关键是丽云的存在能气到她娘恶心到她娘这才是正经。
覃幼君啧了一声,觉得老太太这品性能生出她爹这样的人物来也委实难得。
傍晚时分,覃幼君收拾妥当,带人直奔覃老夫人所在的荣安堂,甫一进院子,便听到内里传来老夫人的笑声,显然,老夫人很高兴。
守门的丫鬟见她来了,忙高声喊道,“郡主来了,老夫人早就盼着您过来呢,快进屋。”
屋内的欢声笑语顿了顿,接着又恢复如初,覃幼君进屋时,里头覃老夫人正笑道,“你这个姐姐啊,人家可是郡主,地位高的很,我这个祖母都不敢得罪呢,往后你可得在姐姐面前好好学学,到时候也跟着进宫见识见识。”
丽云起身福了福身子,然后羞怯道,“孙女谨遵祖母教诲,定会跟姐姐好好学学。”
覃幼君挑眉,到了前头给覃老夫人请安,只当没听见丽云的话。
丽云站在原处有些不自在,老夫人拉着丽云的手又想去拉覃幼君的手,覃幼君往后退了一步在绣凳上坐下,“祖母似乎很高兴。”
覃老夫人被拂了颜面有些不悦,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现在我不高兴了。”
一听这话覃幼君顿时乐了,“是吗,但孙女这会儿却很高兴。”
覃老夫人哼了一声并未多问,倒是丽云抬眸问道,“姐姐何事高兴?”
覃幼君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你是哪家亲戚竟在这里喊我姐姐?”
“姐姐,我……”丽云脸上的笑瞬间消散脸变得煞白,手指不安的搅着帕子,眼泪噗噗往下掉,“姐姐,我……郡主恕罪。”
说着丽云竟作势要给覃幼君跪下了。
覃幼君也不拦着居高临下瞧着,“以你身份地位,跪我也不亏。”
“混账东西!”覃老夫人登时大怒,手掌拍在榻上,而后指着覃幼君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了,是不是我也得给你这位尊贵的郡主跪下?”
覃幼君轻笑,“祖母严重了。”
“你!”覃老夫人刚要发作,帘子被掀开,云国公和覃幼鸣三兄弟过来了,后头大嫂苗氏轻轻摇头示意覃幼君不要再说了。
覃幼君抿着嘴起身,喊了声,“父亲。”
云国公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然后过去与覃老夫人说话。
覃老夫人叹气道,“早些年为娘我就不受待见被人瞧不起,这现在老了更是没人看在眼里了。随便个小辈都能给我脸色看了,亏的这是在家里,老婆子忍忍也就罢了,这要是在外头……唉。”
老夫人一通指桑骂槐,在场的人自然都清楚说的是谁。
然而覃老夫人为人如何,哪怕是亲儿子云国公也一清二楚,更何况覃幼君兄妹四个了。
是以这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更没人出来搭话。云国公过去搀扶覃老夫人,“母亲,时候不早,咱们早些用膳吧。”
覃老夫人一怔,见云国公确实没有责怪覃幼君的意思顿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这些年来的委屈更是在一瞬间涌了上来,“你!她一个晚辈这般不尊敬长辈,还让同辈的妹妹跪她,就这样你都不管?”
云国公一言不发。女儿纵然有不敬的地方,可母亲什么性子他也清楚,若是此时他稍微苛责女儿一句,他母亲便能借题发挥没完没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覃老夫人甩开云国公的胳膊坐回榻上,悲伤的哭了起来。
丽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她怯怯的抬头看了眼覃幼君,而后低声道,“祖母是长辈,姐姐你若不然给祖母陪个不是?”
“我竟不知我娘什么时候多生了一个女儿。”覃幼君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云国公,“爹,女儿身子突然不爽利就先回去了。”
覃幼君在家里怕过谁,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后头覃老夫人手掌拍在小几上砰砰作响,“反了,反了!”
家宴是吃不成了,覃幼君却还惦记烤鸡,刚一回房玉芝便让人把小厨房做的烤鸡并一些食物上来。鸡腿刚撕下,覃幼鸣却过来了。
覃幼鸣不愧和覃幼君是一目双胎的哥哥,一进来就笑道,“有好吃的都想不着我,真是没良心。”
覃幼君撇嘴,“想不着你自己都来,若是想着了那还了得。”她顿了顿,“爹还在那边?”
“自然,一边是亲闺女,一边是亲娘,你惹了老夫人他肯定得善后。”覃幼鸣伸手去撕鸡腿,却被覃幼君打了一下,“给我留着。”
覃幼鸣顿时不满,嘴上不饶人可手却去撕扯别的地方了。
覃幼君想着今天的事觉得越发蹊跷,“你不觉得这丽云来的古怪?”
“自然古怪,就那性子瞧着不像爹,却像老夫人。”覃幼鸣说着笑了起来,“这话要是让爹听见指定得骂我。”
覃幼君笑,“那也是活该。我瞧着娘似乎也不信爹敢在外头偷生个外室女,只是爹的态度也奇怪,若不是他的为何不辩解,反而由着娘误会?”
“不知道,吃鸡。”覃幼鸣摇头表示不管这事儿,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秘制的烤鸡味道不错,两人争抢着很快便剩了骨头,覃幼君不由想到殷序,想起她提及威武大将军时他的反应便忍不住发笑。
这纨绔子倒是稀奇,以前看书时很多穿越人士个个聪明绝顶奋发上进,可到了殷序这里却甘愿做一个啥啥都不行的废物点心。
稀奇,稀奇。
“想什么呢?”覃幼鸣手指敲在覃幼君脑壳上,“回神了。”
覃幼君不满的看向覃幼鸣,语气不善道,“干嘛?”
覃幼鸣讥讽道,“瞧着你这一脸春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心上人了呢。”
心上人?
殷序?
覃幼君顿时瞪大眼睛心口一阵怦怦跳,眼前这同胞兄弟莫不是瞎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满京城比殷序长的好的男子还真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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