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给我发工钱?”余时安抬手抚着下巴,“怎么入了沈家不是喝酒斗蛐蛐就行了,怎么还要干活呢?”

刚说完,恰巧对上沈菱歌的冷眼,立马改口道:“是是是,沈家不养闲人嘛,我知道的。只是青瓷之事,我也不甚了解。那我便负责打理打理内宅如何?”

真拿他没有办法,沈菱歌见他不愿意,也只能如此。转过身从床边的柜子中抱出被子来,丢给余时安,“你去那边榻上睡去。”

无语凝噎,余时安只得接过被褥,暗暗叹道,这礼成之后还不如在南苑起码还有床能睡,现下却只能睡在软塌上。

见他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去了软塌,沈菱歌又将屏风拉了过来阻住二人的视线,“你别误会,有个屏风在中间,免得大家尴尬。”

“沈老板自便。”余时安轻声答了句,视线却不自觉飘向了屏风上的人影,想起今日在宴席之上,沈菱歌将他一把扯到身后。

明明是那么瘦小的人儿,倒是勇气可嘉。

忽见那人影准备更衣,余时安只觉脸上微微发烫,匆忙将视线收回。

闭上双眼,嘴角仍是笑意。

屏风这头的沈菱歌,收拾完后躺在床上,劳累一天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

而这床上似乎还留有余时安的气息。登时,那倒在他怀中的画面横冲直撞地闯进她的脑海。

她摇了摇头,甩掉那荒谬的场景。

都怪系统不好,以今日已兑换过非烧瓷技能类礼包为由,不肯再给她一个千杯不醉的技能。

这才使得她形象全无。

不过好在已然知晓这系统bug,下次危机时候,才好不出乱子。

想通之后,她盖好被子安然入梦。

第二日,按照习俗,新妇是要向着公婆敬茶的。

沈菱歌昨日忙碌婚事,手边还堆了许多瓷器行的事没处理,便交给余时安自行解决,随后自己去了铺子。

到了年根,许多达官贵人今年都想以青瓷为礼,因而订单已是满负荷。

而普通百姓家买不起青瓷,也愿认着沈家的名号,选择沈家瓷器。

谁知,沈仓宇竟也来到了这铺子,正与泺叔说些什么。

见沈菱歌到来,他又说道:“往年这时候我们都是会为老主顾准备一些新年礼物的,年初过年那会你父亲病重,这事便未顾及。今年,你有何打算?”

“菱歌也听闻过这样的传统,按着现在订单量来看,明年瓷窑还得扩充下规模,那更需要这些老主顾了。”沈菱歌将将入座,泺叔连忙奉茶。

之后便退到一边拿起笔纸,记下他二人的谈话。

“如此,老夫认为赠送青瓷未免太过贵重,选择一般上乘瓷器即可。”沈仓宇说着,轻叩着桌面。

“那便按大伯父所言。送京城一带的……”

“京城一带傲儿更为熟悉,那里的老板都较为刁钻。菱歌你才接手,怕是顾及不到。”沈仓宇赶忙接过话头。

“菱歌正有此意。”沈菱歌并不在乎他所说的这些,不过是送礼罢了,更何况上次白丛山一事,她暂且还不便前往京城。

见沈菱歌这般好说话,沈仓宇面色舒缓,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匆匆结束了对话。

而年前要将这些主顾都顾及到位,确实时间紧迫。

她按照主顾购买数量与潜力进行分类,排名高的几家多集中在京城及附近。而富云县周边的,趁着这次婚礼,沈菱歌已将礼品安排妥当。

既然大伯父让沈傲去那京城,她便到京城附近转转好了。

就这样,她第二日清晨便出发了。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在她准备回去之时瓷器行传来消息:沈傲偶感风寒在半路又返回富云县。

无奈之下,沈菱歌只好硬着头皮,还是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这一日一早,天上又下起了雪粒子,好在还不算大。

到了京师中沈家的铺子查了一圈,接着才去了古玉斋。

她可没忘这京师铺子的收益还有她的五成呢。

马车停在古玉斋前,伙计前去通报后,便似迎奉上宾一样将她请了进去,引进了贵宾厢房。

古玉斋到底是京师最大的古玩铺子,珍品甚多,不过在沈菱歌眼中只注意到再铺子正中摆着的青瓷花瓶。

“沈老板请稍候,老板即刻过来。”伙计为沈菱歌斟满了茶水,笑容可掬地招呼道。

沈菱歌点点头。

她静候着,顺便算了下时间,今日返程,日夜兼程,还能赶上回去过年。

虽说自己也是穿书来的,那沈家原是与自己毫无关系,但是也不知是不是日子久了,同时在其中投入了不少心血。

慢慢地,那就像是自己的家了一般。

“好的,户部那边老夫会安排的,大人放心。”厢房门外走廊上忽而传来一阵声音。

原本还在自己的思绪中,可是听见户部二字,赶忙凑了到了门口。

接着窗缝仅瞧见那人右脸上有一团黑痦子。

还未站定,厢房的门直接打开了,张老板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见沈菱歌站在门口,面色一紧,“沈老板在做什么?”

因这突然打开的门,沈菱歌随手捏住了手边的花瓶,一脸严肃地说:“张老板,不是我说,你堂堂古玉斋,怎么能放如此低廉的瓷器在厢房中呢?”

“哦?请沈老板品评,这可是老夫高价买回来的,说是出自前朝宫中。”张老板一脸谦恭,再不见那日在富云县时的不屑一顾。

这一言,让沈菱歌陷入沉思。

事实上,这件瓷器确实不错,但刚刚情况紧急,她随口一说,却没想张老板如此好学,躬身求问。

她虽是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只得波澜不惊,“是这样,这瓷器乍一看,确是好物,但您瞧。”

“瓶口的厚度不均匀,导致瓶口并非那般圆滑,应是拉胚师傅手艺有所欠缺。不过你要说这是前朝的工艺,那就可以理解了。”

说完,她的手从那瓷瓶上拿开,站直了身子。

听了她的话,张老板也伸手去摸了摸,好像确实如沈菱歌所说,更是钦佩之极,“沈老板不愧是沈老板,回头我就让伙计把这瓷器收起来。断不能让这样货色在这贵宾厢房中。”

“非也。”沈菱歌刚刚所说的,只要懂些烧瓷技艺的人,都能发觉,算不得什么高超的技能。但不能因为她一时自保而糟蹋了一件好物。

“其实菱歌终究还是年轻了些,先前说那些实属不知此物乃是前朝御用之器。”她又细细道,“若是这样的瓷器是出自于现在,那必是下乘货色。但前朝时,拉胚、烧瓷技艺受到限制。能出这样的瓷瓶,已属精品。”

“就好比,我们如今制出青瓷,但不能说百年前,我先祖制出的陶器乃是下等货色。”沈菱歌这话确实出于真心。

从前她不明白一件文物究竟有何价值,直到她自己成为了一个手艺人。

她渐渐懂得了,每一件文物,都承载了那个年代技艺的发展进程、人文环境。

因此抛开背景谈这些艺术品本身的价值,确实是肤浅之见。

“想不到沈老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独到见解。”张老板由衷叹道,眸中更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张老板过奖,今日菱歌来也是为了延续咱们往日的习惯。还望您笑纳,明年合作可以更加顺利。”

“一定一定!”张老板笑道,“前些日子,沈老板大婚,老夫没能赶往,只送了些礼物去。还望沈老板莫怪。”

“菱歌这婚礼办得匆忙,张老板心中惦念,已是感激。”说着,沈菱歌正想找着话题先行告辞。

可张老板先开了口,“沈老板如今已成婚,身上的担子可以松松了。女子,能择一良婿,实乃人生幸事,终于可享庭院之福了。”

张老板之言或许出于好意或无心,但落入沈菱歌耳中,那便是指女子深居内宅方为上策,可她并不这么认为。

“多谢张老板关心,菱歌一身本事,身居内宅岂不可惜?做生意,您会因为郁家是男子掌事而合作,还是会选我沈家虽是女子掌事,但有青瓷?”沈菱歌并不退却,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又道,“所以,人该立于何位,全凭本事,不问性别。”

这话让张老板一时寻不到反驳之礼,也只得连连称是。

小小女子当真有几分本事,沈仓宇败于她下确实不亏。

由于刚刚的突发情况,沈菱歌在此多待了一会,又寒暄了几句,送上礼品后,便急忙离开。

出了古玉斋,便见这漫天的雪花,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一见着寅礼,便道:“快走吧,免得咱们来不及回去过年了。”

“老板先上车,外面冷。”寅礼二话没说,先上沈菱歌坐进马车中。见她坐定才道:“老板,湖罗山道因为暴雪封路了,暂时回不去了。”

“啊?”沈菱歌轻叹,“罢了,找间客栈吧。”

马车缓缓出发……

她掀着车帘,又望向车外的鹅毛大雪,“这突然来的暴雪,怕是阻住了多少要归家之人。此时的客栈多半也不好找了。”

“老板放心,先前小的见风雪已大,自作主张去了酌月楼订好了房间。”寅礼驾着马车,头也未回,回道。

他这一举动,令沈菱歌颇为诧异。

没想到寅礼竟然这样细心,能想到如此细枝末节之事。

“好,那便去酌月楼。只是后日便是年夜了,要为难你顾不上你母亲,陪我过年了。”沈菱歌打趣说道。

“老板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言毕,寅礼也不再作声,雪天路滑,专心驾着马车前行。

京师的新年氛围更加浓郁,行径在街道上,还能看见百姓店家贴对联、挂灯笼。

每逢佳节倍思亲。

看见周遭的人都围绕在亲人身边,她心下更加落寞。

想来也奇怪,从前在工作的时候,只觉新年很烦。这一天很多店都关门不送外卖了,员工要回家,供应商供货不及时……

有时候自己忙起来,也根本顾不上回去看望父母。

怎么来到这古代,交通不发达、一遇到恶劣天气就寸步难行了,反倒这般思念家人呢?

不知远在现实世界中的父母,你们新年可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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