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用毛线弹琴,这才是真正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蒋二边看边摇头:“竟然还有摇指,绝了绝了!”
顾二边听边震惊:“我竟然听到了擦弦的声音!我的天!!这一定是幻听!!!”
路行神情激动:“我常常怀疑人类进化的时候忘记带上我了,今天可算是被我抓住证据了!”
心软弟弟双目呆滞:“我以前在网上玩游戏,遇见玩得菜的猪队友,总是吐槽他们——‘你们玩个毛线啊’,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毛线这玩意,不是谁都能玩的。”
林众一涉世未深,但是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明白李观棋刚才在钢琴房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高端的曲目,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演奏乐器。’”
最朴素的演奏乐器,原来是毛线呀!
只有一根,看起来比钢琴简单多了!
林众一两眼放光地望着技惊四座的李观棋,眼里满是“教练,我想学这个”的渴望。
一曲毕,李观棋静静地停下她的手部动作。
掌声立即如潮水般响起,迟迟未落,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叫好声。
“我去!”
“牛逼!”
“简直离谱!”
“太酷了!”
李观棋用她那双给众人制造了无数冲击力的手将秀丽如瀑的黑发拢到肩侧,朝刚认识的小朋友抛了个媚眼,问:“我厉害吗?”
林众一仿佛收到了某种召唤,她情不自禁地跑到李观棋面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绑在桌上的毛线,然后一脸星星眼地望着李观棋的手,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李观棋站起身,把林众一抱进怀里,走回众人集聚的沙发。
李观棋的身上仿佛闪着不可亵渎的金光,除了林众一,没有人敢挨着她坐。
大家都纷纷挤到另一边。
李观棋把林众一放到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下,却依然没有放过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的老二们。她抬眼看了一圈,问:“刚才谁说我离谱了?”
路行语气沉沉:“棋姐,此离谱,非彼离谱也。”
其他人纷纷点头。
林众一一脸崇拜地望着李观棋,问她:“超级厉害的观棋阿姨,你是怎么想到用绳子来演奏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
李观棋双手捂脸,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几秒之后,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才抬起头对林众一说:“小时候家里穷,只买得起一部电子琴,还重男轻女,只舍得给我弟弟用,我只能弹古筝。”
不听回答,只看表情,谁看了不说一声李观棋演技高超。
可惜,李观棋回答时声音微微发颤,揭穿了她的故作坚强。
林众一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是她能看出李观棋很伤心。
林众一安慰地摸摸李观棋的头,语调又轻又柔地问:“古筝比电子琴差吗?”
“当然啦!你想想,电子琴是要插电的,古筝又不用。电费多贵啊,肯定是电子琴比古筝好啊。
“古筝又重,我一个人搬不动,在学校里没办法弹。
“还记得,那是一个北风飘飘大雪皑皑的深夜,我穿着一件毛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自抱自泣。
“后来,我终于发现我为什么这么冷了!原来是我身上穿的毛衣破了。毛衣的后背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住,破了一个大洞,露出来好几条线头。
“我灵机一动,抽出其中一根绑在桌子上,试探着把手指放在毛线上,把它当成家里的古筝,开始苦中作乐。
“这就是我想到用绳子来演奏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你觉得怎么样?对这个故事还满意吗?”
一堆人看着李观棋忽悠小孩,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路行悄悄走到门口,问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沈君:“现在两孩子是谁在带?”
沈君还震撼在李观棋的胡说八道中,没有多余的心神可以分出来回答路行,好在路行也并不关心答案,他的真实目的是下一句:“你得对孩子们的教育多上上心,省得将来被棋姐忽悠得找不着北。”
“让让。”李真出声后,路行这才发现——嗬!原来沈君身后还有一个人!
李真推开路行进门,然后屋内的人忽然发现在他们身后悠悠响起一道哀怨的声音。
“姐,你败坏我的名声。”
李真朝李观棋走近:“再说,我们家什么时候重男轻女了?”
李真腹诽,明明他们的家庭地位向来是重女轻男。
李观棋反问李真:“你爱我吗?”
他这辈子就没听过姐姐问他这种话,还是用示弱的语气!
李真震惊。
这就是激素的力量吗?把只会撒泼的他姐都变成会撒娇的模样了!
李真有点不好意思,但回答得十分迅速,他眼睛一闭,红着耳廓大声说道:“爱!”
“你如果爱我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败坏你的名声?你爱我,难道就不能牺牲一点小小的名声来成全你对我的爱吗?”李观棋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你还是不够爱我。”
李真的上眼皮“唰”的一下跳起来了!当然,跳起来的不止他的上眼皮,还有他的脚。
面对李观棋的倒打一耙,李真瞪大他的双眼,语无伦次:“你……姐……你你……”
沈君头一回发现,原来坑孩子是妻子的特色。
他转头对路行说:“没关系,只要她高兴,亲生的也可以坑。”
“说的这么大方。”路行不以为然,“有本事你让两孩子都跟着棋姐姓。”
这是妻子的心愿吗?
为什么她从没有和我说过?
路行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沈君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隔着一段路,沉沉地落到李观棋的身上,然后又转回来,默不作声地用严肃的态度盯着路行看。
瞧瞧,不作声了吧。
路行看着沈君那个总不说话·而是冷着一张脸·让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并且总是让别人去猜测他的心情·揣摩他的心思的样子就来气。
沈君以为他是皇帝吗?
简直离谱!
路行正想张嘴蛐蛐沈君两句,余光一瞥,见苍林的身影在长廊尽头出现,登时脸色一变,转身大步流星地迎上去。
沈君看那架势,也就是路行身后没插一对翅膀,否则早飞到苍林身边了。
苍林被路行一路嘘寒问暖地陪着走进门,林众一看到苍林的第一眼,就欢呼着跑进她的怀里,和她分享李观棋的精彩事迹。
“观棋阿姨好厉害啊!”林众一不停地夸赞,连喝水润喉的工夫都没有。
苍林的目光掠过被李观棋绑在桌上的那条毛线,眉头一挑,然后打开水壶,直接把吸管怼进林众一叭叭不停的小嘴里,强制她喝水。
“我也会啊,你乖乖喝水,我待会也表演一出给你看。”
林众一立刻两眼放光地用双手抱起水壶,咕噜咕噜地恨不得一口气把水都灌进肚子里。
林众一喝完后,迫不及待地问苍林:“darling也会用毛线弹琴吗?”
苍林接过林众一手上的空水壶,递给身边的路行,不用说话,也不用给眼神,坐在沙发上的路行就知道立刻起身去续水。
正进门的江图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生感叹。
一个自然地递,一个自然地接,多么默契啊!
苍林低头看着林众一说:“不会,但是我刚好会背这个乐谱,可以用别的弹给你听。众一想听吗?”
“想听!”
林众一很想听。
已经被震撼过一次的围观群众更想听。
这些人死不悔改,一致请求苍林也来一遍。
顾二捂着心口说:“我可以承受第二次人类进化不带我的折磨,完全可以!”
苍林答应了,不过她有一个要求:“我去另一间房间弹,其他人不能跑过去偷看。众一坐在这里一边听一边猜一猜,我是用什么弹的,怎么样?”
“好。”
苍林说的玩法还挺有趣的,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李观棋主动跟着苍林一起去找房间,并实时传输音频给大家听。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声觉盛宴。
结束后,苍林没有立刻现身,给了林众一一点儿思考的时间。
无奈林众一什么乐器都不懂,被苍林放水后还是一头雾水。
她只能向路行求救,路行一连想了几个答案,还未说出口就被自我否定,实在猜不到,向苍林认输:“你到底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
满室静寂,心里没有答案和有了答案也不敢确定的人们都屏气凝神等着苍林的回答。
“给你一个提示。”苍林边说边按键。
AC键发出一声“归零”,响彻耳畔。
这是什么声音?
沉浸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中的纨绔们没有丝毫头绪,唯有曾经深入人民群众打工生活的路行一瞬间被唤醒了坐在会计工位旁的回忆。
路行十分确定又不敢相信:“计算器?”
苍林从门口走进来,她的手里是四五个相叠在一起的计算器。
银色的计算器是那么朴实无华,黑色按键上的白色数字在日积月累中留下数道被磨花的痕迹,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又亲切。
路行被下放到基层锻炼轮岗时,曾被安排坐进财务室里空余的一个工位上。
当时正赶上月底盘账发工资,身边的会计同事天天敲计算器按键,敲得路行脑瓜仁都疼。
然而就是曾经无比熟悉听了千万遍的计算器,竟然发出了可以和钢琴相媲美的声音。
这对吗?
计算器是当钢琴用的吗?
江图南问出了他的心声。
苍林把计算器递给江图南。
江图南研究了一番,发现苍林手中的计算器不同于她读书时用的学习计算器,这种老式按键计算器带有音乐模式,本来就能发出声音。只是学生多用静音型,这类老式计算器也只有会计和做小生意的个体户盘账时会用,因此缺乏了解。
缺乏了解?没错,他的确对苍林缺乏了解。
路行决心对苍林进行深入的了解,苍林配合得很认真。
她说:“我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
路行又问道:“这和计算器有什么关系?”
苍林继续一本正经地忽悠人:“学计算机必须得先学计算器,我的专业学的怎么样?”
苍林的无脑吹粉丝——路行,竖起大拇指:“专业!太专业了!”
不学无术的纨绔们:“……”
虽然他们大学也没好好读,但是计算机专业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吧!
江图南已经没眼看了。
幸亏苍林已经把路行收了,要不然这么傻的人,谁家肯要啊。
看文愉快[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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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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