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无措。
他压住烦躁,皱眉:“又没欺负你。”
小姑娘不理他。
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任诩掷掉帕子,摊手。
“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还是不理他。
把人拉回来直对着他,他瞧见小姑娘把自己指尖掐得发白。
心口忽然就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
他下意识想把她的手攥住,却又害怕她恼。
最后只拢在袖口里。
“别哭行不行,”她一直不说话,任诩心中这点儿躁郁渐渐没底,瞧纪焰和她手下的侍女都在看人,并未转过来,他重又将目光移向蒋弦知,只得压低声音皱眉,“算我错了,老子不碰你了。”
“……”蒋弦知吸气声一停,于纬纱后凝着他。
“你再哭老子就掀你纬纱了。”任诩威胁。
蒋弦知紧紧握住纬纱,不让他动,闷声:“我没哭。”
“那不开心什么。”
“我……”蒋弦知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有些气闷地退开,寻了个借口轻声,“我才没心狠手辣。”
原本就是。
他这样一说,之后满京怕都要传出流言了。
任诩听她声音低软有些出神,愣了片刻才听出话中意味,而后无声笑开。
“为着这个?”
他侧眸看她,目中带着笑意。
“那用不用我再帮你澄清一二?”
“不用!”蒋弦知急急拒绝,后又觉出些不妥,捻了下衣裙后稍福身,记挂着最后一丝礼数轻声道,“但是……今日还是要多谢二爷。”
任诩无声轻哂。
“二爷怎么会来沈家?”蒋弦知忽而想起。
“来上课啊。”
他语气轻描淡写,蒋弦知听不出真假,一时有些愣怔。
他……来上课?
他怕是都没进过书堂吧。
蒋弦知也不想在这里多问,只道:“时辰快到了,我……先回去了。”
“我也去。”他直起身来,眉眼闲散恣意。
书堂那旁人很多。
蒋弦知有些踌躇,一时将脚步放慢,却也没说什么。
任诩察觉到她的动作,顺着望出去,明白了些。
侧目看过来,笑:“嫌弃老子啊。”
耳朵尖泛红,蒋弦知否认:“……没有。”
但是还未成婚,他们这样并行,总归对声名不好。
“我从那边走。”任诩轻笑后利落折身,没再同她一起。
蒋弦知暗暗松下一口气,回到前院坐下时,四面异样目光不浅,她权当做没看到,只沉默地摊开书册。
先生还未开讲,却听见沈家老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任家二郎?你……你来寒舍作甚?”沈老爷瞧见他自是极震惊,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
“素来听闻沈家先生写得一手好字,任某不才,特来学习一二,”他挥挥手让纪焰上前,“束脩我已带来,望沈家老爷和先生能不嫌弃。”
沈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又听他轻笑道:“侯府与沈家向来关系要好,想来沈老爷不会拒绝。”
神色懒散,理所当然。
“你……”沈甫一时语结。
什么时候要的好,他竟不知道。
不过毕竟他是侯府次子,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总不好直接驳了面子。
可任诩这声名满京谁人不知,放在自己家塾之中,实在也是不妥——
“我只习得几日就走,绝不给沈老爷添麻烦。”任诩利落道。
“……”口中的话被尽然堵死,沈甫面色变了几转,最后还是勉强应了。
“沈家地方小,只怕招待不好任二公子。”沈甫续道。
“老子不挑。”
任诩说话不拘束,沈家老爷是极重礼数之人,自听不得他这些混账的自称,一时只觉得头痛不已,只得招呼小厮给他放在男席一侧极远的位置,特嘱写字先生前来独教他一人。
家塾一侧,因着有着任诩的加入,氛围变得分外诡异。
蒋弦微更是因为受了伤,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蒋弦知脖颈后的血痕被任诩拿帕子简单处理了下,现下倒是没那样疼了。
只是四周议论声不绝,偶有言辞中听得几个刺耳字眼,锦菱面色都堪堪发白。
“就说姑娘嫁到侯府准没什么好事,现在还未嫁过去,这风言风语就能压死人了。”锦菱站在蒋弦知身侧,声音发涩。
“别人愿意说的,就由她们说去。”蒋弦知轻声应着,面色不改。
因着这场闹剧,沈家家塾中再没多少人专心课业,先生上了大半也不愿续讲,早早由着他们都下学了。
锦菱还是心中难过,边随着她走出去边道:“瞧着这任家二爷无法无天的模样,以后还不知要如何呢,三姑娘说的话虽难听,却也难保任二爷做不出来……要了咱们府上那么多丫鬟陪嫁,姑娘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只要是日子,就有过法,”蒋弦知垂下眼,声音轻了些,“活着才最重要。”
何况现下来看——
任诩对她,应当并不算厌烦。
今日下学得早,午后无事。
她正想去看看蒋延,刚招呼着车夫向城南驶去,马车却忽而被人拦住。
蒋弦知有些戒备,才探出头来,却见是一个小厮。
“给蒋大姑娘请安,我们爷嘱咐奴才将这个送到姑娘这儿。”小厮递过一个朱色锦袋。
蒋弦知瞧了眼,伸手接过。
就着锦袋摸出了瓷瓶的轮廓,蒋弦知握住锦袋的手收紧了瞬,而后了然垂眸道:“多谢二爷。”
小厮笑道:“东西既然给姑娘送到了,奴才就先走了,还要回去给爷复命。”
蒋弦知点头,打开锦袋,瞧见一个朱墨色的瓷瓶,隔着封口,都可闻见淡淡药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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