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落扑到床边,看吴涯风气息微弱,又故技重施亲了他一下。
吴涯风睁大眼睛,看着她说:“我知道你会回来,下次换我亲你!”
胡清落看他还有力气说话,一点也不担心了,笑一笑,把一大包树叶递给郎中,郎中一边检视一边叹气:“不是,不是,还不是……”
快十种树叶都检视完了,都不是!
郎中重重的叹着气,他希望这对年轻人能得上天眷顾,希望他们能找到紫蕴神树,可惜这些,都不是!
吴涯风笑笑,说:“没关系,我能自己扛过去,郎中先生,如果把我的胳膊截掉,可有救?”
郎中说:“没用,毒素入体,你不可能把全身都截掉!”
“你再看看这个!”
胡清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郎中,郎中打开一看,呆住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竟然找到了!果然是紫蕴神树!”
郎中说着就赶紧去捣药,吴涯风不用药胜似用药,他伸出手捏住胡清落的鼻子,说:“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胡清落打了他一下,说:“如果没找到,你真准备截肢?”
“截肢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会!”胡清落斩钉截铁的回答。
吴涯风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一点也不灰心,拉住胡清落的手,说:“嫌弃我也要粘着你!”
郎中捣好了药,直接把药塞进伤口,吴涯风疼的汗涔涔,紧紧咬着嘴唇。
“疼就叫嘛,我不嫌弃!”
胡清落话音未落,吴涯风就疼的叫起来,吓了她一跳。她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擦汗,又坐在床头,把吴涯风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不怕不怕,我在。”
吴涯风渐渐安静下来,郎中过来查看伤口,微红的紫蕴汁液已经变成黑色了,他又当着胡清落的面重新换了一次药,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底子好,药我放在这里,你每两个时辰给他敷一次,连敷三次,就完全解毒了!”
“好,谢谢郎中先生。”
郎中先生要回去休息了,胡清落请李大哥去送他,又把身上的银子全给了郎中。
郎中没有拒绝,挥挥手走了。
随着毒素被拔出,吴涯风渐渐有了力气,精神也很好,看胡清落一脸疲惫,又感动、又心疼,今天本该是她的十七岁生辰礼,竟让她在深山密林中待了一天,其中的辛苦和焦灼,更是无可比拟!
吴涯风心下感动和愧疚参半,问道:“清落,你的十七岁生辰礼……”
胡清落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在意的摇摇头,说:“没事,表妹会替我完成。”
“你表妹叫什么?跟你长的一样漂亮吗?”
“胡清浅,鱼翔浅底,倾城倾国,要不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吴涯风满口答应,看胡清落变了脸色,才说:“等我跟她混熟了,就把她介绍给楚随云当媳妇儿!”
原来吴涯风心里对楚随云耿耿于怀、嫉妒满满呢!
胡清落扑哧一声笑了,说:“你倒会做媒!不过我我告诉你,清浅喜欢的是我哥哥,我们四个一起长大。”
吴涯风更不淡定了,说:“我一定要给楚随云找个媳妇儿!”
“楚随云一表人才,性情极好,在天龙关三年未回,怕是已经找到心上人了,你别瞎操心了!”
吴涯风看一眼她又正经又得意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只好结束这次唇舌交锋,说:“小傻子,快去洗把脸,躺下来休息。”
胡清落去洗脸,女主人贴心的给她准备了简单的饭菜,她吃完以后,再来看吴涯风,吴涯风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来帮我换药。”
“可还没到两个时辰啊?”
“没关系,早点换说不定好得更快。”其实吴涯风想让胡清落早点换了药休息一会儿,不然半个时辰后她就得起来换药。
“不行,听郎中的。”
“听我的。”
“听郎中的!”胡清落走过去,一把把吴涯风推倒在床上,说:“睡觉!”
吴涯风躺在床上,不禁感慨道:“我以后怕是要被你这个小傻子看的死死的了!”
胡清落学他捏自己的样子,捏着他的鼻子,说:“不许说死!”
吴涯风伸手揽住胡清落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说:“在这儿睡。”
胡清落实在太困了,也懒费口舌,脸朝外面就睡着了。
吴涯风用胳膊撑起上半身,看她已然入睡,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清落,生辰快乐。”
天微微亮,胡清落突然坐起来,懊恼的说:“啊,我睡过了,忘记换药了!”
吴涯风也起来了,捏着她的鼻子说:“小迷糊,我已经自己换过了,睡吧!”
“你自己换?”
胡清落看着吴涯风被汗水湿透的衣领,心疼的说:“那该多疼呀!”
原来吴涯风看胡清落睡得香,不忍叫醒他,自己照着镜子把伤口里的紫蕴碎叶抠出来,又拿了新的塞进去,他疼的满头大汗,胳膊发颤,可是硬忍着没出一声。
只要胡清落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忍。
“美人在侧,疼算什么!”吴涯风满不在乎的说着,又把胡清落按在床上,说:“再睡一会儿。”
胡清落坐起来,说:“不睡了,我去看看李夫人做什么早饭。”
吴涯风躺着休息,想着因为他连累胡清落错过了十七岁生辰宴,还没送礼物,改天一定补上。
他又想到大哥,不知此刻怎样了,是否安全。昨夜敷了一次药,今早敷一次,最后一次是下午,那时会不会太晚了?
吴涯风打算带药回城,边走边敷。
胡清落端了两碗粥进来,笑盈盈的,带着期待的看着他,说:“野菜粥,尝一尝。”
吴涯风看她这副模样,说:“不会是你做的吧?”
“是啊,我放的野菜!”
吴涯风笑了,野菜粥要淘米洗菜、烧火搅拌,怎么单放了野菜就说是自己做的?这个小迷糊!
他喝了一口,大声说:“真不错,好喝极了!”
胡清落也拿了一碗喝起来,发现果然自己做的粥最好喝。
饭罢,胡清落给吴涯风换药,轻轻脱掉他的左侧里衣,看到他雪白健硕的胸肌和臂肌,不由得脸微微一红,昨日焦急没顾上看,今日一见,果然诱人,怎么没趁他昏迷摸一下呢?
胡清落正想入非非,吴涯风看到她心虚乱飘的眼睛,坏笑一下,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说:“允许你摸一下。”
咦,软软的,温热的,好光滑!
嗯?怎么心跳的这般厉害?
胡清落还在感受,吴涯风突然拿开了她的手,耳根微微发红,说:“说好的只摸一下,你违规了!”
胡清落也耳红心跳,却回嘴道:“小气!”
胡清落看伤口已经恢复成肉红色了,知道下午再敷一次就完全好了,她很开心,说要去当面感谢郎中。
吴涯风说:“是该好好感谢,谢过郎中先生,我们就要回皓京吧,剩的那次药路上敷。”
胡清落不许,她希望吴涯风安心疗伤,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回去。
“我昨日生辰没与家人一起,今天也不着急回,你有什么非回不可的事?有什么比疗伤更重要?”
吴涯风答不上来,只说:“不就是涂药吗?我们带着药回去,边走边涂!”
“不行!”
胡清落生气了,跑出屋去,站在篱笆边上,委屈的不行。
吴涯风跟出来,凑到胡清落旁边,看她满脸委屈,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我真的没事,早点回去,好不好?”
“不好!”胡清落挣开他的怀抱,说:“你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动不动要截肢,还自己换药,现在又要骑马,那得快一天的路程,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胡清落知道她说的截肢、换药并不能成为理由,可她想起来就委屈,她就希望他健健康康的,永远这么好看、结实。
吴涯风无话可说,又不舍得胡清落难过,使劲把她抱在怀里,说:“不回了,都听你的。”
胡清落没有挣脱,悄悄伸手搂住吴涯风的腰。两人并肩立在此处,安静美好。
如果胡清落知道昨晚楚宫发生了什么,那她一刻都不会停留。
如果吴涯风知道今天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他绝对想永远停留在今天。
这一天,绝对是他们今后十年之内最纯粹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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