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侧殿亥时
在万籁俱静的夜晚，刚刚熟睡的宇文钰再次被万里踩醒。只见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万里，不甚清醒地说道：“祖宗，这是干嘛？我刚睡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阿钰，你先别睡了。我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快醒醒，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万里焦急却小声地在宇文钰耳边叫道，仿佛是怕被门外的内侍们听到这个秘密一般。
宇文钰很是无奈地转过身，看着黑暗中有些模糊的万里，“宝贝万里，你说的事情最好很重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放心，绝对重要。”万里见宇文钰已经醒了过来，赶忙说下去，“刚才我一阵尿急，看你睡得熟，有些不好意思叫醒你。我便沿着你给我做的凳子阶梯从床上下去，准备去院里方便。”
听到这里，宇文钰出言打断：“我记得给你准备了夜壶，为何会想要去院中方便？”
万里无语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门缝溜出去，垮了好几道门。之后方便完，我竟找不到来时的路。我只好发挥我的能力，顺着气味寻找寝室，却不想意外走到了皇后的寝殿外。我正好听到你的名字，便驻足想听听皇后与齐贵妃正在讨论你的什么事情。你猜是什么事？”
看着万里狗脸满是快来问我的表情，宇文钰便没有打击它，接话道：“我猜不到，请您解惑。”他心中却在疑惑，万里是怎么找到的门缝？永安宫的宫人及顺宁他们没发现它吗？内侍们是否还在外面守着？
“亲爱的阿钰，你暴露了。齐贵妃说她有种感觉，你不是她的钰儿。”万里幸灾乐祸的表情极其夸张，“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
“还好。你现在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说明问题不严重。毕竟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真出了事，你就没心情看我的笑话了。”宇文钰无所谓地回道。
“切，这都骗不了你。”万里顽劣地嘟囔完，语气再次恢复正常，“你猜对了。齐贵妃说完这句话，我便听到，皇后告诉齐贵妃不用担心。她已经检查过，你身上并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并且顺宁顺安二人将你的一切行动早已向她禀告。你的行为虽有异常，但并非他人假扮。皇后认为，你可能是因为又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所以性格上才有了些变化，这也实属正常。她还劝齐贵妃不要总是对你冷着脸。你是无辜的。”
万里发现宇文钰的兴趣已经被它所讲之事勾起，便暂停了故事的讲述，转而看着宇文钰说道：“阿钰，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看不到我这个大功臣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吗？也不问问我是否口渴。”
宇文钰正听到关键时刻，见万里转移话题，还漏出如此嘚瑟的表情，他的手立即有些发痒。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现在就去揪万里的狗脸。为了接下来的故事，他只好起身给万里倒了一杯水。
万里喝完便继续说道：“齐贵妃告诉皇后，你和虞皇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看到你的脸便会想到虞皇，更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甚至她有时希望你真的死了多好，但身为母亲，她又希望你可以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然后便是皇后一直在安慰她。之后我便离开了。”
宇文钰有些疑惑，便问道：“你为何不听她们说完再离开？那段不堪的往事又是什么？”
“都是些安慰人的话语，应该没有再听的必要。那件往事她们未曾细说，我也不清楚。”
万里话音刚落，便见宇文钰起身下床，抱起它往外走去，“带我去你偷听的地方。”
“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先穿上鞋子，地上凉得很。”万里急忙道。
“穿鞋会使脚步声变大。你我既然是要去偷听，还是要有偷听的意识才行。”
一人一狗悄悄地从侧殿走向了皇后的寝殿。宇文钰发现这宫殿内竟真无内侍。
走到万里偷听的位置，宇文钰便抱着万里蹲下身。一人一狗完美地隐藏在夜色中。随后宇文钰仔细分辨皇后寝殿中的声音，只是传出来的不再是交谈声，而是女子欢愉声。
宇文钰听清那声音的同时，不只是不是因为没穿鞋的缘故，他感觉遍体生寒。他的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万里的狗腿，一时不察力气用得大了些。万里没忍住吠了一声，“疼。”
万里的呼痛声将宇文钰的魂唤了回来，同时也被寝殿里的两人察觉。
宇文钰听见两人还算清晰的对话。
齐贵妃喘息着问：“清溪，外面，外面是什么声音。”
皇后同样气息略带急促地回答：“应该是钰儿那神犬的叫声。这已经是它第二次经过寝宫窗下了。想来这神犬应是白天睡太多，夜里撒欢呢？不用管它，一只小狗崽而已，它应该会马上离开。”
听到这句话，宇文钰立即抱着万里悄悄离开。
回到了侧殿，他将万里放到床上，立即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这一路上，他总算明白为何永安宫寑殿附近没有内侍。他也想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觉得皇后与齐贵妃的相处，给他一种怪异感。原来是他的gay达动了。搜寻之前的记忆，他还发现虞皇一直未曾在两位娘娘宫中留过宿；而且齐贵妃有自己的寝宫，却一直与皇后同住永安宫；还有一些之前他忽略的细节。因为刚刚的发现，他或许已经可以猜到那件不堪的往事是什么了。果然万事皆有因果。虞皇与齐贵妃二人身为父母，都不喜欢他这个儿子。或许是因为他的存在，就是那件不堪往事发生过的最有力的证明。
万里本能地感觉到宇文钰心情有异，赶忙道歉：“我不是故意叫出声的，实在是我腿疼得厉害，对不起。”
宇文钰转身，看着在夜色中除了眼睛几乎完美隐藏的万里，依旧能感觉到万里的歉意以及对他的担心。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道什么歉。反而是我该向你说声对不起。”宇文钰走到床边，抚摸着万里被他捏疼的腿，“刚刚弄疼了你，抱歉。”
“我还好，但你没事吧？”万里有些不解地问道，“第一次偷听别人的对话，至于如此心神不宁吗？是因为自我道德要求过高，觉得不该偷听？”
宇文钰听到万里的问题也是一愣。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同样一脸不解的万里，问道：“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就是她二人的对话声啊？”万里虽然有些不解，一起听到的东西，宇文钰为什么还要自己再复述一遍，却依旧认真地回答了宇文钰的问题。
看着万里单纯不解的表情，宇文钰总算明白过来。身为系统的万里根本就没有明白，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宇文钰未曾解释，只是说时间有些晚了，一人一狗便躺下准备休息。
不消片刻，万里便沉沉地睡去。而宇文钰盯着床上的帷幔，思绪万千。
他的存在对三个人来说，到底是什么？齐贵妃即想他死，又想他活。那么虞皇呢？会不会也不想见到他，恨不得他消失才好？皇后扶持自己上位，又是为了什么？皇后与齐贵妃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那么皇后到底是怎么看待他——这个齐贵妃与前任的孩子呢？不对，齐贵妃的前任是皇后的官配，宇文钰无语，他们三个的关系可真乱。但这件事也给宇文钰提供了新的破案思路。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刺杀他的幕后之人，是因为刺杀的真凶就是皇后。皇后即想除掉他这个碍眼的存在，又不想齐贵妃难过。所以每次在他濒死时，又救活他。这种可能性竟然在逻辑上是成立的。
宇文钰苦笑连连，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听到了万里做梦的呢喃，便侧过身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万里，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宇文钰觉得明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身为他母后的女人一定会来单独见他。毕竟她已经发现了他。
想开之后，宇文钰抱住万里柔软的身体，沉沉地睡了过去。
希望有人喜欢这个故事，会慢慢修文的。 2024.10.24 第一次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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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晚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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