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边,草丛微动,或有野兔。”昭王忽然压低声音,侧身靠近,几乎是将她半圈在怀里,手指向她指引方向。
他的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姜晚栀下意识地想躲开,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继续用那迷人的嗓音低语:“拉弓时,肩要沉,臂要稳,目光紧随目标……对,就是这样。”
他甚至伸出手,轻轻调整了她握弓的手指姿势。指尖相触,一触即分,却让姜晚栀浑身一僵。
这种过于亲昵的“指导”,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扎眼。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加炽热,夹杂着低低的议论和笑声。
“殿下,我……我自己试试。”姜晚栀脸颊发烫,试图挣脱这种过于暧昧的氛围。
“无妨,安全最重要。”昭王笑容不变,眼神温和却坚定,手臂依然若有若无地护在她身侧,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也是一种无形的圈禁。
整个上午,昭王几乎包办了姜晚栀的一切。她射中的第一只野兔,很大程度上是昭王暗中帮忙的结果,他亲自下马拾起,笑着赞她“天赋异禀”。
她额角渗出细汗,他立刻递上浸过清泉的丝帕;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唇,他便体贴地送上水囊……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堪称完美,却像一张温柔的网,将姜晚栀层层包裹,让她喘不过气。
中途休息时,几位宗室贵女围过来,笑着打趣。
“昭王殿下对姜小姐可真真是体贴入微呢!”
“是呀,瞧这形影不离的,真是羡煞旁人。”
昭王但笑不语,目光温柔地看向姜晚栀,那眼神在外人看来,充满了默认与宠溺。
姜晚栀如坐针毡,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尴尬地低下头,心里叫苦不迭。
她偷偷抬眼,想寻找那个墨色身影,却发现高台上早已空空如也,不知何时,珩王已离开了。一股莫名的失落和烦躁涌上心头。
下午的狩猎,姜晚栀更加心不在焉。昭王的体贴依旧,但她却觉得那份温柔如同枷锁。
他越是表现得亲密无间,她就越是想起那个冷面冰山,想起他偶尔流露的、不同于常人的眼神,想起落霞坡那个短暂的、却让她心跳失序的靠近。
她能感觉到,昭王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那个墨色身影,宣示着他的存在。
宗政珩煜高踞马上,冷眼俯瞰。他看着昭王如何以保护者姿态将姜晚栀圈在身边,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在昭王靠近时细微的僵硬和闪躲。
他面色沉静如水,唯有握着缰绳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一种前所未有的躁意,在他心底深处暗涌。他的人,即便暂未属于他,也容不得他人如此觊觎。
整个白日,姜晚栀疲于应对昭王无微不至的“关照”,以及周围人探究暧昧的目光。傍晚时分,她趁昭王被旁人绊住,立刻策马奔向人迹罕至的林边,只想寻求片刻喘息。
林间树木渐密,光线昏暗下来。凉风吹拂着她发烫的脸颊,让她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身下的马匹不知被什么惊扰,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姜晚栀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巨大的惯性甩离马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重重摔在地上时,一道迅疾如风的墨色身影从旁侧猛冲过来,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带向一旁!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哼,在她耳边炸开!
姜晚栀惊魂未定,抬头便撞进宗政珩煜竟落入身后的狩猎坑里,而他的一只脚踝正陷入一个伪装巧妙的狩猎器里,听到他传来了细微声响,定然是受伤不轻。
“殿下!”姜晚栀心猛地揪紧,她慌忙伸手想试图去拉他。
“别动。”宗政珩煜声音低沉冷冽,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他试图借力上来,却因脚踝剧痛而闷哼一声,他只好忍着痛,硬生生的拔出来脚踝上的狩猎器,咬紧牙关的钻心疼痛,使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扯下衣角的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靠坐在坑壁,脸色苍白,剑眉微蹙,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扫过她惊慌的脸。“无碍。等待晏成他们救援。” 言简意赅,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天色迅速沉暗,林间静谧,只余风声。两人一上一下,陷入沉默。
“你的脚……”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宗政珩煜抬眸,目光在昏暗中精准地锁住她,不答反问,语气平直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今日,昭王待你甚是殷勤。”
姜晚栀心头一紧,下意识解释:“并非我愿,只是……”
“本王并未问你意愿。”宗政珩煜打断她,声音依旧冰冷,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只需你记住,你是谁的人。”
这话霸道直接,毫不掩饰其占有欲,是在提醒她,与他是有圣旨婚约的。姜晚栀脸颊一热,有些气恼他的专横,却又莫名心悸。
话音未落,她因情绪激动,脚下碎石松动,身体失衡向下滑去!
宗政珩煜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不顾脚踝剧痛,长臂一伸,猛地将跌落的身影紧紧接入怀中!
两人重重跌坐在坑底,姜晚栀整个人埋入他坚实宽阔的胸膛,被他钢铁般的手臂牢牢禁锢。坑底狭小,彼此身体紧密相贴,呼吸交织,心跳声在寂静中擂鼓般清晰可闻。
“放开……”姜晚栀羞窘交加,挣扎欲起。
“别动。”宗政珩煜的声音低哑异常,带着强忍痛楚的喘息。
她就在他怀里,温软的身体,慌乱的眼神,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白日里昭王种种表现给他积压的躁意和怒意。如同冰层下的熔岩,轰然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姜晚栀抬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双总是冰封万里的深眸,此刻仿佛燃着幽暗的火焰,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极其浓烈复杂的情绪,有未消的怒意,有隐忍的痛楚,还有一种……近乎破碎的渴望。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远去,只剩下彼此灼热的呼吸和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深藏的情动,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住,让她忘记了挣扎,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宗政珩煜看着她迷蒙的水眸,微张的红唇,那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猛地俯首,带着一种决绝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气势,覆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起初带着些微的凉意和试探,随即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深入与掠夺。
它不像昭王那般温和有礼,而是充满了不容抗拒的霸道与占有,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冰冷的外壳下,是压抑太久,骤然爆发的炙热岩浆。
姜晚栀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唇上传来他灼热的温度,略带生涩却强势的攻占,以及那难以言喻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她浑身酥软,手脚无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却仿佛等待了许久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隐约的呼喊和火把的光亮,宗政珩煜才缓缓放开她。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依旧粗重,深邃的眼底暗潮汹涌,声音低哑得近乎破碎:
“现在,记住了吗。”
姜晚栀瘫软在他怀里,唇瓣红肿,眼神迷离,心跳如擂鼓。他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宣告。伴随着唇上残留的灼热感和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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