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沁恭敬的从薛嬷嬷手中接过茶盏,正准备递给周氏。纪澜清却突然发难,在一旁冷笑连连:“弟妹这盏茶,我母亲可万万不敢喝。”
纪澜奕立在一旁,登时要发作,磋磨他也就罢了,新婚第一日就要折辱叶观沁,他绝不允许这个便宜哥哥如此大胆妄为。叶观沁却对他轻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转身又向着周氏与纪澜清,笑意不减:“大哥哥何出此言?”
“昨日拜堂成亲,是当我母亲死了不成!竟将小妾的牌位摆上桌,我母亲是永嘉侯独女,却受此奇耻大辱,她厚道不说,我若隐忍,岂不枉为人子!”纪澜清眼中怒意万分。
周氏轻抬眼皮,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脸色难看的纪澜奕,仿佛在欣赏他的难堪与恼怒。叶观沁却毫不退让,依旧温言软语道:“大哥哥,恕弟妹冒犯,您实在是错怪将军了,圣上有旨,特封纪叶氏为四品恭人,那诰命是因将军战功而封,边疆苦寒、战士浴血,圣上有言,不能寒了壮士们保家卫国之心。”
“你!”纪澜清气的后退一步,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纪澜奕却握住了叶观沁的手,将她拢在身后,对着周氏道:“大夫人,澜奕无意以下犯上,只因遵从圣意才作此举。也请母亲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儿子儿媳。”眼神中却是倔强不屈。
纪澜清刚要反驳,周氏却抬手制止了他,换了一副表情,温言道:“小事罢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又淡淡抿了一口茶:“你大哥哥也即将进京任职,往后要多多往来,才显得阖家团结一心。”
纪澜奕与叶观沁对视一眼,不再说话。纪澜清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唇边扬起笑容,不日他将进京担任翰林院编修,也是京官了。
“恭喜大哥哥了。”叶观沁笑容温柔,毫无芥蒂。
纪澜奕却道:“大夫人与大哥哥到时住在何处?”
“不用你操心。”纪澜清狠狠瞪了纪澜奕一眼,却是周氏慢条斯理道:“你祖父有一处宅子在京中,虽不大,我们孤儿寡母倒也能住。”
纪澜奕没有说话,纪澜清却挑衅道:“怎么,是不是觉得那宅子也有自己一份?”眼中闪动着威胁。
纪澜奕却粲然一笑:“我从未如此想过。”
“那便最好。”纪澜清更是得意。
周氏见差不多了,慢慢起了身,慵懒道:“好了,我们也该启程回浮州了。”纪澜清忙上前扶住她,周氏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向堂中的一双璧人,冷冷一笑,眼中满是恨意。
送走了云麾侯夫妇与周氏、纪澜清,叶观沁终于松了口气,也松快的坐了下来,却被纪澜奕一把抱住,亲昵在她耳边道:“上午可真是刀光剑影,好在有大娘子与我一起并肩作战。”
叶观沁不好意思的四处张望一番,见没有其余仆从,才嗔怪道:“着实一身冷汗。”
“那不如,我带大娘子出去吃午膳?”纪澜奕笑的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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