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延讲了她那日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得知妘羽星最后被乌荧带走——等同乌荧欠下她和神农谷两份交代,还有妘灵竟然费了妘延两张遗蜕、妘延还特地修改了乌荧的命簿,才救活了妘灵;
再对上丘岱说了妘戈和妘灵如今的相处明显迥异于他印象中她俩素来势同水火的关系;
以及月米被她质问,吓得摔跪在地上,一个劲摇头,泪眼汪汪:“不知道,她催眠了我,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许,催眠是真,但为何会被催眠,月米只字不提,其心可恶!
好在她种在月米心口的咒术可以窥见当日真相。
哼,跟我玩!
“谷主,借一步说话。”
丘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刻意压低的语调里带着几分避讳。
阿溪回头,看见他目光闪烁地瞥了眼月米,又迅速移开。
——他在避开她。
这个认知让阿溪挑了挑眉。
月米识趣地退到一旁,可阿溪分明看见她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究竟是丘岱忌惮我,还是他想要讨好我?”
阿溪心底谑笑,面上却不显,跟着丘岱走到偏殿深处的静室。
“谷主,我们和解吧。”丘岱深吸一口气,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次是认真的。我只为神农谷。”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要你发天誓绝不会害神农谷,以后我等必奉你为尊!”
阿溪歪头看他,忽然笑了。
“奉我为尊?”她慢条斯理地重复,“不再是傀儡药人谷主了?”
丘岱面色微僵,却还是点头:“只要你发天誓。”
阿溪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举起三指:“我,阿溪,向‘天道’起誓,此生绝不会害神农谷。否则叫我失去娲皇血力,魂飞魄散!”
轰——
天际骤然劈下一道闪电,雷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天咒已成。
丘岱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她答应得这般干脆。
“该你了。”阿溪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丘岱喉结滚动,心底闪过一丝狐疑——她为何这么自信?即便有天咒束缚,她难道就没有别的手段威胁神农谷?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丘岱,对天发誓,”他咬牙道,“只要阿溪不害神农谷,我必定对她马首是瞻,绝不违逆。”
雷声再起。
阿溪在轰鸣中勾起唇角。
“‘天道’?我倒要看看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何物。”
信才有,不信,你又能奈我何?
-
三日后,神农谷议事大殿。
阿溪高坐主位,噬魂剑横置于膝上,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丘岱站在下首,面色阴沉。平半书则立于一旁,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从今日起,”阿溪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噬魂剑归我,神农鼎亦由我执掌。”
殿内一片死寂。
丘岱猛地抬头:“你——”
平半书却先一步开口,笑意深深:“谷主之位,本就该归剑主所有。”
丘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平半书却只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丘长老,识时务者为俊杰。”
阿溪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丘岱脸上,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合作愉快,诸位。”
——棋局已定,执棋者,终究换了人。
“准备一下,明日出发前往芜城。”
阿溪的声音在厅内清晰回荡。
丘岱和月米一前一后躬身领命,姿态恭敬得仿佛她真是他们心悦诚服的主人。
可她分明看见——
月米低垂的眼睫下,闪过一丝怨毒。
丘岱紧绷的指节里,藏着不甘的颤抖。
阿溪轻笑一声,转身走向窗边。远处,芜城的方向乌云密布,隐约有血色雾气缭绕。
“谷主此去芜城,可是还要去会会幽冥司?”丘岱忍不住问道。
阿溪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抚摸着噬魂剑:“乌荧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芜城。”
她顿了顿,语气一下又变得意味不明:“而且……那里有座‘众生冢’。”
丘岱脸色骤变!
众生冢——传说中埋葬着上古时期被天道镇压的万千生灵,怨气冲天,是连大罗金仙都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地。
“你要去找……”
“找线索。”阿溪打断他,终于转过身来。
窗外忽明忽暗的天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半边诡谲的阴影,“关于‘天道’的线索。”
丘岱的呼吸一滞。
他兀地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你发天誓时说的‘天道’……”
“嘘。”阿溪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得眉眼弯弯,“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噬魂剑,剑身发出愉悦的轻鸣,像是在回应某个只有它们才懂的秘密。
-
深夜,芜城方向的血色雾气莫名剧烈翻涌,隐约形成一张狰狞的巨脸,又很快消散。
阿溪站在神农谷最高的观星台上,远远透着镜窥术望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棋局已开。你们就等着被众生反噬吧。”
——若是被众生戕害,可就算不到她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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