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米,把你的百错囊给我。"
阿溪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
屋内的月米一愣,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破旧的补丁布囊——这是丘岱给她的,还说唯有她能戴。
可她从未想过,这竟会是何宝物,毕竟她全无灵力,只当它是个无底能装的错方储存库。
"这……"月米迟疑地解下布囊,手指微微发颤。
丘岱在一旁眼神微闪,低声道:"给她。"
阿溪接过百错囊,指尖轻轻摩挲过布面粗糙的纹理。
忽然,她的拇指浮现出一道虚幻的龙甲纹路,尖锐如刃,却又轻柔似羽。她划破食指指腹,一滴鲜红的血珠坠落——
"娲皇血!"妘灵瞳孔骤缩,差点脱口而出。
就见那滴血落入囊中的刹那——
轰——!
百错囊骤然爆发出一阵刺目金光,囊口自动张开,无数错乱的字迹、药方、碎语,如游鱼般浮空而起,在半空中疯狂重组。
月米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她曾经写错的药方、涂鸦的笔迹、甚至随手记下的杂思,此刻竟化作一道道玄奥的阵纹,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符箓!
"这是——"月米喃喃。
"是阵符。"丘岱沉声道,眼底闪过一丝震撼。
"是用于加固归墟囚镜阵的阵符。"阿溪淡淡开口,声音却如惊雷炸响。
"哼。"妘灵挣脱了阵力束缚,却没有离开,而是双臂抱胸,一脸不满,"你就欺负我失忆吧。"
她盯着阿溪,眼中狐疑更甚,"方才你用了高阶娲皇幻术……说!你究竟偷学了娲皇宫多少功法?"
妘灵心中惊诧不已——阿溪的实力她早有领教,但对方对娲皇宫秘术的了解程度,竟远超她原本的预期。
"说!到底谁教你的?"妘灵眯起眼睛,试探道,"是宫主,还是戈姐姐?"
"戈姐姐?"阿溪敏锐捕捉到这个称呼的违和感,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她很快收敛情绪,冷声道:"你来此究竟何事?若是不说,我便抓你去问你们宫主了!"
"别!"妘灵咬了咬牙,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不得不妥协。
妘灵指向丘岱,厉声道:"我来是冲他!他偷了娲皇宫的东西!我要找到证据揭发他!"
——当然,她没提自己原本打算找归离主持公道的事。好让神农谷没法私了,给丘岱推责。
阿溪挑眉,目光转向丘岱。
丘岱立刻摇头:"荒谬!"
月米咬唇,师父被指认,她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异常的哗啦水声,弱水的流速陡然湍急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搅动水底。
阿溪神色一凛,没心思再同妘灵纠缠,直接冷声道:"你过去不是跟妘羽星很要好吗?你不是好奇自己忘记了什么吗?与其在这儿查些无凭无据的事,不如先找回自己的记忆!"
她顿了下,随即语气更加阴森:"没证据就别在这儿碍事,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押你去见娲皇宫主!"
一个诱饵,一个威胁。
妘灵媚眼大睁,抿了抿唇,最终不甘地"哼"了声,转身离去。
——但她没走远。
而是藏身于暗处,盯着阿溪手中的百错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归墟囚镜阵……"她低声自语,"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
妘灵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阿溪便抬手一挥,一道血红色禁制瞬间笼罩整个房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她快步走向窗边,乌发垂落肩侧,黑眸紧盯着弱水河面。
丘岱紧随其后,月米也小心翼翼跟上,三人几乎同时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哗啦——
漆黑的弱水翻涌,水底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浮。水流扭曲,漩涡中心渐渐浮现出一口青铜古棺,棺身布满青苔与水痕,却掩盖不住上面密密麻麻的铭文——
"四道封印符文……"阿溪瞳孔猛缩。
那些符文并非寻常的镇邪咒印,而是上古时期四大道门联手才能施展的顶级禁制,专门用来封印连神明都难以彻底抹杀的存在。
她头也不回,声音冷沉:"丘长老,此棺可有记载?神农谷古籍中可有提过?"
丘岱眉头紧锁,似在竭力回忆。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的瞬间——
"呃!"
他闷哼一声,双眼兀的失焦。无数破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
血月当空,青铜棺被九条锁链拖出弱水;
四道身影立于四方,同时结印,符文如活物般爬上棺身;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记住,永远不要让它重见天日……"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我……我……"丘岱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我不记得了!"
阿溪原本以为他在耍花样,不耐地转脸看去,却在看清他的神情时,怔住——
丘岱的瞳孔正在剧烈收缩,眼白爬满血丝,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折磨。
更诡异的是,他的记忆正在被强制抹除,而且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洗忆术?"阿溪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娲皇血力催动黑藤迅即探入他的灵台,却只触碰到一片混沌——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探查。
月米吓得捂住嘴:"师父!"
窗外,青铜棺已经完全浮出水面,棺盖微微震动,似乎里面的东西正在苏醒。
弱水开始沸腾,无数亡魂的尖啸从水底传来,整座幽冥司结界也开始不稳。
阿溪目光一凛,当机立断:"月米,带你师父退后!"
她指尖凝聚一滴精血,凌空画出一道血色符咒,猛地拍向丘岱的眉心——
"溯!"
这是娲皇秘术"血溯术",可强行追溯被抹掉的记忆。
然而,符咒刚触及丘岱的皮肤,一道反噬之力瞬即爆发!
"噗!"丘岱喷出一口鲜血,而阿溪也被震退半步,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竟然下了神力禁制……"她盯着自己焦黑的指尖,眸光阴晦。
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丘岱的记忆动手脚,对方的实力至少与她同级,甚至——
轰!
青铜棺骤然剧烈震动,棺盖裂开一道缝隙,浓郁的黑雾如活物般涌出,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阿溪猛地回头,乌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凝重:"不对……这棺材不是被冲上来的,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百错囊上急速书写。
那些错方文字再次浮空,但这次它们没有重组,而是化作一道道锁链虚影,试图缠绕住青铜棺。
然而,黑雾中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一握——
"咔!"
所有锁链尽数崩断!
阿溪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死死盯着那只手,终于认出了上面的纹路——
"……悄久?"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青铜棺的震动骤然停止。
黑雾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人形,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阿溪……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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