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表姐妹们说着话,总算是将三表姐给安慰的差不多了,不那么的愁眉苦脸,看着一脸绝望相了。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前面虽然有大事儿,但午饭不能耽误——就是章佳家的人不吃,那客人总是要吃的。章佳氏是嫁出去的闺女了,现下带着女儿回来,也算是客人。
还有族中的长辈,雍亲王府的管家,还有别的派人来问消息的亲朋。现下章佳家这情况,总不能将亲朋们都给得罪了——之后指不定还得借钱呢。
大舅母派了嬷嬷来请,姐妹四个就一起去了前院。
然后,佛拉娜就见了个眼熟的人——章佳克明。
不说两家以前的长辈有嫌隙,所以分家之后,就再也不来往了吗?怎么现下,倒是见了章佳克明?而且还是在后院这样的地方,后院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
不是自己人,后院的门都靠近不了。
就是章佳家的族人们,也都是在是前面院子的。只佛拉娜的几个表弟在后院,算是陪着祖母。
“这是富察表妹吧?”章佳克明看见几个姑娘进门,也很客气,赶紧起身,又专门和佛拉娜打招呼:“之前在京外的时候不知道表妹身份,让表妹受委屈了,还请表妹见谅。”
“没事儿,我也没吃亏。”佛拉娜笑着说道,喊她表妹,这是和章佳家和解了?
“还有阿克墩有良心,知道咱们家发生了事儿,就让克明过来看看。”大舅母笑着和章佳氏说道:“克明这孩子,我早听说过,是个好孩子,本来我是想早点儿将他接过来,和我家那几个皮小子一起念书的,只没想到,人家克明自己争气,都已经考上秀才了。”
大舅母的意思就是说她是早想过要和那边缓和关系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章佳阿克墩争气,章佳克明也争气,人家用不上这边的人脉什么的,自然也就不用和本家这边走得近了。
富察氏也有些感叹,原先觉得阿克墩冷情,带着弟弟回京也不往本家这边走动。可现在出了事儿,倒是显出阿克墩兄弟俩的气度了——人家不计前嫌,还主动送了银子过来帮他们度过难关。
这世上的亲戚要都是这样的,那可就太省事儿了。
章佳克明到底是男丁,陪着女眷长辈说了一会儿的话,就又起身和佛拉娜的表兄弟们一起到前面吃饭去了。
吃完午饭,佛拉娜跟着表姐几个回去午睡,章佳氏则是陪着老太太那边准备分家的事儿。
分家分的很迅速,按照朝廷法律,大部分的家产都是要给大房的,剩下的二房三房平分。
雍亲王的大管家也暂且回去,先将这边的事情和雍亲王说一下,然后请雍亲王出面,和赌坊的老板先见一见,谈一谈这个赌债的问题。
真真假假的,区分不区分已经不算主要问题了。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看赌坊的态度——要钱还是要命。要钱的话,给他们估算三舅舅的家产,看他们能不能给个期限什么的,最好了是打个折——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相比较之下,两百万或者一百万什么的,已经不算少了。
另外就是准备搬家的事儿,三房既然已经分家,那么,尽早搬出去,各家去住各家的小院子。大宅子打算卖掉,一方面算是章佳家老两口给三儿子的最后的帮扶,一方面,也是给赌坊的人看的——老宅都卖出去了,再逼迫,指不定就是人命了。
开赌坊的,其实主要的还是钱,不是有什么隐情,没人是想要性命的。
本来老两口是该和大房一起走的,但他们放心不下三房,所以就打算暂且跟着三房住。另外,就是让老三媳妇儿收拾细软回娘家,带着三房的儿女。
三舅母是很强势了一次,坚决不带庶子女。
无论谁出面,三舅母都是一句话——不是我生的,我何必带着?
老太太骂也骂了,三舅母就当自己是木头人听不见。三舅舅指责也指责了,三舅妈就像是往日一样,当他不存在。妾室们哭也哭了,三舅母连看一眼都不看他们。
别说什么孩子是没错的,他们跟着他们姨娘欺负嫡出的兄姐的时候,可没觉得自己是错的。
那到底是三舅母的娘家,别人也不能强硬的逼迫她带人回去,最终这些庶出的,还都是留下了。
三舅母回去之后就让娘家兄弟上门了,是来拉嫁妆的。
她的嫁妆,是要留在子女的,而不是要给丈夫还赌债的。
因为有雍亲王府的帮忙,所以这些嫁妆运送的也还是顺利。
随后佛拉娜就回富察家了——就章佳家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让她们母女留宿。
马齐看在章佳氏的面子上,让人往章佳家送了五万两银子。
老宅子卖出去十二万,三房自己分了八万,老太太给了三万私房,大房资助了三万,二房资助了两万,再加上族中给的,还有亲朋给的,前前后后,总共也才凑了四十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距离三百万可太远了。
后来,佛拉娜听章佳氏说起来,赌坊那边让三舅舅写了欠条,看在雍亲王的面子上,三百万的赌债,只需要还二百万就可以了。剩下的一百六,让三年内还上,还不上的话就翻倍,到时候就要变成三百二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至少是有缓口气的时间了。
三年呢,平均下来,一年也就是五十多万。
章佳氏叹口气:“老三已经被送到福州那边去了,说是四福晋的弟弟,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只管往严里约束。”
“是要让他吃吃苦头才行。”马齐接过来一句话,然后看下面的儿子们:“你们三舅舅的事儿,我和你们额娘之所以要告诉你们,不是让你们看长辈的笑话的,而是要警告你们,出门在外,需得小心谨慎。你们三舅舅,以前可不是个喜欢赌博的人,他为什么会一头栽进去?”
他视线在下面巡视一圈:“富尔敦,你说说。”
富尔敦就有些紧张:“阿玛,这个,我觉得,一个是三舅舅心智不坚定,被人一忽悠就上当,另外一个,也是被有心人算计,你们不是查出来了吗?当初是有人带他去赌坊的。”
带他去的人,赫舍里家的。
赫舍里家随着太子被废,最后一点儿大家族的脸面也维持不住了,族中子弟落魄的很,有一部分自此就迷上了赌博。
他们引诱章佳家老三进去的事儿,虽然是有证据,但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那就是想和你们家的孩子玩儿,怎么了?谁知道他后来就陷进去了啊。
马齐也没说富尔敦说的对不对,点点头,看下一个。
佛拉娜身为女孩子,得以在父母身边得了个座位。他们富察家教育孩子的时候,是不论男女的,女孩子想听一听,想长长见识,那也是可以的。
反正,在夏天快过去的时候,章佳老三这事儿,在京城里也算是过去了——至少没那么多人议论了。
三舅母始终没带着孩子回去,她也没在娘家久住,而是找了大舅母帮忙,带着孩子们到庄子上住着去了——男孩儿要读书的话就留宿在大房那边。
女孩儿的话,三舅母就带着上了富察家的大门,想问问佛拉娜在女学的事儿,然后让三表姐去女学。
章佳阿克墩兄弟也重新和主家这边走动起来了,既然走动起来了,那主家那边的姻亲也算是章佳阿克墩那边的姻亲了,阿克墩还亲自带着章佳克明来给富察家给章佳氏请安来着。
这些琐碎的小事儿,佛拉娜其实并不是很关注。家里的人情往来,现在也轮不到她操心呢,她才十一岁。
她现在最关注的事儿是开学的考试——女学一年一次招新考试也在这会儿。
雅尔丹之前还和她商量过,要偷偷的参加考试。
要考试就得学习啊,雅尔丹就有些抓瞎:“我听说女学那边学的东西和我往日里学的都不一样,那我要是考不过怎么办?”
她大约是紧张,每天来找佛拉娜的时候都会絮絮叨叨的:“我要是考不过那我额娘就更加不愿意让我去女学了吧?”
“别慌,考的都是寻常的东西。”佛拉娜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瓜子安慰:“我之前不也什么都没学过吗?先生肯定会顾虑到这些的,所以多是考校一些文学上的东西,比如说,四书五经之类的,诗词歌赋一类的。再不济了,我这两天得空也教教你算数,反正你这年纪,定然是上小学,小学的话,只学文学和算数两门功课。”
“那我跟着你先学学。”雅尔丹立马决定,就算是考不了第一,她也不能不及格是不是?
佛拉娜欣然答应:“那好,咱们今儿就开始,我先给你找找课本,以前我考试的时候,特意找别人要的,正好这会儿能给你用。”
于是,挂在暑假的尾巴上,这姐妹俩就开始过补习功课的日子了。
已开现言
待开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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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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