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与众人讲明前因后果然后又看向清漪,道:“我和清漪刚才在外面也大致的看过了也及时治疗过,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
清漪此时已将小婵抱起,一只手轻拍女儿身上的灰土痕迹。
“那就好,你和漪儿还是赶紧再给小婵看看伤势,她刚才一瘸一拐的模样,还是要注重的好…”石中天拍拍石昊的肩膀道。
“我去端点粥菜来,小婵想必也是饿了。”秦怡宁和言道。
“那我们就先回屋了。”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嗯。”
石昊清漪他们也回到屋中,清漪将小婵轻放到床上,脱去脏乱的衣衫,又用湿巾将这小身子轻轻擦洗了一番。
小婵此刻是又饿又疼,在清漪柔软双手的抚摸之下,已是昏昏欲睡。
幔帐之内,秦怡宁端来粥菜唤醒小婵用罢午饭,再次沉沉睡去。小小的身子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长不短的睫毛此刻覆于小脸之上,小嘴还微微撅着,酣然乖巧。石昊为她注入元神之光,腿上的伤上了药水,红肿之处也开始慢慢消散。
“让她学些防身之术吧。”
“再等等吧,她现在的经脉,慧骨不适修行。”
“嗯…”
………几日之后,晌午。
万里碧空,白云出岫,层峦叠嶂。
屋中,小婵的伤势紫逐步好转。一盏清茶,一碟点心,小婵坐在木椅上,小脚摇晃吃着糕点。
清漪走来,温柔叮嘱道:“小心点,你膝盖处的伤才痊愈,不宜过度晃动。”
“娘亲!小婵知道了!”小婵笑嘻嘻的说道。
吱呀…
门扉打开来,石昊来到桌前,手中拿着笔墨纸砚。
这是…?
“爹爹!”小婵叫道。
小婵两岁未到,世间强者横行天下,可她是女孩子,以后虽是要修炼宝术,但琴棋书画也不可少,必须从小培养。故此石昊与清漪曾商量先从书法开始。
“小婵,娘和爹先教你书法写字,你可愿意学?”清漪俯身看着小婵说道。
“小婵愿意!”小婵颇有好奇之心。
“好!”石昊道。
篆、隶、楷、草、行,楷为常用,那便从楷开始…
石昊与清漪各自提笔,行笔迅捷,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宛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石昊落字有骨力,群鸿戏海,舞鹤游天。而清漪落字微瘦,若霜林无叶,瀑水进飞。
笔酣墨饱,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石昊停笔,他写道,
“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一眸春水照人寒。”他呀,自然是无时无刻都在夸赞自家娘子。清漪见石昊写完字看着微笑看着自己,脸上不时有些羞红之色。
“娘亲,你怎么脸红了?”小婵看着脸庞泛红的娘亲,娇问道。
“哪有,胡说……”
清漪继续提笔,她纸上所写,
“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
“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
“所悲高驾动,环佩出长廊”这是昔日她与石昊成亲时,石昊口中所念的却扇诗,她竟然还记得!
石昊柔情似水看着清漪,竟是忘了此刻他们是要教小婵书法。
“爹爹,娘亲,你们写的是什么呀?”小婵故意问道,她年纪虽小,怎么会不知爹娘在干什么。
石昊清漪在小婵稚嫩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石昊笑着说道:“当然是赞美你娘亲了。”
“来,试着写‘石小婵’三个字。”石昊说罢,动笔写出例字。
“嗯嗯。”
小婵握笔力度不大,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仅仅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跌宕不堪。最后一个婵字笔画较多还写错了。
“爹爹娘亲,小婵写的怎么样?”
清漪微微一笑,素手握着石小婵的右手提笔挥墨,石昊看着眼前才情惊世的女子和身前小人儿心之所想,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
她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嘻嘻…爹爹娘亲你们看!是小婵的名字!”石小婵欣喜,又道:“我要给爷爷奶奶还有曾祖父舅外公看”说罢,小身子跳下木椅,一个遛弯儿向秦怡宁他们的屋子跑去。
“小心点!”石昊在后边喊道。
黄昏,石村后山竹林。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清漪独自一人莲步,走在幽绿竹林中,这里还是一往如初,那青色千秋,那桐木为刻的墨黑七弦琴,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当初在娘亲腹中第一次胎动的小婴儿已经出世。
清漪坐在千秋之上,轻轻的摇曳,抬眸螓首蛾眉,须臾片刻……
她持石昊送于她的油纸伞,伞面流云白,她轻抚,外伞腕花,拧腰蹬地,空中回呈腕花九转,顾盼神飞,檀口含花,鬓边蝶舞,耳畔明珰轻晃。
她独舞… 她翩跹… 竹影悠悠…
曾与你十地莲池同忧相救,如今执伞红妆粉面拂身,脚下生风,起舞吟唱前世今生,纷飞一曲倾世人间。
忽然间,一袭白衣身影,婉转落于七弦琴前,他手中执黑金染墨梅花扇,依依挥袖,同她一起袂舞翩跹,秉承仙人之姿。
忆兮恋兮,爱兮念兮,梦兮幻兮。
仙域,是渴求?还是奢望?初心如磬,立而观之。独侯月白,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只盼得他夜夜流光,惟有清风月白知。
扶摇杏花风,白玉无瑕,落叶归根。到是那九天的仙子,苦等半生,君不见…咳血孤泣,君不见…青丝一声叹。
伞开,忘却,一舞胡旋,斜柳肩。
开幅,抚扇,白衣拢袖,不负卿。
他们彼此惊鸿醉,相视一笑三千载,凡若起舞之处,皆是盛世……
石昊拥过清漪的柳腰,倚在怀中,细语道:“清漪……”
“你……怎么会来这里…”清漪霞飞双颊,她只觉得让石昊看见自己独舞,难免尴尬。
“仅此一刻钟,娘子久违芝宇,为夫时切葭思”
清漪面上一抹红晕消散,而后嫣然一笑,冰凉的手轻抚石昊清秀的脸庞,石昊将她横抱往屋中飞去…
戌时三刻。
轻开门扉,二人看到秦怡宁已经哄着石小婵睡着了。
“你们回来了。”秦怡宁轻声道。
清漪在石昊怀中挣扎示意让他放自己下来,但石昊并没有,随后看向秦怡宁道:“嗯,小婵睡了么?”
“睡了,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
秦怡宁带上门扉离开了,晚风吹进,跳曳的烛光轻轻晃动,屋内明明暗暗,却是将石昊清漪的目光映照得熠熠明亮。
他们直至床榻,石昊指间发光,忽有动作。
二人如饮醇酒,如游太虚,真不知天地间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什么?石昊手一挥,将烛光灭了,黑暗中,两人情意缠绵…
“石昊你做什么?小婵在旁边。”清漪小声羞怒道。
石昊含情一笑,摸了清漪的如玉脂一般的锁骨划到腰间,轻道:“你知道的,我不好色,也没有世俗的**。但是漪儿你为人间盛世颜,对为夫勾魂摄魄,却是令我沉醉……我只对你好色……”随后又道:“小婵无碍的,我刚才给她施了结界。”
“你……”清漪如往日一样,总是话不曾说完便被石昊堵住红唇。胭脂檀口,这个吻深了,甜了。
月如水,几番柔情,这一刻他们没有理智,凤褥鸳枕深陷褶皱,清漪的手攀上石昊的脖颈,随后在石昊背部胡乱游走。
两人声音极小,她与他只想在对方身上刻满各自桃花,忘了自己也忘了凡尘。
古人书中有诗意,曾言道:“鬓丝云御腻,玉钗敲枕棱,含笑帷幌里,粉汗湿无绫,举体兰蕙香。”
这一夜,二人郎情妾意,小小木屋,风光旖旎,热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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