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当然去,我也很想念小婵,她去书院有些时日了,不知修为如何了。”

“放心吧,她的修为不用担心,大长老说过她天赋异禀。小婵可是我和你的血脉,我们择日启程。”

“好。”

………名剑会武…

剑……

蝶足轻点,天地低昂,温柔之下亦负傲然气。

素日执玉剑飒飒,眼前景象渐渐明晰起来,幼时的她不是林间秋千上的女儿笑语,而是补天道统天之骄子,分裂次身为无根之萍。不曾与同门师妹玩笑言语。

亦不例外,当年帝关,锦鲤终是伴水而生,她又如何经得住血与火?

天色阴沉沉的,或有几滴雨水,自颊侧滴下,自衣上滴下,自青鸾紫凤滴下,汇成一洼水泊。

“清漪?”石昊一记呼唤,便是把清漪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看你如此出神?”石昊担忧道,看着清漪鬓边薄汗。

“没…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无碍的。”清漪温柔地笑了笑,双手覆在石昊的手上,却是那般冰凉。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盛一碗汤,你的手…很凉。”石昊安抚清漪坐下后,就出去了。

清风摇翠竹,带起阵阵清浅的香气,清漪沐浴着午后日光,此刻觉得犹如置身人间仙境,一时间欣喜不少。

半盏茶的功夫,石昊端来汤,清漪回头看向他说着“才发现今日天气真是不错。”

石昊认同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绿竹,上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与清漪一同感受竹林木屋的美好:“ 确实是很难得的好天气....”

“前几日阴雨绵绵,为夫心情很是糟糕,如果没有娘子在身边伴我,我可能就一直卧床不起了!”

“你呀…可少贫嘴。”清漪故作严肃地轻轻一敲石昊的脑袋,他连忙躲开,清漪那身素衣如雪的衣裙似蝴蝶蹁跹于花丛,让石昊眼神微动。

石昊回过神来,拥住清漪“就是喜欢娘子,所以才会对娘子贫嘴,如若是换了别人,我怎么可能还是这副神态。”

清漪只是任石昊去了,不免感叹多少岁的人了,又早已为人父,竟然还是小孩心气,更是感叹自己一生向道,理智一世,最后还是落到这样一个性格不谙的人身上。

但她还是非常欣喜的,因为是落在石昊的身上,清漪她不后悔。

这片竹林木屋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桃花源。短短数月时间,她们感受到的快乐是久违的。所谓侣鱼虾而友麋鹿,那份安宁是喧嚣中难以获得的。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不必担心孤寂了吧。

因为只要能和她或者他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令人期待的事情。

几日之后,石昊清漪便是出发前往天神书院。

九天十地,青微天。

天地之间,定是应当有一双无形有力的灵巧之手。厚土之上,青微天连绵起伏的青山千百年来都是这般静然幽远久久伫立。自然的原始造化将这凸起出地面的坚硬岩石雕砌出万般不同的模样,凛然大气,浑然天成。

便是在这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的连绵青山之中,无数凶禽野兽在此间繁衍生息,在幽静的密林深处时时发出各种不同的叫声,愈发显得这了无人迹的原始森林空远寂寥。不知积攒了多少时光的枯败枝叶,密密地覆盖于厚土之上,像是一条阔大的暗色毯子,遮住这林间大地貌似害羞的容颜。

在这片原始森林特有的温湿空气里,似是带出枯叶**的味道,却是无法冲破枝桠绿叶的繁茂生气。

湛蓝至青天,低低俯视着这静谧悠远的连绵青山。

迷晃之中,似是有一道白光在这同样安静辽远的天幕之中一划而过,直直的落入这深深的密林之中。天空很快复于原始的澄净蔚蓝,不留一丝痕迹。

白光落地之处,首先映出一张淡然温和的脸庞,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略显沧桑的容颜之上却是显出一种醇厚的坚韧之感,此时,这男子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是惊讶……

这竟是大山密林之中少见的空旷之处,尽管已经有少许的青草枝藤像是点墨一般生长在这土地之上,却是难掩其间的瓦砾碎石,焦岩碎屑,甚至,隐隐还可闻到幽幽燃烧的味道。

似是,穿透了岁月年轮,遥远的恍如末日一般的味道。

这似乎是一处古迹…里面灵韵遍布还有一石窟,当地人感觉却是有点奇特。

石昊的眉头,微微收锁了一下。手间一股熟悉的凉滑之感,在这时传来一股柔软的温暖,淡淡的幽香,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

石昊舒开微锁的双眉,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缓缓转身,深邃眼眸之中倒映出清漪此刻温柔美丽的脸庞。这清丽绝尘的女子,白衣无风自舞,如雪纱衣。

那片古迹周遭围满了带着露珠的曼珠沙华。这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血色的花朵,却又有整片的白色彼岸,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雪,如血,如荼完全绽放开来的白色花瓣,瓣尖微微卷起,似是地狱,似是天堂,似是并蒂双花。

每株花开为一朵,皆是毫无保留的绽放着动人心魄的美丽,散发出清雅的淡淡幽香。

花如其人,人如其花……

清漪见此古迹,心里似乎比平时慌了一些,她的鬓边有一层薄汗,却没有说什么。

石昊温厚的手掌似乎是感受到了清漪的紧张,轻声道:“怎么了,没事吧?”

清漪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拉着石昊的手掌前往古迹里的石窟。

石昊拉住清漪,停止了脚步,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怎么回事?”

清漪摇了摇头看向石昊,那双透亮的眼神是那般坚定,依然坚持的往石窟里走去,“相信我,没事。”

石昊叹气,罢了,要是有什么危险也不怕,毕竟二人修为强的可怕。在仙域都无敌手,何况这小小九天之上。

只是清漪现在的模样,是让石昊无比的担心。这安静的深山里面,有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在这林间流转呢?自然,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山林间,似是更加寂静了一些。

既如此,石昊握住清漪的手走在她的前方,缓缓向洞里深入。就在他的正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幽深的山洞,入口处隐隐可见斑驳的沧桑痕迹。

历经千年的风霜痕迹。

“镇仙石窟!”

清漪讶然,走进石窟她看到石壁上的一些古文字,这貌似和她青月转世有关,石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明白。

清漪松开了石昊的手站在原地,静静地参透眼前石壁上的古文字。石昊也站在清漪的身侧,看着这些文字,随后他去洞口处采了一束曼珠沙华,将那束赤红如雪的曼珠沙华至于洞前的一处空地之上,曼珠沙华无喜无忧,却是深邃悠远。

这片墙角处本应是有一尊神像吧,那个女子望着石壁的深幽眼神,那一丝淡淡的哀伤与期待,自己也曾为之驻足神往。

清漪识海之中出现三世铜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额头的青月印记也激烈灼烧,散发着青色光辉,可她不明白,她不能悟透。

因为石壁的残埂,导致清漪不能过度解读其中古文字的意思。但或许,应该是有一个凄美的故事或传说。

到底是一场人间浩劫,还是一个绝望的事迹。

这美丽的女子,此刻却是在原地呆愣了一下,不曾跨出半步。突然之间清漪眼前眩晕了一下,似有呕吐之感。

清漪忍不住双手抱头使劲刺挠,“呃……啊…!!”她的头剧烈疼痛不已。

石昊急忙回过身来走至清漪的身旁扶着她,脸上慌忙的表情之上显出更多的担心。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拉住清漪的一只白皙手掌。

“清漪!”石昊大声喊道,着急之下欲起身想要带她离开此地,却被清漪伸手拦住。

“别担心,我无碍。”清漪大口喘着粗气,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清漪亦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异样,绝美的容颜顿时变得惨白如霜,她无力的靠在石昊怀中,却是泛起比之刚才更盛的幽幽青光。

山林之间一时竟是愈发的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天神书院。

林木苍翠,青山郁葱,伫立千年的山峰在晨曦中渐渐显出巍峨的身形。

悠悠千载光景,穿透时光轮回,却未曾斑驳这书院之中原始的自然之态。

天神书院绝顶山峰,这无数人敬仰膜拜的圣地,以从未改变的姿态,挺拔着高耸入云,淡淡云气在几座山峰之间袅袅缠绕,遮蒙住耸入云霄的山巅,蒙蒙白雾之间,山巅若隐若现,神秘地不可知测。

这一日,石小婵的师娘一身红袖罗裙,身姿窈窕,带着淡淡的笑意,穿过一个弯弯迂回的长廊,向长廊边上的一间房屋走去。

房屋之外,有只萌宠正慵懒地趴在地上晒太阳,柔软的毛发顺滑地贴在它硕大的身子之上,此刻,他将脑袋置于盘放的前肢里,双眼微闭,粗长的尾巴在身后微微扭动。

师娘看见小橘酣然的睡相,脸上的笑意更深,走到这大猫身边,轻轻踢了一下小橘的屁股,却是故意收敛神色道:“你这懒猫,怎么跑到外面来晒太阳了!”

“喵呜……”

小橘一脸无奈,无故被拨弄醒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喵呜之声,但却是立马睁开了眼睛,看向身前的人。

“喵……”

小橘看清来人,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讨好的热情叫了两声,便向师娘的身上蹭去,时不时咕噜几声,向她示好。

“行了行了……”师娘俯身摸了摸小橘的头,“这小丫头难不成还在睡着?”

说罢,绕过小橘还在不停晃动的身躯,便推开了房门。

安静的房间里,晨光稀疏的洒落进来,轻纱床幔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在入门的清风中微微晃动。

一张宽大的木床上,小婵还在安然的沉睡着,娇小身子此时却是横躺着,幸而这床足够大,才没能掉到地上。然而这孩子却似是对此全然不知,仍是酣然而眠,小脸上全是满足之色。

“小婵……起来了!”

小婵师娘关了门,见小婵还在沉睡,笑了一下,径直向床边走去。

“嗯……” 小婵眉头稍微收缩了一下,嘴里哝哝地嘀咕了一句,眼睛却未舍得睁开。

“臭丫头,都什么时辰了,太阳要晒到屁股了……”师娘走至床前,怜爱地轻轻拍着小婵的脸蛋,笑嗔道∶“快起床了……”

…………

几番下来,小婵终于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不愿,几分迷茫,几分朦胧,甚至还有一分被叫醒的委屈,恍恍惚惚地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向师娘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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