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帮我喂狗

贺微一愣,随即大笑:“娘!你别胡说,盼儿也有份呢,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看去,反正您向来看人最厉害,一瞧不就知道了?”

贺川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瞧就瞧!她又琢磨,原来就想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甄二鸣人机灵又肯上进,最重要是死了爹娘又没有兄弟姐妹拖累,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贺微把脸凑到贺川眼皮底下:“娘,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我还是劝一句,人家还没开窍呢,不要带坏他。”

“什么叫带坏?他又不是傻子,你呢,你怎么看他的?”贺川颇有一股山大王的气势,好像要是甄二鸣不从,她就要强抢民男了。

“娘,我只当他是亲弟弟,况且,我还是更倾向少卿大人。”贺微低下头,脚尖碾着地板砖。

贺川用食指直戳她的脑门:“你别想了,人家过两天要娶妻了。”

贺微拍开她的手,揉揉额头:“我知道,还不允许我说说啊,人家还小呢,娘就开始烦我了?”

“当然不是!”贺川赚的钱,都是贺微的,将来她能有个好夫婿那是好事,要是没有,守着这些钱怎么过不能把日子过好?她叹出一口气:“你得注意分寸知不知道,省得被人说闲话。”

“我怎么了?谁说我了?他们爱说说呗,自己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倒是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

“现在是没有,以后呢?”

“那我还不能和二鸣玩了?”

“没说不能…”

贺微把耳朵一捂,跑出去了,身后的贺川再次开始琢磨起甄二鸣来,此人,要说复杂吧,又是个实心眼的,能干事,心地也好,说简单吧,又能制服歹徒,身上时不时有点戾气,就怕是藏得太深,哪天爆发起来,谁也按不住。

她低头看看手镯,犹豫一二,还是没有戴上。

张弃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她趁着没有客人的间隙回了一趟卧房,除了给其他人带礼,她也给自己留了一个浅色的头花,小心翼翼把它收进匣子里,再藏进杂物里,继续出去卖书去了。

张弃来送茶水,发现雅室的两张桌子竟都坐满了人,来了几位新面孔,大家也因为雅室的原因相互认识过一番了,有本地的,也有外地学子,穷的如宋知,富有的虽比不过孟修远,却也是能点得起茶水果干的。

宋知坐在老地方,洪春抬眼看了下张弃,便起身招呼:“甄二,你可算回来啦!”

张弃放低声音:“这又是什么新称呼,听起来倒显得我不太聪明了。”

洪春大笑,四周都朝张弃看过来,有人上前搭话:“早听说过小郎君了,今日才见真身,果真是一表人才。”

张弃干笑几声,她不信自己这一身烂衫还能看出人才样来:“我不打扰了,诸位继续,有需要就喊我。”

出来时贺家母子来了,贺川是追在贺微后头来的,她真要来瞧一瞧甄二鸣。

张弃先对贺川行礼:“大娘。”

“诶,出去一趟,长高了这么多,又该做新衣裳了。”贺川一见到面,就放下心来了,这孩子越长越俊,眼神里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气质也清澈,是她多想了。

“我自己做就成啦,不劳大娘费心。”贺川身为一个东家,已经替张弃操很多心了,她不太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你出去见了谁?怎么学会打官腔了,倒跟我客气起来。”贺川是个爽利人,一旦把人划进‘自己人’的线内,就不喜欢别人说话行事太客气了。

张弃笑两声,就被贺微往怀里塞了食盒:“快吃。”

贺川也不打扰,先看了账,再帮着结了几位客人,又里外巡了一圈,发现书坊像从前,却又多了许多生机,前院人来人往,客人渐多,后院里还有一屋子读书人,连墙角都栽了一棵杜鹃,四处都挂了些字画,也多是来这里读书的学生送的。账上除了热销的书,还多了茶水笔墨的进账,比起从前,那是十分可观。

张弃吃完了,贺川望了望楼梯处,转头对张弃道:“我看后院不太够用了,临近科考,要不把二楼也收拾出来?”

二楼有两间房,一大一小,大的原先是贺家三口的起居室,现在她们有了新宅子,闲置也是闲置了。

“我看行。”贺微先说。

于是接下来,有得忙了。

贺川给了足够的经费,张弃也不必再想办法翻新桌椅,二楼的大房收拾出来用,小房仍是锁着,里头放了些旧物,贺川说找个时间把它们都搬新家去,于是先不动。

“桌子呢?”贺微问。

“咱们做个大通铺怎么样?沿墙钉一排木板,每一段距离上一个小隔板,或者用小桌,一人一桌,这样就省了屏风,还能多塞几个人。”

贺微沉思:“我觉得可行,要不问问宋知他们吧,是他们用的,也该问问他们的需求。”

张弃点头,于是下楼问宋知,宋知上去看了一圈,他认为用小桌好一些,要是沿墙,光线不好,眼睛会花的。

“好!”

张弃出门找木匠去了,解决完桌椅的问题,该解决大虫兄了。

林昭正在院子里晒书,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是他的伯乐:“呀!是你啊,我们好像有三年没见了。”他找过张弃几回,每回都说他还没回。

“我们只有一个月没见,但我同你的书,是六年没见了。”张弃学着他说话,林昭十分得意:“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来,随我来。”

他写完了,但是中篇,不长,张弃拿了就要走,林昭扯住她的衣袖:“这就走了?”

“是呢,那头忙,我拿回去看。”

林昭略显失望,忽然从怀里掏出把钥匙来:“有件事想拜托你,以我们的交情,甄兄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先说事,我再考虑一下交情。”

“我要走了。”

比起死别来说,张弃更见不得生离,从前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姐,忽然有一天,她爹拖家带口要去其他地方谋生,她说一定会回来看张弃的,张弃就等,等了好几年,后来得知,她早就死了,病死在了路上。

说是再见,却连她的尸首都见不上,坟头也不知在哪个方位。

林昭见她愣神,忙说:“是走了,不是死了,你不要难过,记得想我就好。”

“去哪儿?”

“去我爹家,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林昭满脸都是愁。

“很长是多长?”

林昭仰天长叹:“四天一回。”

张弃放下手稿,默默抄起戒尺,林昭拔腿就跑,二人你追我逃,直到林昭举旗投降:“甄兄,消消气,正事还没说呢。”

“什么事。”张弃重新安置好戒尺,理了理衣袖。

“能否麻烦您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帮我喂狗。”

“啥?”

林昭进屋,出来时手上多了只灰扑扑的狗崽,看样子奶都还没断:“路上捡的,兄妹四个,就剩这一个胖子活下来了,我明天就要走,只能托付给你了。”他把宅门钥匙递给张弃,继续道:“要不你住这儿吧,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这狗,一天得吃好几顿吧,我怕是没有空跑这么多趟。”张弃把手稿揣进袖子里,再从林昭手上接过狗,这狗比巴掌大出一些,沉甸甸的,又柔软得像一团热面团,张弃需得用两只手才能把它捧稳。

“我住在店里,要不先让它跟我住一段时间?”张弃说。

“也行,之后我再想办法安置它,麻烦了。”林昭又交代了些事项,例如它怎么吃怎么睡。

张弃一一记下了,又问:“这书如果要改动的话,我去哪里找你?”

“你做主吧,我信你的。”

张弃点头,这才捧着狗回到书坊。

贺微见了狗顿时眼冒金光,捧着狗爱不释手:“你说,世人骂人怎么爱用狗呢,明明它们如此可爱。”

“和人一样,狗,也不全是好狗。”张弃正在修补二楼的窗户,其他的都安置得差不多了,也从一楼挪了几副字画挂上,再置办了两个书柜,以及一个笔墨架子,万事俱备,就差明天的桌椅了。

“老刘这阵子有过来吗?”张弃问。

“来过两回,回回都是来找你的,你明天去看看他吧。”贺微说。

“好。”

门铃响了一声,张弃刚好修完窗户,下楼接待去了。

来的是个样貌清秀的娘子,不用细看也知是个名门闺秀,身后跟着两个女仆,连女仆的衣着都很贵气。

“您要点儿什么?”张弃问。

“我先看看。”应颂今是替家里妹妹找书来的,那书放在很显眼的位置,只有薄薄的一册,据说是本怪诞的书,她翻开看了一眼,便知是这本了,荒唐又现实。

她转了一圈,又替自己拿了些,结账时问张弃:“青天传可有下篇了?”

张弃一愣,她还以为过气了,没成想还有人惦记,心中大喜,面上却很淡定:“我刚刚才拿到手稿,这几天审完就去印了,娘子要是着急,可留下地址来,到时我给您送府上去。”

留了地址,应颂今犹豫一二,又问:“我可否看看手稿?”

那是不行的,但一点点还是可以的,于是她抽了一页纸递过去,应颂今看完了,似乎很开心,林昭的字飘逸潇洒,倒跟书里的‘青天’气质有点相似。

“多谢。”她对张弃的观感也不错,举止得体,长得也眉清目秀。

离开书坊后,应颂今去了茶楼,原本她是不想的,可亲娘非要她同未来夫婿多亲近亲近。是该多见见,否则只见一面便成婚,万一那是个衣冠禽兽,叫她将来怎么过呢。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厢门。

里头坐着张行简,俨然一副清俊的君子模样。

君子起身,朝她笑道:“来啦。”

“久等了,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二人坐定,张行简将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是我来早了,尝尝。”他今天心情不错,应颂今却有点蔫。

她对张行简是有九成满意的,剩下的一成不满,来自于她爹,他用一种命令下人的语气对女儿说,这门亲事一定要成,这叫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别扭,想反抗,但张行简却真的无可挑剔。

张行简看出了她的别扭,但不打算细问,开始跟她说一些京中趣事,应颂今听开心了,也就忘了这回事,还主动问及铁矿案。

日落时分,二人该分别了,应颂今对断案的好奇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张行简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送走应颂今后,杨胜说:“纪新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帮我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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