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镇·三

柳樊瑀以前问过千子悲,师祖为何从不用剑。

千子悲回道。

“他用剑,除了用来杀人还有什么?。”

还是孩子的柳樊瑀那时显然不是很懂,但还是决定不问了。于是今个儿他倒是见着了,原来很久以前,誏寒溪挥剑是为了救他.....

不过这样对于柳樊瑀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动,毕竟誏寒溪做的很多事他都不明白,甚至误解,誏寒溪也始终什么都不说,是不能告诉他,还是....没有必要。

柳樊瑀不明白他在誏寒溪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或者说,誏寒溪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吗,还是跟其他弟子一样,说说笑笑,在他那漫长的生命,连印象都算不上。

柳樊瑀眼前又是一黑,再次醒来已是明日。他听说师祖要去云游,马上就走了,柳樊瑀赶忙下床,跑到山门前,望着誏寒溪离去的身影。那日早晨,冷风吹拂,他如同当年一般喊着问他。

“师...师祖!”

誏寒溪停下来,回过头来,笑着看他。

“能不能别走?!”柳樊瑀望着他,眼里满是身为孩子的祈求。

誏寒溪说道:“当真希望我不走?”

柳樊瑀忙点点头,有些说不上来的兴奋,他可算是总共经历了十九年的岁数,此时像个小孩子般的。

誏寒溪缓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柳樊瑀,似是思虑了一会儿:“好,既然小樊瑀都这么说了,那.....”

誏寒溪的话语在柳樊瑀的耳中仿若没了声,他此时在想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在这里的另一个结局,另一个场景,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不对…

不对…

不对…

不是这样的!

誏寒溪是走了的。

他没有答应柳樊瑀不走,他走了的,他明明是走了的!

不管柳樊瑀当时有多不想他走,哪怕嗓子喊破了,哭着跪着,誏寒溪还是走了...

这终究还是他的梦啊,誏寒溪还是不在这,也从未听取他的话。

誏寒溪一意孤行,他也变得更加生性凉薄。

柳樊瑀呆立在那处,紧握双拳,怒道:“你又不是他!何苦替他做出决定。”

四周的人都静止了,没人再说话,也没人再动了,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黯淡,只有“誏寒溪”朝他走来。

“誏寒溪”大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好不容易铺垫了那么久,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柳樊瑀语气变得冷淡:“这只是我的梦而已。”

“错,”“誏寒溪”嘴角仍存笑意,望着柳樊瑀,“这是你的记忆,我也只是在最后篡改了一下下。”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柳樊瑀问道。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誏寒溪”说道。

柳樊瑀问道:“你是谁?”

“是你也是他,”“誏寒溪”说道,“鬼镇可不好过,你.....”

说完这句话,面前的“誏寒溪”瞬间便化作黑烟散去,周围黯淡的景色也在慢慢消散,直到柳樊瑀的面前再次一片黑暗。此时的一切都十分安静,柳樊瑀整理了一下他的梦。

他的确是知道自己死过一次的事,但如何活过来那段着实没有记忆,之后重重受伤后治愈的迹象,被千子悲说成是自己天生如此。千子悲在隐瞒,誏寒溪也是。

这么说,誏寒溪那次生气了?……

这么一想,柳樊瑀的确要感谢他了,不过还是很奇怪一些事情...他好奇的何止是一件事?他有太多想问的了,等他活过来完成历练才是最先要做的事。

柳樊瑀在黑暗处凭借自己的意识思考了许久。

一声心跳动的声音,将柳樊瑀的意识勾起,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前依旧是黑暗,不过他的触感还是好好的,能闻到泥土与鲜草混合的味道,以及蚊虫叮咬的痛痒,他一口一口用力地喘着气,似乎很久没有呼吸了。

不知那厉鬼现在在何处,照这气息,初见的确是柳樊瑀低估了她,不过厉鬼本身也道行不浅。柳樊瑀慢慢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有伤口,但疼痛依旧残留,柳樊瑀左手按着腹部,似乎这样能减轻些负担。

柳樊瑀闭眼,右手两指抚过两眼,再次睁眼,便能将鬼怪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他接着从袖口拿出一张屏息符,贴至额头。厉鬼应该很快便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只是不知道这符咒能在此处支撑多久,现在出去也不知道那些鬼魂还在不在。

其实这招他早该用了,不过极其消耗法力,还不如拿起一张燃烧不尽的黄符照亮。但现在可不是省省法力就能安全的事了,既然是来历练的,应该好好用尽全身的本事才是。

他力气尚未恢复,便抚着身旁的树木起身,拎起剑和包裹,一步一步,走出林子,每走一步便感觉十分吃力,他紧紧咬牙,身形跌跌撞撞。

柳樊瑀一眼望去的的确还是那古色古香的建筑,只是不一样的是,之前街道上还那么多的鬼魂聚在一起,现在却一只也见不着,红烛也灭了几根,却没再点着。按理说,他们理应簇拥在街道上,现在柳樊瑀眼睛这么一看,透过建筑,发现那些鬼魂都在阁楼店铺里边呆着,有些在楼上也只是在窗口冒了个头,没下来,大门紧闭,没个鬼在那飘荡。

他们现如今看不到柳樊瑀,厉鬼不知到何处去了,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要不是有什么咒术阻碍着,柳樊瑀还真不信他们是不敢出门。众鬼不出门对柳樊瑀来说是好事,他就这么走在街上,眼睛不住地往左右两边看,果然一个鬼也没敢出门。

“呼!”的一声,黑色的“天空”中,燃起了一张黄符。

柳樊瑀猛地抬头,那黄符距他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具体在多高便不知了。黄符上的咒文柳樊瑀能看得清那么些,加上自那黄符燃起,它火焰的亮度顿时照满了这个镇子,顿时一切鲜明了起来,理应是照明用的符咒。

古老不堪的建筑,在里面还有些瑟瑟发抖的鬼魂,别说出门看看着明亮的地方,如果有眼睛,怕是都不会睁开。这里虽然变得这么亮,但对于柳樊瑀来说,顶多告诉他自己撑过了一天,对他杀厉鬼可谓毫无帮助。

即使镇子变亮了,但对于结界里的最顶端,依旧没有照到那里。忽然,“天空”中闪现了一道红色的咒文,它只亮了那么一会儿,但咒文的笔画长至远边,仿若一个囚笼一般,把鬼魂笼罩在这里。

咒文似乎是印在“天空”上的,大概从结局设立开始就存在了。再加上这所谓的“鬼镇”,若要猜测,兴许用了什么障眼法,这地方绝对不会有尽头。

天上的黄符也烧没了,一切又回到黑暗寂静。柳樊瑀不知走了多久,却瞧见一个草屋,草屋外边也点了几支蜡烛,奇怪的是草屋里竟看不到一只鬼,里面甚至什么气息都没有,位置也比较偏僻。这样不禁让人疑惑起来,按理说每一栋建筑都被鬼怪“住”满了,单单这个没有。

柳樊瑀想休息一下,何止是疼的,连死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觉得休息了一下,单单只是过了两年左右的梦。草屋周围是院子,木头制成的围栏,柳樊瑀直接走了进去,草屋的木门破烂不堪,他一脚踹开,一股霉气席卷而来,柳樊瑀连咳了几声。

这草屋荒落久了,没个东西管,只是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没鬼在这?

誏寒溪在这下了禁制?

如果真下了禁制,他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走了进去。

柳樊瑀还未踏进一步,便看见角落里的烛光,伴随着一句少年颤抖的声音。

“谁...谁在那?”

柳樊瑀顿时愣了一下,紧盯着屋内,后退几步,从袖中摸索出一张黄符。

按理说现在谁也看不到他,也用不着如果担心。只是屋内说话的东西不免得让他害怕起来了,既非妖魔鬼怪,如果是活人的话,便更加可怕了。

哪有活人能走进这里,还不被万鬼吞噬。

不过......说是误打误撞进来的道士也有可能。

屋内的少年又发声了。

“不知道您是不是还在,不过这个镇子很危险,所以还请您快点走吧。”

柳樊瑀将黄符放回原位。他也想走啊!但这地方找不到出口,除非...除非誏寒溪来接他,那要待个几天,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接。

柳樊瑀对草屋里的少年很好奇,他又前进几步,敲了敲木门。

烛火一颤,随后缓缓飘到木门附近,相对的,映照的是一位布衣少年的模样,看样子大约只有十岁开头,少年紧抓胸口的衣服,往门外看去。

他自然是看不到什么的。

少年看起来害怕极了,口里在不停唠叨什么。

柳樊瑀看他并不像什么修道之人,他用法术开了“阴眼”就知道,少年不是鬼怪,就单单是活人一个,他也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想问少年什么,于是开口说道。

“你从哪里来的?”

少年肩膀一抖,忙后退回去,急促地喘着气,咽了咽口水回道。

“这...这是我家,我们的镇子,公子是外人吧...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柳樊瑀进到草屋内,关上门,屋子内只剩少年手上的烛光亮着。但在少年眼前就是,看不见的某个东西敲了门,还把门关上了,这就显得诡异了。

他拿出一张符咒,轻吹一口便燃着了,慢慢飘到屋内最高处,屋内的一切景色都呈现在柳樊瑀的眼前,再将额前的黄符掀开,身形显出。

少年手拿蜡烛,呆在角落愣愣的,见着柳樊瑀不敢出声。

柳樊瑀开口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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