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山后的甜涩生活·二

千子悲早已在帮那些弟子上好了课,坐在学堂上,翘着腿,吼道:“那个谁谁谁,自习哪有你这样的,出来!”

戒尺打得极痛,千子悲打人,初犯就先打一百下手心,再犯就打腿,再犯就让你撅着屁股,当着众人的面,抽你屁股,可谓不但丢人,又疼。

不过千子悲才不管你怎么想。

柳樊瑀找到千子悲,正好被他瞧见这种情况,这时候,万万不可打扰,千子悲说起来比那个没有什么威严的师祖可怕多了,但众弟子依旧尊敬,这便是他为人魅力所在。

千子悲握着戒尺,让那弟子滚回去,再转过头来看向柳樊瑀,开口问道:“有事说事。”

柳樊瑀在他面前也不由得结巴起来了:“千...千师兄,就历练之后的事,怎么安排?”

普通弟子历练怎么着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但柳樊瑀时间就少了,谁叫他的历练可是誏寒溪安排的,他也不知道如何点评,不过就誏寒溪肯把他带回来这事,完全说明历练过关,只是之后...得看柳樊瑀自己的意愿了。

千子悲便是这么想的,他回道:“还是去问问师祖吧。”

事实上千子悲觉得给他解释很麻烦,而且浪费时间,其他弟子的确是看他安排,只是柳樊瑀是誏寒溪带过来的,他也不好管。说完,千子悲转身回学堂。

这么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去见誏寒溪。

回到誏寒溪的屋子,只见誏寒溪端着一小锅粥,拿着一小碟菜,两只碗,两双筷子,搬到屋前的石桌,坐在石凳上,勺一碗,坐那津津有味的吃着。

见着柳樊瑀,唤道:“一起来吃啊。”

柳樊瑀坐了下来,也勺了碗吃,吃完,誏寒溪对于刷碗这事,丝毫不想主动,坐在石凳上,笑吟吟的看了柳樊瑀半天。

柳樊瑀知道了什么,端起碗筷就走,洗完后发现誏寒溪依旧坐在石凳上,与他面对面的谈道。

“连碗都懒的洗,谁煮的粥?”柳樊瑀先疑问的居然是这个。

“子悲煮的,”誏寒溪笑了笑道,“别让他知道我们吃了他的粥。”

好你个师祖,跟他一起吃粥居然是为了找个人打掩护,怪不得呢,没少干这种事吧。

柳樊瑀回到主题上,问道:“历练之事...”

“好说,”誏寒溪这么回道,“历练的确合格了,但留不留在甘山,还是得看你了。”

留不留?他也不太确定,只是他只是单单一趟历练,就出现不少狠角色,白狐熏,还有高深莫测的妖王,以及那万年百鬼,誏寒溪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他有种想法,想把誏寒溪隐瞒的诸多事情,一一刨出。

“若是待在甘山后...又想下去历练呢。”柳樊瑀弱弱问道。

誏寒溪笑了,缓缓道:“那得你自己有本事了,不过现在,还是跟师祖好好学习吧。”

“跟你学不到什么,”柳樊瑀对于誏寒溪那整日悠哉,不管弟子的态度十分不悦,“大部分都是千师兄教的。”

“谁说的?”誏寒溪站了起来,对于柳樊瑀那瞧不起的态度多少有些恼怒,“我比子悲厉害多了,你们哪知道。”

“是,可是师祖也不教。”柳樊瑀随意答道。

激将法什么的,柳樊瑀就在用,他其实还算想听听誏寒溪的课,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于是便想试试看,誏寒溪是否会答应。

誏寒溪笑着说道:“只是我不知道教你们什么好啊。”

“剑,”柳樊瑀说到这,两眼放光,心里有许些开心,“千师兄说你用剑最好。”

誏寒溪心里骂道:子悲真是多嘴。

“剑啊...”誏寒溪有些莫名心虚,眼神不知飘到何处去了,“要不先试试其他的?”

柳樊瑀表情显然变得低落了些,再道:“不换。”

“行吧。”誏寒溪回道。

只是不知道这爽快的答应后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动机。这么一谈,便是柳樊瑀会留下来了,誏寒溪还在想,要是他执意下山闯荡,干脆跟他一起再去云游了,不过千子悲的压力会更大就是了。

柳樊瑀跟着众弟子用了午膳,午膳后不久就得去上千子悲的课。

只不过没有历练的和历练过了的,是分批来的,一般是由千子悲和绪珧轮着来教他们的,但绪珧闭关后,千子悲一人担任。在誏寒溪云游之前,誏寒溪还会时不时来帮忙,可他云游后,真的是门派上下全部归千子悲管了。

因此,在千子悲教导还未历练的弟子,誏寒溪教导历练过来的。

说是弟子,不过千子悲那也就大约二十个而已,誏寒溪那就更惨了,只有柳樊瑀一个。门派弟子稀少,历练后足矣过关的更少,过关后想要留下来的更少,再加上留下来的那些学了不久都自己出山了,于是乎。

誏寒溪拿起一根树枝,那既是他教导用的“剑”,也可充当戒尺。

誏寒溪先道:“小樊瑀走运啊,单独教导。”

柳樊瑀:“……”

誏寒溪挥了挥那根树枝,还算顺手,那可是他亲自从梨树那摘下来的枝干,可不嘛。誏寒溪发话道:“跟我对打,攻过来。”

柳樊瑀也不多问,照势攻了过来,较比誏寒溪,柳樊瑀剑势不足,力量上也远远不够,但出剑方位和速度都超出誏寒溪想象,两人这么折腾一下午,誏寒溪指导也指导了,只是誏寒溪自己回击的次数不够,这么一看便只是一个在打,一个在躲的状况。

临近晚膳,誏寒溪把柳樊瑀叫来。

“来大门口,别拿剑。”

这是誏寒溪叮嘱的,到底是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只是柳樊瑀肚子还饿着,若誏寒溪不来,不免有些恼怒。不多久,誏寒溪身着青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令柳樊瑀一见着他便觉得刺眼。

柳樊瑀闭了闭眼,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再不回去千师兄得骂人了。”

“子悲有什么好怕的,我罩着你。”誏寒溪神气十足的模样回道。

誏寒溪再瞅了瞅他身上的衣服,叹道:“下山去,给你买衣服。”

你有钱?!

柳樊瑀在心里感慨一番,再看向誏寒溪:“我可没钱。”

誏寒溪骂道:“怎么说我也是掌门,当然偷偷攒了。”

说罢誏寒溪从袖口掏出两张黄符,一人一张,贴在额前,他低声笑道:“出门有结界在,结界一波动,子悲就知道了,咱小心些。”

两人出了这门,誏寒溪便撕下黄符,柳樊瑀照做。回首间,本来处在身后的大门,瞬间便没了影,柳樊瑀第一次下山时,也是如此,这会儿该起雾了。果然,雾霭蒙蒙,不到一下子,柳樊瑀便看不清誏寒溪的身影,师祖修为比他高,经历的也多,理应来说自然不怕,只是柳樊瑀心有不安。

他还是联想到了,师祖云游那年,他怕了。

怕他再次丢下他走了,明明是你捡来的,就要照顾到底。

柳樊瑀匆忙问道:“誏寒溪。”

无人回应。

柳樊瑀欲要再喊,却被另一个声音抢先了。

“急什么,怕了?”

对,他的确怕了,只是这种事情难以说出口,柳樊瑀也不是小孩子了,直接这么说也不便。柳樊瑀没应他,但却能听到誏寒溪轻笑一声,柳樊瑀莫名不爽。

师祖一挥袖,雾就没了。

这是柳樊瑀对当初誏寒溪的印象之一,现在也一样,他一挥袖,雾便没了。两人走到山底,誏寒溪伸了个懒腰,说道:“先去吃东西。”

这山脚下的镇子,最有名的就是烧鸭了,誏寒溪早已嘴馋,率先提道:“先去吃烤鸭,然后再挑衣服,再去....”

说到这,誏寒溪卡住了,他还真不知道挑完衣服该干嘛去。于是两人坐在饭馆内,乖乖等烤鸭来。其实鬼镇一事,在柳樊瑀疑惑已久,正好乘着誏寒溪乖乖待在这,问个清楚。

“千师兄说了,百鬼出逃,如何解决?”

誏寒溪方才还在专心看着隔壁那桌烤鸭,边看边默默地流口水,被这么一问,只好转过头来,回道:“交给鬼差,我们是道士,又不是冥王。”

“总归我还是有责任在的,万一他们...”柳樊瑀说道。

柳樊瑀这么说,的确有愧疚之心。

“你有什么责任?”誏寒溪疑问,“冥王在生死谱记的照样是我那一笔,血咒松动是我的责任,带你去那还是我的责任...”

说到这,誏寒溪小声了些,特意说给柳樊瑀听的:“好好吃饭。”

誏寒溪再看了看柳樊瑀低沉的脸,嫌弃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上坟的。”

柳樊瑀叹气应道:“嗯。”

“我要喝酒,”誏寒溪笑了笑,突然道,“要米酒,李氏铺子的。”

柳樊瑀一口回绝:“我可经不起耍酒疯的人。”

“醉不了,米酒而已,甜的,”誏寒溪递给柳樊瑀一些银两,劝道,“好樊瑀,去嘛。”

柳樊瑀受不住他唠叨,只得乖乖的去了,来的时候捧着一大坛,正往回赶,这时,柳樊瑀衣角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拽到了,他低头张望,看到了个孩子。孩子生得极其秀气,身上穿着冬衣,披着件斗篷,今日也不是这么冷,这孩子一看便与路上的行人不一样,令人奇怪。只是这个孩子...还真的是一时看不出他是男是女,身高仅仅是到柳樊瑀腰部,柳樊瑀方才抱着坛子一时也没注意到身旁来了个孩子。

柳樊瑀侧着头看着他,孩子也奶声奶气的开口问道:“你知道甘山在哪吗?”

柳樊瑀脑内一片空白。

按理来说,究竟是该告诉他呢,还是不告诉呢。

告诉了的话,虽说这孩子铁定进不了山门,但万一搞不好,他误打误撞被林子里的妖魔鬼怪给吃了的话,柳樊瑀心里未免心有愧疚。

于是柳樊瑀回道:“你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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