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期待终究是要落空的，舒黎到了二十一楼时见到助理王清阳，一个清瘦戴着眼镜的小帅哥。
王清阳告知肖昀不在公司，让她先和公司法务还有IPR王主管谈谈合同细节。
小周听到不用见肖昀倒是高兴了，偷偷和舒黎说现在这样挺好，压力小了很多。
舒黎被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乐了，趁着没人看见，捏了捏她的脸，捏完又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年轻，水灵灵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双方在会议室花了两个小时将合同细节进行确认，旭鹰集团的法务又将合同审核一遍，确认无误后，舒黎便准备告辞。
没想到，肖昀的助理王清阳又来通知舒黎去肖昀的办公室稍等一会儿，肖昀马上就到公司了。
本以为此行扑空，没想到还有惊喜等着她。
小周不想跟舒黎一起去肖昀的办公室，正好，舒黎也打算和肖昀单独谈谈，便让她在休闲区等自己。
跟着王清阳进了肖昀的办公室后，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肖昀的办公室和她想象倒是的不太一样，两面大落地窗，办公室内光线充足，视野也很好，桌面和地面都选用了白色浅灰纹的天然大理石装饰，正对着办公桌有一排长长的大象灰和棕色拼接的沙发。
竟然没有采用总裁专属的沉闷黑色装饰？
王清阳可能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句：“总裁办公室除了朋友外，一般不会接待其他人。”
舒黎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却故意玩笑道：“看来我有幸被肖总划分到了朋友一列中。”
老板是怎么想的他一个当下属不好过多议论，所以王清阳没有接她这句话，转而礼貌道：“舒律请坐，您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给我一杯茶吧，谢谢王助理。”
“舒律客气了。”王清阳让人沏了一杯红茶端了进来，“舒律尝尝看，如果不喜欢我再给您换别的。”
舒黎笑着接过，看了眼茶汤颜色红浓，又闻了闻香气是明显的桂圆干香和松烟香：“很香，是正山小种。”
“看来舒律也是个喜欢喝茶的人，不用尝就能猜出来。”
也喜欢？舒黎眉峰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其实不太懂这些，只是平时喜欢喝红茶，所以乱猜的。”
王清阳还想说什么，门突然开了，肖昀拿着西装外套大步走了进来。
王清阳立刻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外套：“肖总，舒律已经来了。”
肖昀点点头，眼睛往坐在窗边沙发上的舒黎身上瞟了一眼，舒黎站起身，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
她今日穿的是一套类似于西装款式的白色套裙，上衣掐腰设计，显得腰肢更细了，下身则是一条刚刚过膝的紧身裙，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露出两条雪白光洁的小腿，大片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光中。
肖昀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顿了一下，冲她点点头：“舒律请坐。”
舒黎也没客气就坐下了。
肖昀和王清阳交代了几件事后，才起身坐到沙发另一侧。
“很抱歉，今日突然有事，让舒律久等了。”
“肖总客气了，我们也是刚敲定完合同细节，我还赚了肖总的一杯好茶。”舒黎举了举手中茶杯。
“舒律如果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可以带两盒回去。”
“既然肖总舍得送，那我就不客气了。”
肖昀看起来心情不错，笑了笑，用一副资本家的口吻道：“只要舒律能把案子顺利解决好，再好的茶也没什么舍不得。”
舒黎抿了口茶，佯装叹了口气：“肖总这样说，我这茶拿得还真是有压力，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肖总放心吧，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舒律的能力在业内的是公认的，我当然放心。今天留下舒律其实是另有所求。”
“凭着肖总对我的信任和赠茶之谊，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尽全力帮忙。”
肖昀直言道：“我看了上次舒律做的方案后感触很深，集团下属子公司多数都涉及了核心知识产权，所以想请舒律帮忙逐一进行风险排查，并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旭鹰集团下属子公司涉及研发的有十几家，逐一排查下来，工作量可不小，还真是笔大单。
舒黎揶揄道，“我平时接触的客户群体中一般有两种人会开始重视知识产权，一种是吃过亏的，一种是尝过甜头的。”
肖昀笑了：“看来我是第一种。”
“肖总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您真吃亏，经济损失…我保证会控制在您心里预期内。”
肖昀是个生意人，盈亏常有，所以心态十分良好：“以蚓投鱼，说起来也算是赚了。”
“或许...肖总赚得会比您想象中的还多。”舒黎眼含微笑凝望他片刻后，垂眸轻轻吹了吹杯中茶水，浅抿了一口。
肖昀的眼神忽闪，深沉的眸子极快地闪过某种情绪。
两人沉默了几秒，舒黎再度换上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刚刚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不是出自她口中。
“肖总刚刚提到的漏洞排查和解决方案，我回去会尽快落实，不过，我有一个小建议，不知道肖总愿不愿意听？”
“舒律但说无妨。”
“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最好还是要从公司内部入手，如今会出现漏洞，最主要的还是相关负责人员的意识和经验不足。”
肖昀微微蹙眉，指尖轻轻敲着沙发扶手：“舒律的意思是？”
舒黎点了点手中的杯子：“我不能白喝肖总的茶，总得有所回馈，如果肖总不嫌弃，我可以免费为旭鹰集团知识产权相关部门和法务做几节相关培训。”
肖昀略作沉吟，摇摇头：“培训确实有必要，但是不能让舒律免费来做。”
“我茶都喝了，肖总如果不答应，以后我怎么好意思见肖总，如果肖总真觉得过意不去，改天请我吃顿饭吧。”舒黎说着作势要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肖昀被她假模假式的动作逗笑了：“我只是觉得舒律免费来给员工做培训有点吃亏。”
肖昀知道像舒黎这样的律师出来讲课都是按课时收费，至少五位数起步，真要培训也不是一两节课就能讲完，他不愿意占舒黎这个便宜。
大家都是明白人，舒黎自然知道肖昀的顾虑，他不差钱，肯定不想欠这个人情，可是，这个人情她还非得要！
舒黎媚眼一横，天生含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点点不及掩饰的眷恋：“以蚓投鱼怎么会吃亏？”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哪怕是个木头都会有所感知，何况肖昀不是木头，甚至感官极其敏锐。
肖昀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沉稳了三十年的心倏然动了一下，很轻微，却真实的动了。
舒黎垂眸，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住眼底神色：“肖总不必有顾虑，旭鹰集团子公司的知识产权风险管控收费不会太低，您信任我，愿意交给我来做，这次的培训就当我以个人名义给肖总的一折扣。”
走出旭鹰大厦时，舒黎忍不住回想起肖昀最后的脸色，多有趣啊，沉稳内敛的肖大总裁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不得不欠下这份人情。
这世上人情最难还了，她不贪，只要肖昀以心相许就行了。
想到这儿，舒黎忍不住勾了勾唇，连脚步都轻快了。
小周好奇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这副表情颇有几分春风荡漾的味道：“学姐，你的心情好像挺好。”
舒黎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愉悦：“谈成了个大单，有钱赚自然心情不错。”
小周眼睛一亮，脆生生道：“恭喜学姐！”
“也恭喜你。”舒黎手臂一伸揽住她，“学姐带你年薪翻倍。”
小周瞪大眼睛看着她，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舒黎被她这副傻萌的模样逗乐了：“怎么了？不想年薪翻倍？”
“想！”小周回过神，激动得看着她，重重点了点头，“谢谢学姐。”
“别急着谢，往后几个月啊，有你忙的，准备准备睡公司吧。”舒黎忍不住逗她。
没想到小周还真当真了，干劲十足地表示：“没问题，我回去就买一张行军床摆到办公室里，随时待命！”
舒黎被她一脸拼了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傻姑娘，你还真要睡公司啊，事有轻重缓急，有些工作不着急，可以先放放。把眼前的答辩材料先交上，然后准备证据补充，全部卡点交，尽量拖时间谈和解。”
小周发现自己上当了，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嗯，听学姐。您不是找了孙老师吗，还要谈和解？”
“和解肯定是要谈的，我刚入行的时候碰上过一个案子，那会儿不懂，答辩的时候受托客户的商标宣告无效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一审中保住了商标，但是对方提了上诉，结果二审又宣告商标无效，客户不干了，打到终审，当时我打听了，大概率还是会败诉，找了一堆中间人，客户花了大价钱，最终双方签订了共存协议又活动了一下才把商标保住。”
“这种的还算好的，还有那种不上诉，就是一个劲的以各种理由对客户的核心专利、主商标提无效，对准备上市的公司来说，很可能影响企业上市进程。”
“虽说有纠纷，我们能从中获利，但是还是要以客户的利益为重。”
舒黎感慨完后，小周呱唧呱唧巴掌拍得十分响亮，拍完了，还冲舒黎比了两个大拇指。
“学姐的思想觉悟真乃我辈楷模！”
舒黎看了眼停车场来往投来的各色目光，捂着脸不愿意搭理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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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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