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勾搭上道

却说青鹭从月华宫落荒而逃时,迎面便撞上了前来觐见的灼渊,她抬脚却踩空,眼看一个趔趄便要跌进灼渊怀里,灼渊身形一闪便躲开了她。青鹭歪斜着身子脸朝地就要摔下去,司遥一把拎起她,将她扶正:“青鹭郡主,莫要轻易将自己的性命交于他人 。”她说着狠狠瞪了灼渊一眼,转身欲走。灼渊却向前拦住了她,忙躬身行礼 :“公主殿下,臣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司遥疑惑不解地看向他,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样子,比那天夜里见到的他更加清俊飘逸,一个常年行军打仗的男人不仅有清秀稚嫩的面容还有透亮清澈的眼神,实在令她费解。

青鹭未等他回复,便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灼将军,方才若不是...本郡主可就要摔死了!你该当何罪!”

灼渊神情突然变得冷峻:“臣乃外臣。”

青鹭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他这句话就如同告知天下,她青鹭早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许是这句话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也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一言不发地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司遥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灼渊的身上,再次问了一遍:“你明白了什么?”

“臣明白公主心中所想所念所痛...”

司遥收回了目光,厉喝一声:“住口!”她不喜欢被别人看透,不喜欢被别人猜透,因为那是别人而不是玄九哥哥,即使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都能看透她的心思,她的玄九哥哥为何却看不透猜不中?她缓缓望向东宫的方向,也不知就这样望了多少次,他还是没来。

玄九只比她大一月,却像个大哥哥一样对她百般呵护,无论得了什么异域玩意新鲜物什,都会立刻遣人送来月华殿,玄九哥哥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以至于年少时闯下大祸,险些丧命。就在箭雨中,是玄九哥哥将她护在身后,以身挡箭,他说,她永远都是他此生挚爱之人,他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直到死的那一刻。

灼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这一副失神的模样,突然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上有一颗糖,道:“公主,难过的时候吃一颗糖就会好。”

司遥回过神来,接过他递来的糖,看着这颗糖,心里想了很多。她的玄九哥哥总说吃糖不好,她便从不吃糖,太后却常说糖好吃,可究竟有多好吃呢?她想着便撕开糖纸,塞进嘴里,竟是甜到发腻的味道。她一口将糖吐了出来,抬头看,灼渊却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其实这个男人倒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她看着掌心上被吐出来的糖,摇摇头笑道:“糖还真是难吃呢。”

*

风吹落一地的枫叶,眼看秋就要过去,寒冬就要来临,司遥蜷缩在枫树底下,一片片数着枫叶,这可是小时候她与玄九哥哥最爱的游戏。

就在她尽兴地数着枫叶时,一个身影不知何时悄然来至后花园,就站在她身后,声音温柔地像浸透于桃花酿之中:“公主,夜深了,还请回吧。”

司遥没有抬头,这个声音就算伪装地再温柔,她也能听得清是灼渊的声音,说来也怪,自从那天接过他的糖,他便像个影子一般无处不在。哪有猎物亲自送上门来一说?还真是处处打她这个猎手一个措手不及。听说他向陛下讨要了御林军一职,一个征战四方的将军却学起朝堂文人那一做派,学着阿谀奉承还真是让人不快。

身后的影子见她没有半点想要回宫的样子,便再次开口道:“公主,若您执意不离开,那臣就只好对您动手了。”

“呵!好啊!你动手啊!”司遥忽然转身靠近灼渊,抬手间撩了一下长发,抿着嘴唇带着笑意地盯着他。

灼渊被她这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吞咽了下口水,双耳一红,扭捏道:“公主,请您回宫。”

司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再次凝视着他的眼睛:“灼将军,我好看么?”

灼渊先是一愣,后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神瞟向别处,缓缓吐出三个字:“您很美。”

她听到他的回答后,突然凑近,微微一笑:“那灼将军你喜欢我么?”

灼渊见她步步紧逼,不自觉地向后退,却是一点也不敢再看她,吞吞吐吐道:“公主,您累了,臣送您回宫。”司遥长长叹了口气,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逼着一个臣子光明正大地说喜欢她,确实是件难事。

她对着灼渊轻轻一笑,转身便离开了后花园,一路走至东宫,刚一抬头便瞥见玄九,他身后跟着青鹭郡主,一路有说有笑地正朝东宫这边走来。看来不是玄九哥哥忙于公务没空来看她,而是身旁有佳人相伴便将她忘了。或许玄九哥哥只是将她当作表妹,而不是心悦之人。

司遥借着夜色慌忙躲进墙角,她生怕被玄九看到她这副嫉妒到发狂的样子,更怕青鹭见到她再想起被她欺负的样子,那么她在玄九哥哥心中就更加被厌恶了。

而这时,灼渊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墙角处拽了出来,顿时,四目相对间,她跌进了灼渊怀里。她挣扎着想要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而灼渊却抓的更紧,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灼渊,却见他微微勾起唇角,一副得逞的模样。

她别开脸看向凌玄九,却见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异常地冰冷,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冰冷的模样,似乎要刺穿别人。

青鹭忙走向前,只见她张大了嘴巴,一副惊讶的模样,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凌玄九一把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放手!灼渊你好大的胆子!”

若是换做其他侍卫,胆敢公然调戏公主,自是死罪难逃,可灼渊不是普通侍卫,而是镇国大将军。就算是当今陛下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毕竟凌国还得指望他征战四方,一统天下呢!

司遥慌忙挣脱了他的手,却不甘示弱:“凭什么玄九哥哥就可以有喜欢的人,而我就不可以呢?我喜欢灼渊,所以情不自禁......”

“闭嘴!你可知你这般胡作非为只会给皇室蒙羞!你若是寻常百姓家自是喜欢谁都可以,但你是凌国的公主,就得时刻记得你肩上的责任,为天下之表率,绝不可再这般肆意妄为!”凌玄九厉声呵斥,气的火冒三丈,青筋暴起。

司遥低下了头,是啊,她是凌国的公主,哪怕再不受宠,也不能肆意妄为。

凌玄九突然跟青鹭说道:“今日之事,半个字都不准说。”青鹭抿着嘴点了点头,看向跪在一旁的灼渊,而灼渊则神情坚毅,没有一丝慌乱,顿时,眉头皱起,红唇紧抿,眼神中透出一股异样。

*

三日后,夜。

乌云遮住了月色,下过雨的甬道又湿又粘,司遥偷偷溜出月华宫,正好撞上了正在值守的灼渊。若是换做往日,她一定会逃走,但今日她就是为他而来,而这下却变成灼渊落荒而逃。她只好以公主的身份命令道:“灼侍卫,本公主命令你站住。”

灼渊只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转过头来。”

他缓缓挪动脚步,缓慢地转过身来 ,眼神却不敢看她。司遥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没受伤,便放下心来:“这几日,你为何躲着我?”

“公主,臣不敢。”他愣了一下,片刻后才说道。

司遥向前走了两步,神情凝重:“灼渊,你喜欢我吗?”她无数次想要对玄九哥哥问的话,再次脱口而出。这次,没等灼渊说话,她突然拉住他的衣领,踮脚向上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薄唇:“你是喜欢我的。”灼渊的脸瞬间通红,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满脸通红傻乎乎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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