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根源

谢乐安和谢姝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姐,恒隆和音乐学院联合举办一个钢琴联赛,你知道么?”谢乐安问。

“我听说过,你想参加?”谢姝问他。

“嗯,”谢乐安低低的回答了一声,他看看姐姐,“蒋仲勋是不是不想我去?”

谢姝笑了:“怎么会?我和你哥都巴不得你能回去。”

“算了吧,那他当初能把我的胳膊打断?”谢乐安完全不信。

“那不是你哥的决定,是我说的!”谢姝严肃地看着弟弟。

“姐!正常人怎么会把吵架说的话当真?”谢乐安只觉得荒诞,“就像父母骂你去死,你真的去死啊?”

“是我让他去的。”谢姝面无表情的看着谢乐安。谢乐安嗤了一声,只觉得姐姐大概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讥讽地笑了一下:“那好,当年为了不让我上音乐学院,把我的胳膊打断,那现在呢,怎么又允许我去参赛了?”

“因为你已经长大了。”谢姝说,然后转身就走。

谢乐安一头雾水,急忙追上去:“姐,你什么意思?”

谢姝只觉得头疼,谢乐安越追问,她的头越疼,她突然暴怒地冲他喊:“没有为什么,不要再问了!”

谢乐安吃惊地看着姐姐,他记得上一次姐姐这样的表情,还是他那年吵着要去上音乐学院的时候,也是这样,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谢姝,好了,我来接你回去。”蒋仲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他拉过谢姝,手拂过她的头发,停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谢姝的神情突然就缓和下来了,她回头看看蒋仲勋,蒋仲勋对她说:“上车去。”谢姝乖乖地点头,朝停车位走去。

谢乐安只觉得这两个人有种说不出地诡异,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蒋仲勋等谢姝上车以后,对谢乐安说:“你想去参加钢琴比赛,就要全力以赴。以你的水平,拿到名次还是可以的。”

谢乐安有点没反应过来,发呆了一会儿,才明白蒋仲勋在说什么:“你,你不阻拦我参加联赛?”

蒋仲勋笑了一下:“想听实话么?”

谢乐安有点不明白:“什么实话?”

“我并不关心你会怎么样,这只是谢姝的愿望。”蒋仲勋一边说,一边把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谢乐安看着他那副手套,跟那天夜里打那个黄毛时戴的一样。“他大概有很多副一样的手套。”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蒋仲勋开车带着谢姝回家,一路上谢姝一直没说话,但情绪可见的越来越紧绷。到家以后,蒋仲勋直接拉着她去了地下室。谢姝进去以后,立刻换了衣服,戴上拳套打沙袋。她拼命打了快一个小时,汗如雨下。最后她躺在地上喘气,蒋仲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点儿了么?”

谢姝一骨碌爬起来,她眼睛里带着血丝,朝着蒋仲勋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说着就要往外跑,被蒋仲勋一把抱住,扔了回去:“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处理尸体比较麻烦,你一个人做不了。”他看着她,“已经这么多年了,你确定就这么杀掉他?不觉得太便宜他了?”

谢姝看着蒋仲勋,眼泪掉了下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才不会这么痛苦?”她扑到蒋仲勋的怀里。蒋仲勋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好了,我说过我会帮你。”谢姝头埋在他的胸口,一阵乱蹭,然后她开始吻他的脖子,一路吻到脸上。她捧着他的脸吻他,一个长长的吻过后,谢姝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蒋仲勋把她拉开;“去洗个澡,你全身都湿透了。”

和谢姝拉拉扯扯地洗完澡,蒋仲勋把她哄睡了。然后拿出手提电脑处理公务,他看了一下钢琴联赛筹备的进度,然后又看到这次比赛的评委名单,有音乐学院的几位著名教授,严旭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蒋仲勋开始筹备这次比赛的时候,最先联系的就是严旭。他没有亲自出面,是派恒隆的经理人去做的。据说音乐学院的领导对严旭能拉到这么大的投资办比赛,非常满意,如果这次效果好的话,严旭可能会升任副院长。蒋仲勋点了一下鼠标,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这就是严旭,非常符合人们想象“为人师表”这个词时会冒出的教师形象。蒋仲勋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他想起几年前,他去见谢招娣的情景。

因为谢姝在见了她姑姑以后,表现得非常异常,所以他找到了她,询问她到底和谢姝说了什么。蒋仲勋调查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刚刚又一次离婚,女儿今年考上了名牌大学。

他问她:“你为什么来找谢姝?”

“我来看看自己侄女,怎么了?”谢招娣明显不想理他。

蒋仲勋想了想:“你女儿在京城大学是吧?”

“你想干什么?”谢招娣一下子就警觉起来。

“她是个好学生,我做不了什么。”蒋仲勋平淡地说,“但是给她造成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比如三好学生评比,实习单位的评价什么的。”

谢招娣急了:“你敢?!”

“告诉我你跟谢姝说了什么?”蒋仲勋声音抬高,“她昨天想要自杀你知道吗?”

谢招娣一愣,有些窘迫地把脸转开,不看他:“她自己想不开,能怎么办?而且,你现在能来找我,不就是她没事儿么?”

蒋仲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那我只能去找谢霖问了。”谢霖就是谢招娣的女儿,离婚后她把女儿的姓改成了自己的。

谢招娣连忙拦住他:“不要打扰我女儿!”她恶狠狠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才让她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你要是敢去打扰她,我绝饶不了你。”

蒋仲勋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线索:“所以,谢霖也曾经不正常?”

谢招娣顿了一下:“我女儿很好,她考上了重点大学,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那谢姝呢?她也是你的亲人,”蒋仲勋说,“如果你女儿的问题能解决,为什么不帮帮谢姝?”

谢招娣低头,声音急促:“谁让她是我弟弟的女儿,她活该,这是我弟欠我的!况且我已经帮过她一次了!”

蒋仲勋回想了一下谢招娣的资料,他试探她:“谢招娣,你......”

“我名字是谢芷珊!”她明显像是被戳了痛脚,嗓音尖锐地反驳。这态度比刚才的谈话反应大多了。

蒋仲勋向后靠在椅背上,审视了她片刻,然后说:“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意思很明显。但是我记得谢姝她父亲后来对你不错......”

谢招娣听到这里,讥讽地笑了:“给点钱就叫不错?他欠我的多了。”她开始收拾东西,“没什么好谈的,谢姝的问题跟我无关!”

“你第一个丈夫家暴是吧?”蒋仲勋翻开他带着的资料,“叫钱大志?”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招娣彻底怒了,她指着蒋仲勋质问。

“我想搞明白谢姝问题的来源。”蒋仲勋平静地说,“钱大志我已经派人问过了,他常年酗酒,话都说不清楚,但他反复提到当年给了十万彩礼。”

谢招娣把随身的包扔在桌子上,把咖啡杯撞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我当年高中的成绩比谢文韬好,可他们为了十万就把我卖了!”谢招娣拂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你想知道我的事?好,我告诉你。”她重新坐下,“家里穷,父母一直想让我去打工,供谢文韬读书。我不愿意,假期打工,平时上学,一直坚持到高中。快高考的时候,我已经跟家里说了,我的学费我自己赚,不用他们操心。”说到这里,谢招娣冷笑了一下,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匆忙用手背抹掉了,“他们是不用操心我的学费,可谢文韬的学费他们可担心了,那个姓钱的就是他们找来的。”

她看着蒋仲勋:“知道我为什么恨他么?”蒋仲勋知道她指得是谢文韬,她似乎也不是要问他的意见,继续讲,“爸妈没文化,我还能理解,可钱大勇的事情是他们和谢文韬一起商量的。”

“他从小受宠,没干过一天重活,我打工赚学费的时候,也要分他一半。最后换来的就是他把我卖了换大学学费?”谢招娣又擦了一下脸,只是眼泪实在擦不完,她冷笑着,“他跟他那个大小姐老婆死的时候,我真是觉得老天开眼。”

所以根源在这里。蒋仲勋心想。他冷冷地看着谢招娣,她的经历没让他有什么感觉,他只想搞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从桌上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第二个丈夫,严旭。”

谢招娣拿着纸巾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名字仿佛蛰到了她。“他没什么可说的,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蒋仲勋看看她:“我查过当年打到恒隆的那个电话,是我父亲的秘书接的,他说打电话的是个成年女性。谢姝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不可能是她打的。”蒋仲勋看着她僵硬地坐着,“打电话的是你吧?你先联系了我父亲,然后你去打谢姝,让他以为是因为你容不下他们姐弟,然后把谢姝和谢乐安接走。”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谢招娣轻声说。

蒋仲勋盯着她:“严旭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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