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天玑上将军齐之侃率边境十万大军,六日内将天璇三座城池收入囊中,天璇派使臣前往天玑王城,却是只能进不能出,且连天玑王的面都未见到。

羽林军与暗卫都是蹇宾的亲兵,大部分是忠于蹇宾的,且军权与王印都掌握在蹇宾手中,就算国师再怎么样代天行事,他一时也无法光明正大扶蹇熠成为新的天玑王。

更别说变故只在瞬息之间,国师在王城搭高台说是为天玑子民祈福,其实是要借此扶蹇熠上位,以天神之名。只是当日有一人揭下寻医榜,并且在左卫将军的帮助下,大闹这场祭礼。

此人名为楚司,与国师对赌三日后天玑王城的大雨何时停,可有天虹,天虹为几色,停留几时。楚司预言,天玑王蹇宾乃是神明庇佑的紫薇星,此次遭逢大劫,均因子民私议星君,神明降下责罚提醒子民,只要子民诚心诚意为星君祈祷,天玑王即可醒来。否则神明将迎紫薇星回天宫,叛变他的子民皆不得善终。

当楚司在祭台上自报名字时,天玑的一些老人早已跪下,他们曾经听父辈说过,楚司是神的使者。在天玑还属于钧□□时,当时的天官署国师就是楚司。楚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他们通鬼神,占卜更是从未出过错。百年前天玑辖下的大司命无能,天玑候为了天玑的风调雨顺上谏钧天帝,钧天帝派出天官署楚司到天玑举办祭祀,保天玑百年风调雨顺。

而楚司,在那不久后因为站错立场就被钧天帝诛杀了。如今再度出现的楚司在祭台上向百姓宣布是奉师命出山,在百年之期即将结束时再度举办祭祀。

这三日,楚司被左卫将军接入王宫,同时也在应付一波又一波的暗杀。

国师在神秘人的帮助下决定破釜沉舟,令蹇严以探视之名携世子进宫毒杀蹇宾,他不能让蹇宾在三日后醒来。

这一切的定局都在三日后的这一场大雨中做出定夺,此时的天玑王城在这一场大雨中带来的不仅仅是天象那么简单。

左卫将军按照楚司的要求将祭台搭建在演武场中央,王城周边城郡德高望重之人都被请来观礼,百姓们跪在演武场的祭台下向神明请罪,请求天神放他们的王回来继续带领子民走向繁荣昌盛。

其中自然有人认出楚司就是那占卜非常厉害的祭司,在知道他就是钧□□天官署的楚司继承人后,对他的话便信了九分。

国师与楚司预测的雨势是相差无几的,唯有那天虹之色,二人所占卜的结果略有不同。国师卜得天虹只有三色,为红黄紫,出自西南上空,停留两柱香;楚司占卜天虹也为红黄紫,但在西南方向停留半个时辰,且中途会被雷霆分散后又以双虹红黄色出现。

这一场祭祀陷入了等待,百姓们对神明的敬畏全都寄托在国师身上,他们倒是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神明使者。就在静谧的等待中,皇宫中的暗卫早有动作,他们要在这一场雨停前,将那些倒戈的人全部处理掉。

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而这场雨,势必是要将这些流的血一一冲刷,只留下雨后的清新空气。

半个时辰后,国师灰白的脸色看向对面那个一脸平静的青年人,咬牙切齿道:“是你动了手脚,老夫的占卜从来不会错的!”

楚司望着底下身披蓑衣祈福的百姓不屑道:“就凭你也配称与天神沟通!”

国师见他胜券在握的模样倒也没有气急败坏,蹇严虽此前犹豫不决,但也抵不住国师的赶鸭子上架及诱惑加入兵变一事中,他是唯一能够有正当理由接近蹇宾的王室,为了他的孙子蹇熠能坐稳天玑王的位子,他必然会置蹇宾于死地,只要蹇宾醒不过来,不过是一次占卜失利又有何惧。

而此时的宫门缓缓打开,右卫将军领着羽林军护送三马车辇而来,辇中以白丝虎腾遮挡,但隐约可见里面乘坐的是昏睡多日的天玑王蹇宾。

演武场旁自然有投靠国师的都城守军,但此次羽林军全军出动,城外驻守的军队是只认虎符的精锐之师,国师亦不敢再轻举妄动。国师在听到宫侍的唱礼后便已反应过来此次蹇宾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这么危险的计划他都敢用。他打手势让属下不要轻举妄动,就算如此,蹇宾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足以定自己死罪。

此时的蹇宾大伤未愈,雨势虽停了但空气中仍有些凉意,在众人的跪伏中他走向祭台上早已备好的王座。

众臣行礼,唯有楚司一人直立敢与天玑王对视。

蹇宾未理其他人,只好奇的问楚司:“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

“楚司只拜一统天下的天子。”

此话倒没有惹恼一向暴躁的天玑王,他状似随意打量几眼前一身傲气的楚司,紧抿的唇线有了一丝笑意。面前人身形颀长,面庞清廋姣净,披着玄色外袍,手持星盘,莫名的蹇宾就想起了某日山中的少年。

而楚司也不加掩饰的观察坐在王位上的天玑王,这个他将要用一生去辅佐的王。在天玑王昏睡之时他已经见过蹇宾一次,和他想象中的阴险小人不同,安静沉睡的天玑王完全没有现在站在高台上盛气凌人的感觉。

当他的师父要他马上出山去往天玑时,他自然是不愿的,他不愿成为楚司,只想做山中为三餐而奔波的阿四。不料师父不顾他的意愿执意传位与他,并在当日坐化了,临终前告诉他,此次是楚司再度名扬天下的好时机,师父将一身修为传与他,并且要他发誓要忠于楚司的职责,与天玑王联手。师命难违,他继任成为楚司,从祀山一路行来天玑王城,期间的所作所为皆有飞鸽传书指导,而这飞鸽的主人无非就是面前之人。

左卫将军向蹇宾禀报楚司这些时日的功绩,并弹劾国师一党。楚司按照计划,向蹇宾禀告,天玑王辖下的臣子不尊天神,不敬星君,这一次天虹带来的雷霆就是为了惩罚他们。片刻后果然有守卫来报,朝中许多大权在握的大臣突然没了呼吸,身上没有任何刀剑之伤,身上也查不出中毒之象。

蹇宾命手下将那些大臣的尸身挑几个位高权重的带上来,百姓们见状均心内发抖,自己也曾说过紫薇星移位的传言,生怕天神降罪。

而后蹇宾望向低头行礼的国师,面上却是一片冷霜:“国师身为朝中重臣,一言一行皆是代天所传,没想到也有占卜失策的一天。此次不过是测些天象,若国师算的是国家大事,那岂不是置本王的子民于死地!”

“王上!”面对蹇宾的疾言厉色,国师跪伏在地,以退为进:“此次是臣学艺不精,卜算有失,还请王上降罪。”

此时奉常令出列跪伏高声道:“王上容禀,此次国师虽卜算失利,但国师多年来为了天玑为了王上的卜算未曾有失,王上不可因这一次失利就降罪于国师啊!”

台下的官员与百姓纷纷点头,蹇宾也未答话,只冷眼瞧着底下议论纷纷的臣民,头疼欲裂。

左卫将军大喊了几声肃静,底下才慢慢安静下来。不料跪着的奉常令却突然高声尖叫起来,手舞足蹈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眼中随着暴躁的怒喊留下一行血泪。

羽林卫忙挥刀挡在王上身前,楚司无甚反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走到蹇宾台阶下居高临下大声道:“这就是天神给我们的教训。国师身为神明的信使,却借鬼神之事压制星君,中饱私囊,天神即将要降下火刑惩罚国师。”

话音刚落,国师的衣物哗啦一声就起了大火,他整个人跳了起来,怒视着平静的看着一切发生的蹇宾。

“蹇宾!你竟心狠手辣至此,莫忘了你是怎么登上王位的。今日老夫以巫师之名,向巫祖以命为祭,你日后死无全尸,在地狱永受业火之苦!”

此举吓坏了跪着的百姓,他们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请天神息怒,将自己的罪行一一坦言,祈求神明原谅。

王位上的蹇宾看烧的差不多了,挥手示意身边的暗卫去拿水救人。祭台上被火烧的满地打滚的国师发出凄厉的哀嚎,但谁也不敢抬头去看,跪着低头闻到那一阵阵的焦味,那是人皮被烧的味道,跪的近的臣子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暗卫将士兵送来的水一股脑的泼在国师身上,可是有着肌肉下意识的国师却还在哀嚎。

蹇宾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他自然也闻不得这股味道,只是碍于威严一直在强撑。

“奉常令虽没了,但话也算在理,国师乃是两朝老臣,是天玑的功臣,此次就算是卜算失策他还是我天玑的国师。还不快将国师抬下去,宣最好的医丞,无论如何本王都要治好国师。至于其他已经降罪已经逝世的大臣,他们也曾是我天玑的重臣,传本王旨意,厚葬。”

此时还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大臣就真的是傻子了,众臣高喊王上圣明,不敢多言。

“楚司于本王有救命之恩,又曾是神明的使者,就暂代国师之职,带领天官署为诸位逝去的大臣办场祭礼吧。”

楚司也未推辞,只鞠躬言谢,而后补充道:“王上圣明,但您的子民竟然拥戴一位德不配位的信使,神明的惩罚就如圣意,无挽回之余地。但王上乃星君降世,在您的带领下,天玑的子民是可以度过这一场惩罚的。”

蹇宾颔首,楚司撩袍跪下道:“为了天玑,臣任凭王上差遣。”

底下亦是一片附和之言。

快马直入王城,将得胜归来的捷报上禀。

“属下奉上将军之命,押送粮草回王城并呈上战报,还有两批粮草还需再过几日便可直达王城。”

百姓闻言,无不欣喜。

“不必押送回王城,本王会派羽林军与尔等一同押送粮草,分派到各地因发大水而颗粒无收的郡县。另将国库的存粮全部拿出来运至各地,此番遭此灾祸,乃是本王之过,从今日起本王衣食起居一切从简,本王势必要与大家共渡难关。”

“王上圣明!”

王城的暴风雨虽已经过去了,但风雨后的打扫却依然没有停下来。被弹劾贪污不作为的大臣堆满了天玑王的案桌,短短两日,天玑王已下了十三道抄家灭族的旨意,而从这些大臣家中搜出来的私粮却是不计其数。还有许多地方的郡守,被饥荒的百姓冲入府中乱棍打死,而府中的粮食却被瓜分殆尽。流民被有组织者聚在一处,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打杀官员,天玑王却对这些奏折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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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
连载中歌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