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玺挑眉,银针在指尖转出雷光:“首座大人这是在邀我共赴未知?”他抬手招来鬼蝶,为纪凛霄别上一朵黄泉花,“也好,反正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道心所归。
纪凛霄指尖刚触到虹桥尽头的迷雾,忽觉识海一阵剧痛。叶琛玺的阴魂灯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灯芯深处竟浮出一枚碎裂的玉简——正是初代双生道果留下的共生契约残片。残片在空中拼出一行血字:「时间锚点已松动,轮回镜中藏因果」。
“小心!”叶琛玺的银针骤亮,一枚透骨钉擦着纪凛霄耳畔飞过,钉身刻着上清宗秘制的锁魂纹。迷雾中走出的灰衣老者甩袖展旗,旗面赫然绣着十二道轮回咒印:“双生逆徒,竟敢染指时间法则?今日便让你们看看,天道的枷锁究竟如何牢不可破!”
纪凛霄挥剑劈向咒旗,雷光却如泥牛入海般被旗面吸收。老者阴笑抬手,虹桥两侧突然浮现出无数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纪凛霄与叶琛玺不同时空的残影——有身着道袍被押上刑台的,有化作石像镇守黄泉的,甚至有一具相拥而亡的骸骨正被天道门吞噬。
“这些都是你们逃不过的宿命。”老者掐诀催动镜面,纪凛霄只觉双脚突然陷入冰层,镜中残影竟伸手拽住他的脚踝,“双生道果本就是天道的瑕疵,唯有湮灭才能重归平衡!”
叶琛玺的鬼蝶突然化作金刀,劈向最近的轮回镜。刀光过处,镜面裂痕中渗出黑红色灵液,竟与纪凛霄体内的雷兽血脉产生共鸣。纪凛霄灵光骤闪,将雷光剑刺入脚下虹桥,大吼道:“这些不是宿命,是他们用轮回镜伪造的‘唯一解’!”
随着剑刃深入,虹桥震颤着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流淌的“因果之河”。河中漂浮着无数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其中一片竟映着叶琛玺母亲临终前的真容——她指尖捏着的并非阴魂灯,而是半枚刻着“共生”的玉佩。
“原来...我们的灵契曾被轮回镜篡改。”叶琛玺声音发颤,银链突然崩断,蝶形吊坠坠入河中,竟激起千层浪。浪尖上浮现出初代双生道果的真容——他们并非雷兽与鬼道,而是同源而生的光暗双灵,因天道恐惧平衡之力而被强行割裂。
纪凛霄握住叶琛玺的手,双生之力同时涌入因果之河。河面上所有“双生道果必亡”的残影开始崩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新的可能:有两人在凡人村落酿酒的画面,有共同教导孩童阴阳术法的场景,甚至有携手修补其他世界天道裂痕的剪影。
“天道最怕的从来不是失衡,而是选择。”纪凛霄挥剑斩断束缚残影的锁链,雷光所到之处,青铜镜纷纷碎成齑粉。老者惊恐后退,咒旗上的轮回纹竟反噬其身,“他们用‘唯一宿命’囚禁众生,却忘了...真正的道,从不止于一条路。”
叶琛玺拾起河中漂浮的半枚玉佩,与纪凛霄的玉佩合璧瞬间,虹桥尽头的迷雾化作万千流萤,露出一座悬浮于时空之外的石殿。殿门刻着与他们灵契相同的光暗双鱼纹,门内传出潺潺水声——那是从未被天道污染的“本源之河”。
“那是...初代双生道果的道场。”纪凛霄感受到玉佩发烫,殿内突然飞出十二道流光,绕着两人盘旋成阵。叶琛玺的金瞳映出阵眼所在,竟是中央石台上的两具空棺,棺盖上分别刻着“雷隐”与“幽明”之名。
“小心点,这是‘双生劫’阵法。”灰衣老者不知何时爬至殿门,眼中闪过疯狂,“你们若敢踏入,便会重蹈初代的覆辙,被本源之力撕成碎片!”
叶琛玺却轻笑一声,拉着纪凛霄踏入阵中。刹那间,十二道流光化作光暗双剑,分别刺入两人眉心。纪凛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解——不是身体,而是自出生便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使命”枷锁。叶琛玺的银发开始泛起金光,而他的黑发中竟生长出幽蓝的暗纹。
“原来所谓‘双生道果’,不过是天道给的囚笼。”纪凛霄握住叶琛玺的手,发现对方掌心的雷纹与自己的暗纹正在融合,“我们根本不是雷兽与鬼道的容器,而是...光暗本源的化身。”
石台中央突然升起一座祭坛,祭坛上的本源之河分出两股细流,分别注入两具空棺。纪凛霄与叶琛玺同时被吸入棺中,在河水漫过头顶的瞬间,他们看见彼此眼中倒映的不再是天道的影子,而是最本真的自我——没有使命,没有宿命,只有两个灵魂的相互映照。
灰衣老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正在被天道之力反噬,化作无数光点汇入祭坛。纪凛霄在意识模糊前,看见祭坛上方浮现出真正的共生契约:「天地初开,光暗同生,非敌非友,唯道与共」。
当本源之河的水漫过虹桥时,整个时间裂缝开始重组。修真界的上空,光暗双鱼取代了阴阳鱼图腾,而各个世界的“双生道果”们同时感受到灵魂的震颤——那是枷锁碎裂的声音,是自由的开端。
黄泉河畔,新生的奇异植株突然结出果实,果实裂开后飞出两只蝴蝶:一只翅膀泛着雷光,一只翅膀透着阴火。它们缠绕着飞向天际,在时间裂缝处织出一张光暗交织的网,将所有试图篡改宿命的天道之力挡在外面。
石殿内,两具空棺缓缓闭合。棺盖上的名字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新刻:「纪凛霄·叶琛玺」「光暗同尘,共生永恒」。而在棺中,两人的灵契终于回归本貌——不再是雷纹与佛印,而是一枚完整的光暗双鱼佩,在本源之河中静静流转,等待着苏醒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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