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雨滴在屋檐上翻滚，尖锐汽车鸣笛声让戴梵停下踩水坑的动作，不满地皱起眉头。
【先生，我在马路对面了。】
红灯刚好结束。
斑马线上的行人撑着雨伞，灰色的天空下，清水莲的头发被雨淋湿了一大片，像一头落水的小狗。
“怎么不带把伞，我不是说下雨了吗。”戴梵用食指指尖把清水莲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旁，“忘记带也可以去店里买，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我不想让先生等我太久，下雨降温了。”清水莲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温热的青团，双手捧到戴梵眼前，“看，准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厨师端着一盘，我拿了先生爱吃的红豆沙咸蛋黄。”
戴梵和清水莲靠得很近，从门内往外看，错位导致的视觉差下的他们正在拥抱。
来找人的傅宴庭停下脚步，看着玻璃外的戴梵举起手，敲那个陌生男人的脑袋。
雨中、青团、拥抱，他们是在演偶像剧吗。
傅宴庭推开门时，清水莲正捏着青团凑近戴梵的嘴。
“快趁热吃，不要被里面的人发现了。”说完还防备地环顾四周，跟推开门的傅宴庭对上视线。
戴梵背对着门，就着清水莲的手咬了一口青团，口齿不清道：“他们又不会抢。”
绵密的红豆沙配上咸蛋黄和软糯的深绿色外皮，阴雨天带来的沉重感被驱散的一干二净，戴梵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拒绝清水莲的继续投喂。
“剩下的先放着，我出来很久了，他们要着急了。”
清水莲收回视线，把青团重新包好，放回口袋。他没有提醒戴梵有人在门那里，手帕纸把手擦干净后，他贴心地帮戴梵整理领结。
藏蓝色的领结让戴梵冷白色的肌肤更加显眼，衬衫下，宽肩窄腰，薄薄的肌肉不显眼，是不管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能撑起来的身材。
“进去让服务生给你倒一杯姜茶。”戴梵推开门，和服务生说明情况。
傅宴庭和清水莲对视没几秒就回到专属接待室了，他不想看两位卿卿我我，氛围奇怪。
与戴梵一起长大相伴十年的陌生人，异样的感觉在心底生根发芽，还没长大就强行连根拔起，彻底否决。
哥哥是不会和人恋爱的。
傅宴庭抿嘴，脚步飞快地逃跑。
前不久还信誓旦旦的和叶琛说自己只是想要站在戴梵身边的机会，现在真感觉到戴梵有恋爱的可能又破防接受不了。
接待室大门重重关上，刚量好尺寸的叶琛伸长脑袋往傅宴庭身后看，没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失望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叶琛：“别人都是助理等老板，哥也真是的，老板等助理。”
“助理早就到了。”傅宴庭没打算憋在心里自己苦恼，选择让在场所有人和他一样难受，“他们俩在门口拥抱，吃同一个青团，靠得很近不知道亲了没有。”他添油加醋，把想象中的画面一起说出来。
“哥哥不是那种人。”林逸打断傅宴庭想继续往下说的话语，不相信戴梵会在大门口和别人拥抱接吻。
“我都看见了。”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叶琛辩解，“看等一下怎么介绍吧。”
怎么会是真的，戴梵和恋爱这个词完全没有关联。对所有人温柔的外皮下，那颗坚硬冰冷的心也会为其他人融化吗？
叶琛想象不出配得上戴梵的人，成功证明傅宴庭想要所有人都一起不高兴的计划成功了。
一时间房间里气氛沉重，量身体数据的测量师站在角落不敢吭声，生怕自己工作不保。
“怎么都不说话。”戴梵领着清水莲来到接待室，“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助理清水莲，你们有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短短两句话让他们放下一半敌意，如果真的是对象他们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把人赶出去。
清水莲拿出工作手机，把二维码展示出来，“你们可以加我的微信。”
“这么说我们还没有加哥哥微信吧。”林逸开口，视线在戴梵手机上打转。
戴梵点头，“嗯。不过我其实不用微信，你们记我的电话吧，不急的事情发给莲就好，他会告诉我。着急就发短信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号码他稍后发给你们。”
戴梵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他很早之前确实有微信，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账号有很多人来加，且所有人都爱找他闲聊后就注销了。
社交一类的事情太复杂，注销后别人问他就报清水莲的账号，可以少很多麻烦。
经过层层筛选后，有他电话的人都是安全放心的人物，工作都发邮件，邀约有清水莲和下属一起做的行程表。戴梵只愿意接受面对面聆听诉求祷告，网络上的一切都会更加大胆放肆，披一层电子的透明外衣就可以说出以往说不出口的话。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清水莲看着好友栏里多出来的三个人，把戴梵的电话号码发过去。
“哥，你还没量尺寸吧。”叶琛招呼缩在角落里的测量师，让她过来。
清水莲拦住测量师伸出的手，熟练地报出戴梵的身体数据，“不需要测量，这个数据是一周前的，按照这个来就好。”
“嗯，按他说的做。”戴梵道。
测量师记录好数据，又询问了款式细节，拿出几本面料册摆在桌子上，“这里有我们店的面料，如果不喜欢可以定制新的。”
清水莲一来戴梵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吃前面没吃完青团，喝刚泡好的茶水，看清水莲和店员沟通细节面料。
身旁的沙发凹陷，傅宴庭坐到戴梵旁边，“哥哥，你这个助理哪找的。”
“散步的时候路边捡的，当时他就一点点大还是小孩子。没记错好像比你们小两岁？名字都没有，现在这个还是我取的呢。厉害吧，都是我亲自教的，别人想高薪挖都挖不走。”
戴梵真假混合，除去取名是原世界的经历，其他的都是系统配合剧情营造出来的假象。
“他也叫你哥哥吗？”
“不。”戴梵摇摇头，遗憾地说：“他只叫我先生，也不说你。脾气倔得像头牛，说什么也不肯改。”
傅宴庭的指甲陷进肉里，维持住云淡风轻的表情，“那还真是奇怪，我看你们关系很好以为他在私底下也叫您哥哥呢。”
戴梵想起小时候的糗事，打趣道：“他才不像你们，天天吵吵闹闹地跟在我后面和小鸡一样叫哥哥。”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好像叫过一回吧。”
傅宴庭竖起耳朵，询问：“什么时候？”
戴梵只是笑着看看他，没再说下去。
夜色浓郁，回忆模糊。
银色的月亮倾斜，吐出一口浊气。双腿夹住下面的脑袋，梦呓似的模糊声音从戴梵喉咙里飞出，他们两个人的脑袋都晕乎乎的，成年宴席上，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上位，往戴梵的酒里下药。
戴梵是中药后的飘忽，清水莲是被戴梵身上的香气以及嘴里细嫩的皮肉迷倒。
“哥哥…我的菩萨。”
清水莲幼兽般一路舔舐到戴梵艳红的唇瓣，晶莹的细汗滴到揉皱的床单上。
菩萨，请多怜惜我一点。
我做那食月的天狗，永远追逐，看您盈满则亏，层云环绕。
“哥哥，您喜欢我这么叫您？”熟悉的人，陌生的称呼，产生强烈的背德感，还没恢复记忆的戴梵真的把清水莲当成自己捡到的小孩，“别这样叫我……”戴梵声音颤抖，扭头避开清水莲的视线。
“那换一个。”清水莲恶意地在戴梵耳边吹气，“妈妈。”借助接吻传来的微弱药性，清水莲放肆的和戴梵一起胡混。
节制，约束，似乎都消失了。
忘却身份沉溺欢愉，信教的素食者没抵御住诱惑摘下树上的禁果，成为一头肉食动物。不过短暂的沉沦，只限一夜。在月亮的溺爱下，天狗咬住月亮的倒影，看倒满浓稠**的池水轻起涟漪。
“先生在想什么。”
清水莲送走店员，坐到戴梵另一侧。
“想到之前你叫我哥哥的时候了。”
“先生，您不要闹我，”这和暗示有什么区别？恢复记忆的戴梵比失忆的他多了百年时间，这期间又有多少次哥哥，多少次纵容。
傅宴庭等人看他们打自己听不懂的哑谜，不满地想说些什么抢夺注意力。
“哥，你知道佟云逸吗。”叶琛抢先开口打破奇妙的氛围，“他是佟树的私生子，现在不知道跑哪上班去了。”
戴梵点头，“知道，怎么了？”
叶琛故作神秘，“他是个精神病，最近被人拍到杀害学校动物，论坛上有人发他解剖动物的照片。”
“他从小在扭曲的环境下长大，做这种事情很奇怪吗。”傅宴庭靠在沙发上，“我记得佟路很讨厌他吧。”
林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一边没吭声，手里的平板页面停在鞋子那一页就不动了，眼神总是往戴梵那边飘。
“佟路在上周末和他见面了，在东街的一家咖啡店，聊什么复仇，祭祀之类的。”叶琛翻看手机文件，找到视频递给戴梵。
视频监控只有画面，不算高清的黑白监控里，佟路和佟云逸面对面坐着，眼里是完全不同的阴郁。
佟云逸对佟路说得不感兴趣，听一半打了个哈欠，机械地往嘴里塞小吃。佟路恨铁不成钢，站起来骂了佟云逸，转身走了。
两人不欢而散，监控也停在佟路离开店门。
“哥哥，你知道他们说的复仇祭祀是什么吗？”
戴梵反复拉动视频进度条，看他们对话的口型，“祭祀是下个月的佛母诞辰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复仇方面，应该是指我的父亲。”
戴梵戳了清水莲一下，让他继续说下去。
清水莲收到指示，缓缓开口：“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原版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某家犬吃的咋这么好，嫉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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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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