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拿错剧本了

“你在做什么?”

不远处低沉的男声透过飘落的叶片传来,将此刻还算平静的河面激起巨大的涟漪。

宁归砚丢了手中的石子,他拍拍手站起,眼纱已经重新戴回到他眼上,嘴角笑意淡淡,十分平静地将放在河道边的罗盘拿起,上面的指针还在转动。

“弟子有些口渴,饮些水。”

他一边说,嘴角也确实湿莹。

季宿白朝宁归砚手上的罗盘看去,压了压眼眸,将手中的剑一晃,剑身消失在身侧,随后他走近,距离宁归砚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低头抬手攥住了那只托着罗盘的白皙手腕。

“没带水囊?”

宁归砚微微抬头,目光向他那只被抓住以至于有些拿不住罗盘的手。

“忘了,”说着,勾着唇,手腕动了动,“师尊,你抓疼我了。”

他又挣扎了两下,季宿白忽然手一松,力道没有落点,宁归砚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两下,脚下被石子一绊,悬空的感觉就暂时占据了他所以感官。

季宿白伸出手,将人轻易地拉回来,青年的脸上还有不显眼的惊慌,撞到他胸膛的时候,不看那双眼睛便瞧出来了诧然。

宁归砚手指动了动,手臂上的温热和心跳消失,他抬目,瞧见季宿白勾了勾唇,但话可不好听。

“你似乎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听说半月前跟着门内弟子去清剿邪魔,在床上躺了数日,是疏于修习了?”

话大喇喇放出来,便是说宁归砚弱得别人一根手指都能应付几分。

可这嘲讽也不是第一次,宁归砚听着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心中隐隐有些共情季宿白。

若是他闭关时莫名多了个弟子,还不似他人说的那样有什么本事,一副病弱总是拖累的模样,谁也不高兴。

这样一想,宁归砚笑了笑,像是故意恶心季宿白,掩唇轻咳着。

“是弟子疏忽,只是半月前受了重伤,这几日又再添,时而心中恍惚,师尊见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恶心到了人,他看过去的时候,季宿白扔过来一水囊,侧过的下颌线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话却也没那么冷。

“既然身子弱,便就别喝那河内的水,要是再出了什么问题,可得让我好生操心。”

宁归砚似若没有听见他话里的意思,接过对方手里的水囊颔首,随后打开喝了两口,再递回去。

“多谢师尊关心。”

季宿白接过东西收入储物袋,也没再和宁归砚一来一回地试探,他瞥了眼宁归砚手中的罗盘,朝指针晃荡的方向注视。

随后又抬头看了看天,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忽然道:“天色也晚了,那些跑掉的怨魂在白日难寻,我们在此等待,入夜了,便分开行动,尽量在夜间解决完这件事。”

“是。”

宁归砚淡声答着,将罗盘收起,便也走到旁侧的树前,就地坐下闭上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夜色很快就沉了下去,宁归砚又将那罗盘拿出来,此时晃动的幅度小了很多,指针指示的方向也渐渐清晰。

他抬眼,不见刚刚还在这里闭眸养神的男人,但也没放松心情,犹豫了一会后起身,随着罗盘的方向过去。

驱除怨鬼身上的怨气是修仙宗门必修的课程之一,因此宁归砚哪怕只是读那些入门的书籍,都能知晓一二,便也能解决一两个小鬼,况且跟着季宿白久了,竟然也不怕那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宁归砚没走远,在三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从储物袋内拿出驱魔灯,沿着灯盏的痕迹跟随光亮追随去。

他在一处山洞前找到了两只小鬼,洞内是已经死掉的羊,想必是那日两人放跑的那群,倒了霉,被小鬼缠上,活活吓死了。

洞内的腐臭味道很重,显然是已经死了一些时日。

宁归砚警惕起来,他从天一山藏书阁的书中得知,怨鬼这东西,沾了血腥便是一脚踏入了邪魔的路子,身上沾的血越多,越是难对付,若是杀了人,便是是魔了,那样就再难转世。

宁归砚身上的活人气息没有遮掩,刚靠近洞内的东西就扑了过来。

他抬起手握住自己的法器去挡,几次下来将两个小鬼制服,随后给他们驱散了怨气放归。

准备出山洞时,宁归砚瞧见洞内羊身下的血迹,眸光一动,收起法器,走到内里抓起一块石子,石子尖利,往手上一划,便顷刻让血液往下涌。

他走出洞,手没将伤口捂住,即便脸疼得煞白,还依然往前继续走,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显眼的标记。

走了大约半刻钟,宁归砚扯下手臂上的布料,将伤处包扎好,他垂眼看向距离他仅仅只有三步的悬崖,弯了弯唇,将那枚黄玉往下一扔。

等了数息之后,宁归砚转身,唤出法器,结印设阵,在此地弄了个大动静。

他脑子还算好使,那庄府为徐娘设下的囚魂阵法,还有姓刘的骗子给张大壮的符篆,多多少少都能让他了解一些东西,因此此刻将周围一些小小的怨魂唤过来,倒也不是难事。

阵落下后,宁归砚走到悬崖边,眉头一挑,骤然跳了下去。

这崖虽然不深,但对于一个伤未痊愈再添新伤,并且还被一群怨鬼围攻的人来说,也有些难搞。

宁归砚虽然只是略懂皮毛,但也知道怎么用法器,下坠的过程中将法唤出插入崖壁边缘,随后晃着身体,朝一边的断枝跳过去,三下除五便落了地。

他拍拍身上沾上的树叶和枯枝,拉了拉身上被划破不堪入目的衣衫,皱了皱眉却没换一身,而是将长剑横在身前,以剑为阵,设立了一个聚灵阵法。

那枚徐应给他的扳指被拿出,里面流转的雾色在吸食灵气后渐渐浓郁。

宁归砚唇角弯起,将扳指放在手心画下一串符文,随后剑身为阵的区域内,在引入了一丝魔气后,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淡色顺着扳指钻入手心,很快就让手臂伤处冒出了黑色的纹路。

纹路不深,但也看起来可怖。

术法结束后,宁归砚吐出一口血,他转动手心的扳指,暗道徐应是个狠人,在这扳指里藏了那么多魔气,也不怕那被关在里面的魂魄被冲散。

他收起东西,心情尚好,抬手在手臂上侧的经脉上重点几下,保证身体内的魔气不会继续扩散到五脏。

做完这些,宁归砚深吸一口气,手臂的颤抖让他恰好将罗盘一抖扔在了地上。

这周围的生灵可都看见了,它自己掉的,不是我丢的。

上空忽然传来鹰叫声,宁归砚听着抬头,暗了暗眸子,心中一紧,朝山的外围去了。

他手上执着火折子,在记忆中的路清晰浮现——徐应给的那地图好用,上面刻了阵法,画的可不止是瀛东的粗略地图。

一直沿着水路行至山底边缘,再朝旁边走上一会儿便能出了这座山,再往北去,便是缷城,那地方不似廿城,找个人不容易,宁归砚一开始便想去,只是被人绊住。

他一脚往前踏几步,却忽然停住,仰起头听着夜色中的风声,遽然转身就地蹲下来,随后摘下眼在河道中清洗了一下,绑在了手心的伤处。

宁归砚低眉,微微凝住神,手中灯火将河面映照,火光下倒影出一双墨色的,浅淡的,少了情感变化的眸子,先前的黑色就像忽然沉入死水的石子,悄然无息了。

心中讶然一番,宁归砚闭了闭眼,再次投目观察去,还是那样一双能让人堕云雾中的墨灰色眼睛。

与现实世界中的眼睛一模一样。

宁归砚呼吸重了重,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他坐在一旁的石块上,低头摊开那只受伤的布满黑纹的手,心中暗自思忖。

所以徐应和季宿白看见的眼睛,是这个颜色的,所以才显得惊讶,可他们在惊讶什么,是觉得这眼睛颜色奇异,还是... ...

徐应给他的那句话也足够令人怀疑,是不是和他的眼睛有关系。

而且他想离开天一山的信息几乎是明牌亮在季宿白面前,两人没有捅破而是保持着计较,甚至于对方还监视着他,很难不把这两者关联起来。

能让季宿白怀疑并且留在身边以防万一的——和魔族有关?

宁归砚叹一口气,闭了闭眼。

本以为拿的是男二的剧本,跑了就跟他没关系,没想到拿的有可能是魔族卧底的剧本,怕是出去了,也可能被魔族的那些人堵住。

而且他手里没有任何信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保不准被杀人灭口。

“啧。”

左思右想,天一山倒是个安全的地方。

树叶簌簌落下的声音渐快了,头顶的鹰叫声嘹亮,宁归砚抬头看了看,压低唇,抬手在手心捏诀施咒。

手臂上的魔气被排出一些,但他灵气有限,魔气深入经脉,也只让手臂看起来好了一点,虽然身上带有林自潜给他的保命的药丸,也能辅助彻底驱除魔气,但宁归砚可不想浪费了。

他低眸咬了咬唇,将手上的绑带解开,嘴角微微笑,火折子映入那双都是算计的眼眸。

天一山嘛,修仙的人寿命长,这山这水,他应该还有得看,也不急于早早就离开了。

看腻了那风景再走也不迟。

手中的绑带随着风飘逸去,坐在石块上的青年在头顶的鹰飞过后,两指击在胸口,无声无息晕了过去。

数息后,上空盘旋的黑鹰落在宁归砚身侧,细长的爪子将宁归砚的腰一抓,它将人往空中带,没多久人就落入了半空隐匿在树顶的男人怀中。

季宿白低眸,目光在这位大弟子脸上逡巡而过,半晌皱了皱眉,带着人消失。

我们小宁还是爱惜生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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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拿错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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