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依抬头，看见纪时泽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个子很高，校服外套随意地披在肩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黑色的发丝遮住了眼角的锋利，却掩饰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戾气。
他懒散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淡得像是扫过一群垃圾，漆黑的眼瞳里映着窗外的光，带着一丝不耐烦：“欺负一个人很好玩？还是说，你们想找我？”
李思雅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纪时泽，我们、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纪时泽挑了挑眉，嗤笑一声，目光冷冷地扫过她，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笑够了就滚。”
李思雅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垂下头拉着人匆匆离开了。
秦依依站在那里，看着纪时泽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走得不急不缓，修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后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秦大小姐也有今天？”他的语气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刻意的揶揄。
秦依依抬起下巴，眼神里透着她一贯的不服气：“用不着你管。”
纪时泽站在那里，微微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打量一只逞强的小猫。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挺能装。”
说完，他弯下腰，干脆利落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秦依依本能地想挣扎，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她下意识地瞪着他：“我自己能起来！”
纪时泽一脸不耐，目光扫过她灰扑扑的外套，淡淡地皱了皱眉：“你这样叫能起来？站得跟风一吹就倒的小纸片似的，还逞什么强？”
秦依依被他这话说得脸微微红了，但倔强依旧：“我站得稳！”
纪时泽懒得理她，松开她的手，随手拍了拍自己校服裤子上的灰尘，语气带着点嘲讽：“行，你稳。”
说完，他转身走开，宽大的校服外套随着动作扬起一个弧度，像是不经意间划破了风的冷硬，带着少年特有的漫不经心与疏离。
秦依依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心跳却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但话还没出口，目光就不自觉地追随着他挺拔的背影。
她咬了咬嘴唇，微不可察地低下头，手指捏紧又松开，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多管……闲事。”
秦依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迈步走进教室。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一片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所有人的目光里。
教室里的嘈杂声渐渐变小，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人故意发出一声轻笑，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与嘲讽。
秦依依无视那些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骄傲神色，像是一副小小的铠甲，将所有刺来的冷嘲热讽挡在外面。
“真稀奇啊，”靠窗的男生故意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声音里带着点嘲弄，“秦大小姐居然还能回来上课，心态真是好得很啊。”
周围的人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些刻意的揶揄。
秦依依顿了顿，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男生，唇角微微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怎么，难不成我不来，你还要铺红毯请我回学校吗？”
男生脸上的笑容一僵，周围的笑声一下子安静了。秦依依收回目光，拖开椅子，动作一气呵成，坐了下来。
她的手轻轻放在桌面上，指尖微微发凉，但她依然保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窗外的风吹进来，发丝在她耳侧飘动，她侧头看向窗外，假装那些议论声和注视都与自己无关。
方清越坐在前排，一直没有抬头，手里的笔划过纸面，动作流畅而专注。直到秦依依坐下，周围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他才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秦依依正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白色的外套微微沾了点灰尘，原本干净的衣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她的侧脸依旧带着一股倔强的骄傲，让人看不出一丝狼狈。
方清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课本，神色依旧平静。
“叮铃——”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
这节课是数学课，秦依依趴在桌上，看着黑板上飞速写下的公式，眼神逐渐涣散。她本来就不擅长数学，更别提今天的状态，她几乎听不进任何东西，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停下讲课，视线落在秦依依的方向：“秦依依，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秦依依一下子僵住了，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什么？”
“第三道题，来解一下。”老师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还是说，你今天根本没在听课？”
窃笑声从教室角落里传来，有人低声嘟囔：“真够丢人的。”
秦依依攥紧了裙角，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她盯着黑板上的题目看了半天，连数字都开始模糊了，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数字仿佛在她眼前跳动，像是一场解不开的噩梦。
教室里一片安静，安静得连座椅挪动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还不会？”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
秦依依攥紧了裙角，正要咬牙硬撑，桌上一道轻微的风吹过，翻开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说是破旧，只是对于秦依依来说，笔记本的纸张微微泛黄，边缘也有些卷翘，看起来已经被翻阅了无数次。
可里面的字迹却依旧干净利落，一丝不苟，每个公式和注解都整齐地排列在格线之内，像是刻意被人精心维护过。
是方清越的笔记本。
他的手指随意地拂过纸页，动作轻飘飘的，和他本人一样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他坐在前排，侧脸映在窗外投进来的光里，五官清隽，眉骨微挑，戴着一副薄框眼镜，挡住了眼神里的凉意。
方清越没有回头，手还拿着一支笔，轻轻地指了指笔记上的一行公式，语调平静得仿佛只是提醒空气：“第二步，重新看一遍。”
秦依依愣住了，抬头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帮她。但方清越只是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的作业上，仿佛刚才的举动不过是随手做的一件小事。
他的神情冷漠又疏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秦依依咬了咬嘴唇，手指微微发抖，沿着笔记本上的提示磕磕绊绊地解出了题目。
“……算是勉强答对了，坐下吧。”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敷衍。
秦依依坐回座位，心跳依旧没有完全平复。她忍不住再次看向方清越，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背影上停了一秒。
方清越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笔记本轻轻合上，修长的手指划过封面，随即翻开下一页，动作平静又自然。他的侧脸沐在窗外透进的光里，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戴着薄框眼镜的眉眼干净又疏离，让人觉得一切都远在云端，不可触碰。
秦依依低头看着方清越的笔记本，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明明是在帮她，却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个人，未免也太冷漠了些。
”叮!检测到任务目标方清越的踪迹，建议宿主尽快行动。”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课铃声响起时，秦依依故意磨蹭到最后。她看着方清越收拾书包的动作，每一下都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
“喂。”她站在他桌前，昂着下巴。
方清越抬眼看她一眼，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有事？”
“笔记......”秦依依咬了咬唇，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谢谢。”
方清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收拾东西，语气依然淡漠：“不用。”
他起身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秋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秦依依的发梢。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些许迷茫。
方清越。
特招生，全校成绩第一的学霸，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清冷又严谨，跟她这种吊车尾的“问题人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清越这样的性格，规矩、冷漠、毫无破绽，想让他乱了分寸，出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系统还让她……
“宿主已选择方清越为主线任务，纪时泽降为支线。”
“主线任务一：阻止方清越参加市级物理竞赛。完成可获得资金5w，健康值2%”
“主线任务二：获取方清越恶意值，恶意值可以兑换健康值或者资金。”
“支线任务（纪时泽）：请宿主自行探索。”
等她收拾完，天已经黑了大半。
秦依依抱着书包走在小巷里。
路灯忽明忽暗，在地上拉出斑驳的影子。秋天的风裹挟着**的落叶气息，吹得她头晕。
“好冷。”她抱紧了手臂，步子迈得更小了。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几声猫叫划破夜色。她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清越站在路灯下，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月光落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依依愣了一下。这个时间，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早就走了吗？
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几个男生从巷子另一头走来，为首的是班里出了名的混子单城。看见方清越，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这不是咱们班的特招生吗？”单城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大晚上的还在看书？不愧是学霸啊。”
方清越合上手里的书，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别这么冷淡嘛。”单城走近几步，“听说你这次月考又是年级第一？难怪老师们都这么喜欢你。”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方清越手里的书。
方清越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他的声音依然很轻：“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单城挡在他面前，“咱们聊聊天呗？反正你一个人住，你家里人不是在医院吗？也没人管你什么时候回去吧？”
“还等着你拿奖学金去交钱是吧？”
秦依依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她知道单城他们一向看不惯方清越，觉得一个穷学生凭什么考第一。
可方清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仿佛这些言语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又不说话？”单城嗤笑一声，“平时在老师面前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方清越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让开。”
“让开？”单城咧嘴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靠成绩混进来的穷...”
“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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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坏蛋的第二天（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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