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桑前脚回到弟子居,后脚就有人回来了。
来者穿着鹅黄色的锦服,眉清目朗,神采英拔。
这颜色正显少年气,看着极容易亲近。
少年见到祈桑,只诧异一瞬。
他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从逍遥旧梦中醒来的。
“交个朋友呗?晋州万宝阁,沈纨。”沈纨伸出手,笑容爽朗,“纨绔子弟的那个纨。”
万宝阁,天下第一阁。
灵器灵兽心法,只要是不违背道德的东西,万宝阁都卖过。
每日吸金无数,是当之无愧的全国第一首富。
祈桑隐约听过万宝阁的名头,却没旁人那么趋之若鹜。
“我叫祈桑,裕州人。祈愿的祈,桑蚕的桑。”
沈纨特别自来熟,听到祈桑名字后露出兴奋的表情。
“你们那是不是有个祈桑舞?听说今年贺神祭祀,跳祈桑舞的人可好看了,可惜我没能赶上。”
祈桑揉了揉鼻子,“也还好吧……”
就是我跳的。
沈纨思维很跳脱,下一秒就换了话题。
“你回来多久了?第一个醒,顾仙长也找你了吧?”
沈纨说的是顾程镜,顾沧焰在祈桑醒后不久就走了。
某种意义上,祈桑也被“顾仙长”拉着说了好一会话。
祈桑半真半假回答了这句话。
“我刚回来,顾仙长也叮嘱了我许多。”
沈纨三言两语间,两人的关系便被拉近。
待有其他人回来了,两人才各自告别。
祈桑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沈纨已经与甲房的人打成一片。
不少人对他的态度,讨好大于亲近。
沈纨看出他们的虚情假意,却丝毫不在意。
商人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人脉。
原星岫是最后一批回来的,表情算不上好。
见到祈桑,浑身上下才骤然放松了下来。
两人结伴回到丁房,里面空出了很多房间。
祈桑说:“不知道明天的试炼内容是什么,希望我们俩都能过,一起进入天承门。”
这句话中的“一起”似乎触动到了原星岫,他哼哼两声。
“那当然,本少爷是谁,三岁背诵千字文,五岁就能挥笔作诗……”
祈桑笑着打断他,“你就骗我吧,阙镇所有人都知道,原府少爷写诗最烂了。”
原星岫背过身,语气郁闷。
“行吧,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我写的诗烂啊。”
祈桑乐不可支。
“一朵两朵三四朵,掉进水中被冲走……原少爷,谁教你这么写桃花的啊?”
原星岫闷不做声,表情纳闷至极。
“我就写,我就乐意这么写!”
“好吧好吧。”
祈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要早起呢,早点休息吧。”
所有人都结束考核后,一名弟子拿着名单让他们登记名册。
祈桑回答着上面的问题,起初毫无犹豫,下笔飞快。
直到填到某一行时,他握着狼毫笔的手一顿。
随后收敛神色,再次下笔。
只是一笔一划,要比先前郑重许多。
*
掌门殿。
顾沧焰看着桌上的名单,不甚在意地放在一边。
这里面,最终能有几人顺利进入天承门?
处理完两本公文,顾沧焰突然想到什么,重新拿过那一大份名单。
凑巧,他要找的人就在最上面。
顾沧焰拿起最上面那张,仔细翻看后挑了挑眉。
——祈桑的家境,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许多。
想到谢亭珏千八百年来,头一回对谁比较特殊。
怀着看好戏的心态,顾沧焰把祈桑那份名单送到了谢亭珏那。
变成纸鹤的名单飞过重重屋檐,落在了浮雪殿的桌案上。
收到名单后,谢亭珏随意地敲了下纸鹤,名单就浮空摊了开来。
看清上面的名字,谢亭珏散漫的神色瞬间消失。
名单上的信息很详尽。
【姓名:祈桑。
年龄:十七。
祖籍:裕州阙镇,桃花村。
亲人:无父无母,唯一的兄长萧彧,于去年末冬逝世。】
谢亭珏的目光落在纸上某一行,脸色微变。
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危险,最终久久不语。
【婚配:亡夫于去年末冬逝世,婚一载,相识十七载。】
相识十七载,又同样是去年末冬去世。
谢亭珏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明明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件事。
入了仙门,凡间的一切,就都再无瓜葛了。
可心中那股无名的火却愈烧愈旺。
——这份无名的火不是对着祈桑,而是对着那位素未谋面的萧彧。
在凡间许多地方,断袖已经是不可言的禁忌,遑论他们还是亲人。
哪怕祈桑年轻,不懂个中禁忌,他那位哥哥还能不懂吗?
如今祈桑才十七,天性善良,至纯至真。
会走上这条“歪路”,必然是被那位居心不净的兄长欺骗了。
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竟还将祈桑哄得心甘情愿的。
……总之,必然可恶至极。
谢亭珏没有在意自己心中那点异样的情感,只当是心疼祈桑命途多舛。
可是他忘了——
他从不是什么慈悲大爱的圣人,又怎会因为一段文字而怜惜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
*
第二日的试炼开始。
掌门没有来,来的是更少出现在外人面前的霄晖仙尊。
望着高台上的谢亭珏,原星岫与祈桑窃窃私语。
“每一届的大选天承门都这么重视吗?先是掌门,然后又是仙尊,我都有点压力了。”
祈桑小声回答:“你放心,仙尊人可好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会知道?”
怕被别人听见,祈桑更靠近了一点原星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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