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魔教妖女

尤遥被南风翊带回去藏在了一处峭壁上的山洞里,而后南风翊给她解完穴就直接消失了!她只来得及冲他的背影含糊骂了几句,就眼睁睁看着他转瞬不见。

这人有病吧?!中了两掌后又疼又气的尤遥这会儿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哆哆嗦嗦地摸出随身藏匿的救命良药,回春丹?不行,还没到这个地步,悬丝蛊?也不行,不能浪费在这,一番挑挑拣拣,勉强治了伤吞了药,缓了缓神,就借着月光扶着洞壁摸索着找个能躺下的地方,疲累地缩成了一团。

到了第二天,尤遥又是被脖子上的痒意惊醒的。南风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伏趴在一侧,垂首凑往尤遥脖颈处嗅闻,像只发现落单人类后好奇而冒昧的野生动物,但尤遥对上他那堪称垂涎的眼神,疑心他是不是想咬自己或是想吃自己一口。

南风翊的强大和疯癫毋庸置疑,可或许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他美强惨的命运与结局,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未对她表现出攻击性,尤遥虽然满心防备与警惕,却没有强烈的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和惧怕感,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又为什么要把她掳过来?

她推开南风翊的脸,挣扎着坐起身,因压抑着怒气,表情和语气都是冷冷的:“南风翊,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南风翊仰头时那一双纯然得看不见一点杂质的眼神。

要不是昨晚见识了他的可怕,现在她还真以为这是只伤痕累累后跑回来的家养大猫。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尤遥语气更差了,害她受伤,还被迫跟跟着他一起成了被追杀的亡命之徒,现在看他那无辜样儿,她都恨不得毒烂他那张高岭之花的脸!

南风翊还是没有说话,他觑着尤遥的脸色,跟着直起了身,也不知道他藏哪儿了,突然就捧出了一把用叶子包好的果子,颇为讨好地递给了尤遥。

尤遥耐心告罄,一把拍掉了果子,厉声道:“我问你话呢!”

南风翊顿时不知所措,他的表情明显慌乱起来,手还维持着递过来的姿势,身体也是僵直的,怔愣了片刻,才偷偷瞟了尤遥一眼,然后低头小心地把散落一地的果子挨个捡了起来。

他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衣服上或大或小的划痕露出了深浅不一的伤口,虽不见血,可露肉露骨的狰狞伤口直叫人倒吸一口凉气,显出另一种冲击力极强的惨烈来,配上这副迷茫无助的表情,居然有种凄惨可怜的脆弱美。

可尤遥不吃这套,她突然发难后冷眼瞧着南风翊的神情和动作,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测。她像招小狗一样对南风翊勾了勾手,放缓了声音哄道:“你过来。”

南风翊看到她脸上由阴转晴,果子也不捡了,巴巴地又凑了过来,手上拿的那几个果子还知道往衣服上擦擦再递给尤遥。尤遥随意接过来放到一边,嘴上不停,“你现在是傻子还是哑巴?听得懂人话吗你?”手上也没停,她试探性摸上南风翊的小臂,见他没什么反应,又顺着往他的手腕上摸,想给他号号脉。

她的动作很轻柔,说话的内容不好听,可语气又是亲昵调笑的,听不出一点恶意,南风翊被迷惑,迷迷糊糊地就让她一路摸到了手腕,可不等尤遥摸上脉,南风翊像突然惊醒了似的,开始挣扎起来。

他挣扎的力度并不大,以他的武力值,真反抗能把尤遥弹飞,现在闹出来的那点动静就跟玩儿一样,只是让尤遥没办法好好诊脉而已,尤遥心跳得厉害,见碰了南风翊的命门都还能安然无恙,胆子又大了一点,她夹着嗓子哄:“我给你看看伤嘛,你乖一点啊。”

居然真有用,南风翊安静了下来,他乖顺的样子像历尽辛苦后终于摘到手里的一株雪莲,既让人因为得之不易而小心翼翼,也让人滋生出一点摧折毁坏的阴暗**。他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着,面容苍白,眉目如画,尤遥挨他那么近,几乎快贴上脸了,也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呼吸,要不是摸到了微弱的脉搏,还真以为是什么仿真的假人。

皱着眉的尤遥还没号出结果,安静了片刻的南风翊又开始闹了,习武之人被捏住命门也许就就跟猫被拎住尾巴一样,即使不含恶意,那种被威胁感也立刻催使着他们应激反抗,尤遥又夹着嗓子哄了几句,另一只手还给他顺了顺背,再次换来了南风翊片刻的安静,如此几次后,刚摸着头绪的尤遥逐渐耐心耗尽,又有意试探南风翊的底线,于是在下一次南风翊动作稍大的挣扎中,她带着积攒的情绪,给了南风翊一巴掌。

这一巴掌并不重,与其说是泄愤,不如说是羞辱。南风翊现在明显不正常,尤遥要看看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能忍她到什么程度。

她屏着呼吸攥着暗器,紧紧地盯着南风翊的反应,作为连云宗的天之骄子和后来震慑江湖的魔头,南风翊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抽过脸,他呼吸急促,始终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血色,盯着尤遥的眼神里既有迷茫,又有委屈,还有一点生气。

尤遥被他看得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即使是现在这个非正常状态下的傻子南风翊,只带了一点气盯着她,都让她有种被大型猛兽当成猎物的危机感和压迫感,可没办法,她这人就爱找死,根本控制不住啊!

南风翊抿着唇盯了她几秒,就别过脸起身准备离去,尤遥见他要走,身体比脑子快,一把扯住他的衣摆,“你不能走!”

被扯住衣摆的南风翊好像也被扯掉了脑子,忘了自己会飞,他脚步不停,拖着尤遥往前走,尤遥赶紧挣扎着起身拉住了他,毕竟这洞就这么大,再多拖几步就到洞口了!

被他拉住的南风翊走是不走了,但一直推她的手,跟小孩儿闹脾气似的,不让她碰。尤遥这会儿身上还痛呢,可也顾不得了,怕南风翊把她扔在这自生自灭,于是忍着痛拉他的手,被挣开后又抱紧他的腰,就怕他突然跑了,嘴上不停地“好哥哥,别跟我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着给你看病呢”之类地哄着,又是甜言蜜语又是装可怜,总算给这祖宗顺好了毛,手腕给摸,也不挣扎了。

尤遥过了这关,心里有了底,又对他那奇异的身体状况好奇得要命,于是干脆一气儿哄着他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查验,甚至连衣服都要脱了给她看经脉走向和伤口情况。

这自然又费了一番功夫,这傻子不管怎么哄都红着脸不肯让她扒衣服,最后尤遥骑在他身上又给了他一巴掌,抱着他哄了半天,才扒下了他的上衣。

就这么费心费力了一上午,尤遥最后弹了一下从南风翊头顶抽出的银针,颇为自得地舒了口气。

虽然动了伤口耗费了好大的力气,但她敢说,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了解南风翊如今的状况了!先不说南风翊给不给看,真有大夫愿意给他看病,也不可能看得明白,因为南风翊根本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了一种世间罕见的蛊,这蛊与她身上的蛊同宗,且都失传已久,除了川乌婆婆和药王谷的那位神医,其他医者或许听都没听过,而以南风翊现下糟糕的情况,就算去找那两位也已经来不及,无意碰上她这个追溯研究此类蛊毒多年的熟手,算他走运!

好消息是她有一半的把握能替南风翊解蛊,坏消息是凭她俩凑不齐解蛊所需的材料,不好不坏的消息是南风翊应该是活不过半个月了,能撑半个月的前提还是他不用武功。

再乱用内力打架的话,死亡时限还得再减,如果过两天还闹出和昨晚一样大的阵仗,估计隔两天尤遥就能给他收尸。

因着南风翊大限将至,也清楚了南风翊找到她、渴望她的血,都是由于他体内那只血蛊感应到并想吞掉她体内那只大补的毒蛊,他如今被蛊虫控制,少有清醒的时刻,行为动作归于本能,虽被蛊虫影响掳走了她,却并不知道怎么吃掉她的蛊,只一味顺着本心嗅闻挨蹭,尤遥如今对他来说可能就相当于一块散发着甜味儿却吃不到嘴里的糖,他凭本能占着护着,却根本不明白给她带来了什么。

这样一想,虽然还是很气,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气了。对将死之人,她还是可以稍微宽容那么一点点的。事已至此,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养好伤,在南风翊死之前赶紧逃走,避免被追杀他的人牵连。

想通后,她也不对着南风翊吹鼻子瞪眼了。她推了推南风翊,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饿”这个字南风翊能听懂,他又把那几个果子捡回来捧到了她的面前。

尤遥有点嫌弃,这果子顶多当个零嘴儿,要是真当饭吃她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但她知道说太复杂的南风翊也不明白,于是她爽快地接过果子啃了起来,顺便也塞了一个到南风翊嘴里,两个人对着啃,带回来的果子很快就剩一地的核,啃完后尤遥立刻又推了推南风翊,大声道:“饿!我要吃肉!”见南风翊愣愣的的,尤遥趴在他耳边强调,“肉!听见了吗!”

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反正是飞出去了。

尤遥这时才得空好好看看现下的容身之处,这个山洞十分特别,洞内至少有能横塞四五人、竖塞两人大小的空间,直起身也不觉得闭塞拥挤,看的出是收拾过的,地上铺了干草,清爽干净。再探头一望,洞外一棵蜿蜒舒展的迎客松既是洞口的天然屏障,也是从上头悬崖边飞下来的借力点,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再往外探一点放眼远眺,绿海连绵,群山静默,便是此刻化身一只鸟,她都要疑心自己会不会脱力坠下,粉身碎骨。

她要是一个人被留在这儿,必死无疑,可如果劝他换了地方,被追杀他的人找到,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不等尤遥思考出办法,飞身回来的南风翊已经略显焦急地把她带进了洞里。他展开双臂挡在洞口,憋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蹦出了两个字,“危、危险!”

尤遥伸手去拿他拎在手上的兔子,嘴上调侃道:“呦,不是哑巴啊?”

见她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南风翊只能提高音量又强调了一遍,“危险!”他板着脸装出唬人的模样,可那清澈的眼神暴露了他此刻空空如也的脑子,不仅毫无威慑力,甚至让尤遥觉得他更傻了。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只兔子的吃法,根本不想搭理这傻子。

南风翊跟她说不通,只好跟在她身后,被她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帮她汲水,一会儿帮她生火,一会儿替她剥兔皮,乖乖看着她用自己藏在这里的那柄名动天下的本命剑,将兔子捅了个对穿,串到了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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