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向总，今天是周三，你们俩不上班吗？”
沈寒山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有些无奈地捏住眉心，看着今早卡着上班时间到自己办公室，现在仍然没有半点离开意思的两位好友。
“哦我那儿今天不忙，你呢老向？”
“我那儿今天也没什么事。”
两人一本正经地关上手机，将笔记本电脑推远。
如果不是眼神还时不时控制不住地往屏幕上飘，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你俩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沈寒山不解，这俩家伙放着自己公司里好好的总裁办公室不待，拿自己这儿当咖啡厅呢？
“今天不是诺来上市，我们俩这是怕你紧张，特地来陪陪你，嘿嘿。”
严飞说完，用胳膊杵了杵向贤齐。
向贤齐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哥们儿这不是怕你紧张吗哈哈……”
虽然这俩人演技确实很差，但沈寒山知道他们总归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也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你们想待就待吧，但我这儿中午可不管饭。”
“不用你管，中午我俩请你。”
三人笑着打趣了几句，就又埋头沉浸到各自的工作中。
说是怕诺来第一天上市沈寒山紧张，但几个人心里都清楚，就算诺来什么都没有，光凭徐茂文的名字，今天都得涨疯。
果然，九点半开市时间一到，早就等不及了的股民们便迫不及待地买入。
诺来的股价像坐了火箭，短短一上午涨幅便上窜了近40%，离涨停只差一步。
这可忙坏了沈寒山，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向他表示祝贺的。
严飞和向贤齐近水楼台，是首先道喜的。
接下来，一些关系不那么亲近但还算说的上几句话的朋友也或打电话，或发消息地问候了一波。
好不容易忙完一阵，熬到了中午休息，三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期间，严飞跟向贤齐时不时挤眉弄眼。
沈寒山就知道，他们俩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有事要说。
只是他没想到这俩人这次居然这么能忍，从早上人到中午，又从中午憋到下午，快到下班时间了，才试探着开口。
“沐一今天没给你发消息吗？”
“终于憋不住了？”
沈寒山放下手里的笔，“怎么，你俩今天是来给他当卧底的？”
“怎么可能，你把兄弟当什么人了，”严飞到他办公桌前坐下，“我们这不是怕你俩今天万一见面会尴尬嘛，而且虽然都是兄弟，但你跟他对我俩来说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啊？”
虽然以前都是好兄弟，但贺沐一到底出国待了六年，这六年从大学到相继接手家里的公司，他们是跟沈寒山一路陪伴着走过来的。
虽然贺沐一这些年对沈寒山的情意，他们看在眼里也很动容。
可如果非要二选其一，严飞跟向贤齐还是更关心沈寒山的想法。
但凡沈寒山对贺沐一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作为兄弟，他们当然乐意帮忙撮合，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只要沈寒山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他们就只能对不起贺沐一了。
“我有什么……”
沈寒山本来想说我有什么好尴尬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兄弟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而且现在好像还搞得人尽皆知了。
好像确实有点……嗯，尴尬。
沈寒山看着他们满脸真诚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他今天真的没有联系我，你们要是还不放心，要不继续跟我，一起去我家吃晚饭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两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好啊！”
“正好我想你家大厨的手艺了！”
沈寒山无奈揉了揉眉心，提起外套，“走吧。”
三人开车到家的时候，天才只是微微擦黑。
沈寒山觉得，这个时候，老沈应该还在跟球友打高尔夫，刘女士跟小姐妹们的下午茶应该也还没结束，家里可能只有沈远霄一个人。
然而刚把车开进院子，就发现车库里好像有点热闹。
严飞和向贤齐紧随其后把车开进来后，也发现了。
一下车就问，“你家今天有客人？”
“不知道,”沈寒山看着车库里两辆陌生的豪车摇摇头，“可能是我爸的球友吧。”
严飞点点头，心说那就好，只要不是贺沐一，是谁都行。
三分钟后，六个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沈寒山要服了自己的运气。
好消息，确实不是贺沐一。
坏消息，是江别。
严飞跟向贤齐对视一眼：好兄弟桃花太多是一种什么体验？
在场六个人，五个人都暗怀心思，只有唯一单纯的大男孩张聪傻乎乎地呲牙，“好巧啊，寒山哥，又见面了。”
沈寒山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他好像是沈远霄那个前桌，上次去学校的时候见过一面。
点头朝他笑笑，“你好，你们来找远霄玩吗？”
虽然嘴上说着你们，视线却一点也没往江别身上瞟。
其他几个人都觉得现在气氛尴尬坏了，偏偏张聪大脑缺根弦的家伙一点没意识到，嘿嘿一笑。
“对啊，寒山学长你投资眼光也太厉害了，我们都想过来沾沾仙气儿。”
江别跟着点点头，“还没恭喜学长，诺来上市成功，学长眼光一如既往地毒辣。”
自从上次期中考试后在沈家吃了那顿饭后，他已经许久未见沈寒山了。
就算再迟钝，江别也发现了，学长好像在故意躲着自己，就连沈远霄，也在有意无意地回绝自己想跟他一起回家的暗示。
“谢谢。”
沈寒山礼貌道谢，却什么也没多说。
张聪左张右望，总算发现了气氛不对，但他倒也没往别处想，只是以为沈寒山带着向贤齐跟严飞一起回来，是有正事儿要商量。
于是好不容易机灵了一回，揪揪江别的袖子，“班长，寒山哥他们应该有工作要聊，我们就先回去吧。”
江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张聪走了。
他们刚走，沈远霄赶紧解释。
“张聪崇拜哥哥，想跟我回家看看，江别也要跟着，我不好意思拒绝。”
“没什么，你跟同学们好好相处也是应该的。”
沈寒山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虽然他现在看见江别有些尴尬，但换个角度想想，江别既然喜欢自己，那不就意味着对沈远霄没有兴趣了吗，既然如此，让他们就当朋友也不错，省的他天天为沈远霄提心吊胆，担心他被人占便宜。
沈寒山都快被自己“舍己救弟”的大义行为感动了，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清来电提示后，沈寒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怎么能忘了呢，作为万人迷，江别也就只是沈远霄裤下之臣里的N分之一。
现在不就是，一个江别移情别恋，贺沐一马上凑上来了。
尽管很不想，沈寒山还是无奈地按下接听键，强装淡定，“沐一?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说“沐一”，客厅里其他三个人全部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向贤齐跟严飞对视一眼，心说：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沈远霄则默默咬紧了下唇。
沈寒山的位置略微领先他们一步，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暗流涌动，只专心跟贺沐一打着电话。
“嗯”
“啊这……”
“那好吧。”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寒山态度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严飞和向贤齐暗道不好，刚要发问，却被沈远霄抢了先。
“哥哥，怎么了，是贺先生找你有什么事吗？”
另外两人也支棱起耳朵。
沈寒山显然觉得贺沐一刚才的借口太过刻意。
“他说昨天来的时候把一把钥匙落在我们家沙发上了。”
完了口气走到沙发旁，果然在沙发垫缝隙中摸出了一把比沙发缝宽了两三倍的车钥匙。
“这……”
这不明显是自己放的吗。
严飞都快无语了，贺沐一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果然爱情使人降智吗？
沈寒山把钥匙扔到沙发前的桌子上，看了沈远霄一眼，头都要大了。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沈远霄不解：“哥哥，我怎么了吗？”
“没有，不关你的事。”
这个万人迷人设也不是他想要的，这么多男人的趋之若鹜，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负担呢？
沈寒山叹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远霄，你先上楼吧，待会儿沐一哥哥要过来，我们可能要谈点事情。”
沈远霄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好，那我先上楼写作业了，哥哥忙完告诉我一声。”
沈远霄离开后，严飞跟向贤齐立马一左一右拉着沈寒山坐到沙发上。
严飞：“沐一待会要过来？”
“嗯。”
沈寒山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终于明白他们今天鬼鬼祟祟是为了什么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吧？”
“知道什么？”向贤齐还想装傻。
沈寒山直接明说：“当然是沐一喜欢远霄的事儿。”
“这个我们确实早就知道了，不过……”向贤齐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不对，顿了半晌，“不是等等，你说什么贺沐一喜欢谁？”
“远霄啊，”沈寒山一副你怎么还在装的表情，“你们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向贤齐跟严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R U Kidding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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