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兰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自嘲一笑,“哪怕我将其他人都除而快之,母皇您还是不愿意回头再看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应该坐上这个位置上的皇女,而母皇您却一二再而三的选择了其他人,这让我又岂能甘心于此。”
“母皇您不是最疼爱兰君的吗?”
“却为何不愿意选择我来作为储君的人选……”
“朕的决定又岂能容你来置喙,老二你僭越了。”
女皇陛下见她竟如此执迷不悟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脸上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冷了下来,“没想到你竟有这狼子野心,难不成老二你还要弑君不成?”
“弑君又如何?”江兰君发疯似的笑了出来,直言不讳的望着曾经疼爱她的女皇陛下,话锋一转,“母皇既然不愿意退位让贤,那儿臣只能狠心将母皇从这个位置上给拉下来了。”
“将其,取而代之。”
“来人,将这个叛徒给朕拿下。”
女皇陛下恶狠狠的瞪着这逆女,指着她的手微微打着颤,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不免被她给气到了,心底那一抹无力感由内而生,却还是无可奈何 。
“我看谁敢,本殿下这兵符可是多亏了母皇才得以拿到手的,足以号令三军。”江兰君为此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事先藏在袖子里的兵符拿出来,笑意盈盈的望着坐在那皇位上的女皇陛下,歪着头,故作不解的说道,“母皇您如果现在愿意退位让贤的话,我可以留您一条性命,也算是对得起您对兰君这么多年的宠爱。”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殿内霎时间寂静无声,就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而御林军只认兵符,却并不认人,但仔细一瞧,二殿下那手中的兵符似是别有不同,故而她们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假的,所以她们也没有必要去听从她的命令。
只是,她收到女皇陛下给的暗号,佯装拿起随身的佩剑,一步步逼近那坐在皇位上的陛下,口中还念念有词,“对不起陛下,这是命令,属下不能违背……”
而江兰君见此对此更是胸有成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开口:“母皇您既然不愿意退位让贤,那便怨不得儿臣了。”
“江兰君,你怎能让其他人去伤害母皇的性命!”江婉意上前一步,忍无可忍的给了她一巴掌,又说道,“难道,你当初为了救母皇以身犯险,也是在为将来做谋划吗?”
“是啊。”
江兰君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这才没有让巴掌落在自己脸上,见江婉意提及当年的事情,她非但没有否认,反而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漆黑的瞳孔满是讽刺的情绪,“毕竟当年的我并不受宠,为了一个馒头都要去同他人争抢,我又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要吃上一顿饱饭,穿上一件冬天能拿来御寒的狐裘。”
“而更可笑的是,我的父君对母皇您仍念有旧情,他让我不要同其他人争抢,总有一天母皇您会想起来我们的。”
“所以为了父君不拖我的后腿,我在他的膳食里给了他掺了毒药,哄骗他说这是母皇您赏赐给他的。”
“而我那蠢货父君竟然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膳食,母皇您恐怕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吧。”
“瞧,多么令人讽刺啊!”
“而如今的我,通过当年的事情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又岂会甘心如此,我开始渴望得到权力。”
“所以我不惜对她们痛下杀手,为的就是那个位置,只有得到了权力,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才不会因此低人一等。”
“母皇,您说儿臣做的对吗?”
话音刚落,江兰君望着坐在皇位上沉默不语的女皇陛下,笑着反问她道。
“二殿下此言差矣,草民认为谁见了您二殿下都会尊称您一声‘二殿下’,又何来看不起之说,怕不是二殿下您这是为自己给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跪在地上的苏妄欢已然被搀扶起身,那波澜不惊的眸子抬眼望着她,不动声色的撕破了她脸上那一层虚伪至极的面具。
末了,不忘又补充一句,“而且您现在锦衣玉食,又何谈当初的狼狈。”
“二殿下可知,除去京城外,可有多少百姓因为吃不饱饭从而饿死他乡,又有多少百姓因为战乱而导致颠沛流离。”
“像二殿下这种只为了自己着想的人,哪怕顶替了女皇陛下的位置,也只会做不长久。”
女皇陛下并未言语,眸底划过一抹赞赏,这也就是她说为何老二不适合这个位置的缘由之一,但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闭嘴,还不快点杀了她,本殿下也好亲自送母皇上路才是。”
江兰君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那苏妄欢,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只是用眼神示意那御林军快点动手,为此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那位置,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母皇给彻底取而代之。
“呀!二姐你手中那兵符怎么和我这相同,难不成是假的。”
江婉意故作惊讶的看向身侧的江兰君,不紧不慢的将那完全一模一样的兵符给拿了出来,嗤笑一声,命令道:“退下。”
“是。”
御林军立即遵从她的命令退至一旁,对于二殿下那隐晦的暗示视若无睹,毕竟那只是一枚假的兵符而已。
刚才会听从她的命令,也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给二殿下看的。
“你——”
江兰君瞧见她手中那一模一样的兵符,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可开弓已然没有回头箭,所以她不能后悔,也不会因此后悔。
只不过是从赢家,变成满盘皆输的可怜虫罢了。
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冷冷的望着江婉意,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慢着,你说我这兵符是假的,又怎么证明你那手中的是真的?”
“江婉意,你不妨亲自证明给我看,如何?”
“无需证明,老四手中的兵符是朕亲手给的。”女皇陛下听着她口中的疑问,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将她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哈哈哈,是吗?”江兰君破泣为笑,似是在喃喃自语道,“原来,我竟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得那满盘皆输的下场的……”
“可是,母皇凭什么?!”
“她江婉意都能将这个灾星给带到你面前,母皇您还记得那已逝的国师对您所说的忠告吗?”
“为此,我甚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话音还未落下,心有不甘的江兰君已经被压入大牢里,像是诅咒般的话语回响在大殿之内,久久不曾令人回过神来。
苏妄欢在心底呸了一声,淮枝姐才不是灾星呢!
但这大殿之上,又岂能容她随意议论,只希望女皇陛下她……
“母皇您会因此责怪儿臣吗?”江婉意出声打破了这无声的沉默,主动揽下来这罪责,还在纠结该如何开口,“是儿臣擅作主张,将这位虞姑娘给带了过来,只因她与您又有七八分相似。”
“但绝不会是,二姐她口中的灾星。”
女皇陛下神情一怔,看着底下那不卑不亢的虞淮枝,似是回想起来了什么,无奈的摆摆手,“你先将她暂时安置在这宫中,此事容后再议。”
身为她的母皇,她自是当然知道婉意为何要将她给带回来,可偏偏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思绪收拢,她睨了一眼那苏妄欢,缓缓开口:“念这位苏姑娘戴罪立功,即日起便无罪释放。”
“草民叩谢女皇陛下。”
苏妄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想要对淮枝姐说的话也在一瞬间哽咽在喉间,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刚才害怕妻主会因此受到伤害的段宴清也退至一旁,默默伫立在江婉意的身后,未曾多言半句。
宋知序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时刻关注妻主安危的他自是不害怕自己会因此暴露,从始至终,他担心的只有妻主的安危。
虽然不知为何,但他好像真的对妻主上了心。
光凭这一点,甚至他都无法让自己否认。
“都退下吧。”
女皇陛下揉了揉泛着痛的脑袋,沉沉的吁出来一口气,随意的挥挥手让她们都赶快离开。
众人应了一声是,而苏妄欢身上的镣铐也被解开了束缚,只是整个人仍旧瞧上去灰扑扑的,那稍稍有点狼狈的模样,被人尽收眼底。
出了大殿,江婉意同她告别,临走前不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妄欢,你肯定还有事情想要同虞姑娘说吧。”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几乎没有半分犹豫。
“淮枝姐,你……为何想要被牵扯进来?”
只见苏妄欢伫立在门口的拐角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还是将心底的疑问缓缓道来。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虞淮枝笑着摇摇头,那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又说道,“妄欢姑娘不必为我担心。”
“纵使再选择逃避,也终归不过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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