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小宝不是长乐的孩子,那会是谁的?!”
莫清反应大的让路明霜有些意外,恶狠狠瞪着路明霜,身后的木柜被她撞得猛烈摇晃。
橘黄的灯光打在路明霜的脸上,窗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
“我这个弟弟顽劣,但家里有人兜底,一向出手阔绰,可那个金镯子纯度不够,花纹也不精细,不像是他买的。”
莫清梗了梗脖子,嘴硬道。
“那是我买的,怎么,谁规定那个镯子一定就是苏长乐买的,我身为小宝的母亲,想给他买怎么样的都行。”
“那是自然,你是小宝的母亲,想买怎么样的镯子,都是你的自由。”
听到此话,莫清松了口气,但眼睛还是警惕地看着路明霜,可没等她完全放松,路明霜又道。
“小宝要是长大后知道那是死去的生父送给他的,会怎么想。”
“!你……”
莫清睁大了双眼,胸腔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震耳欲聋,嗡嗡嗡的。
她想反驳,却发现苍白无力,整个身子虚弱地靠在墙上,失魂落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为什么不是苏长乐的孩子呢?问题主要也不只是在金镯上面,而是小宝其实长得很像死去的二堂哥。
这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孔梅疼他不仅是因为那是儿子的遗腹子,还因为长得实在相似,所以爱屋及乌。
裴行之跟他说过,阿季与二堂哥长得很像,很有缘份。
莫清与阿季能有什么恩怨,要闹到杀人,还是将阿季硬生生地打死,连个全尸都没有,碎的稀烂。
“哼,你知道什么?那个人不配当小宝的父亲!”
她的丈夫是病死的,临死前,她的肚子都没有任何动静,这不得不让她感到害怕,她还那么年轻,并不想活生生被埋在冰冷的底下,被腥臭的泥沙封住鼻子窒息而死。
莫家是不会就救她的,她只能靠自己。
阿季游走在花丛多年,对她垂涎已久,莫清也不是不知道,于是顺势而为,加上阿季长得和丈夫实在相似,生下的孩子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就这样,等她丈夫死后,她便谎称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明明是足月,最后却让医生谎称自己是早产。
孩子生下来后,莫清给了一大笔钱让阿季离开,可这个人恬不知耻,明明与其他姑娘勾搭在一起,却还总是威胁她,占她便宜,令她恶心极了!
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不后悔,只后悔自己做的不够干净,没让阿季死的更惨些。
莫清用手抹去眼泪,骄傲地抬起头,居高临下,缓过来后,又轻笑一声。
“所以呢,你想得到什么?”
路明霜颇为欣赏地看着她,一个做事决绝果断的人,和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不同,蛰伏多年,隐忍多年,她肯定留有后手。
“二堂嫂,你别误会,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呵,是吗?只有死人才是最老实的。”
说罢,一把匕首瞬间就往路明霜身上刺去,速度快到莫清都有点紧张,她死死地盯着路明霜,发现他毫无动作,心下一喜。
可门猛然被人撞开,而她更是被踹了一脚,匕首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
江延搂着路明霜,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明明他一直盯着的,他知道不会有事的,可就是下意识的害怕,担心他会有危险,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的手被轻轻推开,眼前人朝着他笑了笑,安慰道。
“没事,不过你怎么能这么粗鲁。”
路明霜走上前,对莫清道,“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你可以信任我。”
他向莫清伸出手,指尖刻意保持着距离,止乎于礼,脸上关心的神情不似作伪,悲天悯人的眼神并不会让莫清觉得那是同情,而是温柔。
暖灯浮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光。
莫清小心翼翼将手放上去,触碰到那微凉的指尖,起身坐在椅子上。
“你想我做什么?”
……
偌大的佛堂里摆着一尊佛像,说起来这尊佛也就是普遍祭拜的宝生佛,紧闭双眼,额间点着鲜红的朱砂痣,双手合十,端庄祥和。
“阿弥陀佛”
孔梅手里抓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叨着什么 。
她满头白发,梳的整整齐齐,跪在佛像面前,隔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睛。
“滴答”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滴声,让人听了有些不安,在这昏暗的佛堂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孔梅起身,转头向后看去,又抬头往房梁上观察,没发现什么,随后望着眼前的佛像,看见佛像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漆黑的眼瞳,还转了转眼珠子,意味不明盯着她。
“!”
是她的错觉吧。
心慌意乱,将佛珠甩在佛龛上,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佛像身上,发现并无异样,还是闭着眼睛,慈祥和蔼。
她松了口气,最近的精神是越来越不好了,都怪路明霜和莫清这两个人。
大师死了,她没了做事的刽子手,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还有莫清,竟然敢把和别人生的孽种带进来!想到这里,她气得将佛龛上的贡品通通打在地上,她是不会放过莫清和那个奸夫的。
警察署那边买通了关系,给点苦头让苏长乐吃吃,至于那个小杂种,找个时间将他溺死就好。
想起这些,孔梅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片刻,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连门都没有敲,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满道。
“进来做什么,不知道这个时间我要礼佛吗?!”
可没有人回应她,孔梅抬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言不发,直到那人走进,孔梅才发现,那人小巧的脸上,只有一张嘴。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孔梅慌乱起身,咽了咽唾沫。
毫不意外,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步步紧逼。
她伸出舌头,越来越长,像灵活的蛇,披头散发,一身红色嫁衣,精巧的绣花鞋更是步步生花,头上那凤冠垂下的吊坠相辉交映,发出“零零”的声音。
孔梅眼里的恐惧让她发不出声音,果然还是来了吗?
不,这是她裴家,在佛像面前,岂容其他鬼怪放肆,何况她连活人都不怕,更何况就是个死人!
她抄起挂在佛堂的桃木剑,直直就想往面前人打去,与黄袍道士相识多年,也是学过一点。
凛冽的剑风使佛龛前的烛火不停摇曳,燃烧的烛油滴在地上,行成鲜红斑块。
可桃木剑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打在那东西身上,只在空中扑腾了一下。
她消失了。
孔梅摸了摸胸口,心脏跳的飞快,冷汗不停往外流,她惊恐地丢开桃木剑,毫无形象地往门口跑去。
门口离她不远,几步距离,可她怎么也走不到门口,越来越远。
黑暗好像快要将她吞噬,霎时间,面前闪过一道光,孔梅抬头,佛像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可它睁着眼睛,八只手,身上散发着黑气,整个身躯刻画着古怪的符咒,也不再是悲天悯人的模样,而是嘲弄。
敲钟声重重地捶打她的耳朵,头痛欲裂,双腿更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任人宰割。
沉重而又古老,仿佛在剖析她的罪孽,她丝毫没有半分尊严,双手捂着耳朵,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停钻进她的耳朵。
耳边传来孩童的笑声,“咯咯”
“咯咯”
越来越近。
“滚开!我不怕你!”
“哈哈哈哈我能杀了你,把你剖骨扒皮,更能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无能狂怒,连滚带爬,甚至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那个红衣女人吊挂在她的面前,身上滴着血,突然长出了齐全的五官,近在咫尺,她的鼻息甚至能打到女人的脸上,红唇白牙,空洞洞地眼睛死死盯着她。
“咯咯”
“啊啊啊啊啊!”
孔梅恐惧地往后面爬,可她的脚像被灌了铅,沉重无比,难以行动。
转头望去,自己的脚上竟然穿着红衣女人的绣花鞋!
眼睁睁看着女人朝她移动,古怪诡异的钟声像是为她敲响的丧钟,麻木地感受到浑身的震痛,卑贱如泥。
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骤然传来剧痛,她想大喊,可这才发出嘴里空洞洞的,舌头被人割下,直到她手不停挣扎,才摸到那柔软温热的东西。
皮骨分离,听着眼前传来割锯的声音,双腿又是一阵疼痛,头皮发麻,浑身的皮肉都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样。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无尽的黑暗使她的痛苦不断被放大,加深,直到晕厥。
“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竟是一脸明亮,孔梅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安然无恙的自己,已经风平浪静的佛堂。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不幸的是,面前站着一群人,有裴家的长辈,也有警察署的人。
“裴夫人,不好意思,麻烦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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