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一个人,音铃一行三人又逮到几个倒霉蛋,盘问了一番,得到的消息都大差不差。
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许初阳被她父母卖进了这个村子,当年年初就和王家老大结了婚。
王家在村里是大户,当年王家老大结婚,村里吃席吃了整整三天,这在村里算得上是大喜事,村民不会记错。
盘问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额外透露出一个消息:村里的祖祠里有本册子,上面记录着村子里的人口流动。
像音铃他们只是借宿几天的倒是不会记,但要是像许初阳这种已经嫁给村里人的,那就会记录在册了。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音铃打消了去王家看许初阳的念头,一来她不认识许初阳,看了也没什么用,二来轮回部的同事看了也说没有鬼气,多半她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头。
问了半天,音铃觉得肚子有点饿,干脆直接打道回府。
这次回去的路上,倒没再看见村民们聚在一起对他们指指点点,估计是真的被音铃搞怕了。
到门口的时候,杨雨正往院子中间的石桌上摆着饭菜,饭菜是她和王落两个人弄的,算不上什么拿的出手的菜色,顶多是能吃。
食材都是院子里有的,调味料只有盐和酱油,好在王落自个儿老家就在村里,用灶台起个火也不再话下,这才成了今晚这顿饭。
吃饭期间,音铃提出今晚要去村里的祖祠一趟。
其他人没有反对意见,反倒是音铃提出来不让他们跟着。
“都去的话,目标太大了。”音铃说。
白墨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依着音铃的性子,别说是怕被发现了,就是敲锣打鼓进祖祠这种事情她也是干得出来的。
“而且很烦。”音铃又说。
白墨迹了然了,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刚刚他们就把之前打听到的事说给剩下的两人听了,因此他此刻直接开口:“那我今晚去村西头看看去。”
“去村西头干什么?这次任务的关键不是徐初阳吗?”杨雨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她看来,他们该把重心放在王家,毕竟许初阳现在就在那。
音铃懒得解释,她不太喜欢问题多的同事。
许老太太和许初阳都是被卖到喜村的,但凭这一点许老太太就有调查的必要,而且陈生口里的那个许初阳的尸体,不是被那个许老太太葬了嘛,刚好去瞧个真假。
况且——
“你真觉得当初那户人家,把许老太太打了一顿丢到村口任她自生自灭了?”音铃戳了戳碗里剩下的饭,问白墨迹。
白墨迹明白她的意思:“那位大娘后来说的不是谎话,至少在她听的那个版本里,许老太太是叫人打了一顿丢到村口了。”
音铃咬了咬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说法离谱,一个能干出来买卖妇女的人家,死了亲亲宝贝儿子之后居然还了买来儿媳的自由,就像是个屠夫把到手的猎物放归山林一样离谱。
“我咋觉着这么玄乎呢?”王落往嘴里捡了粒花生米,然后压低声音玄玄乎乎的说:“可能你们城里人没听过那种腌臜事儿,以前有种说法,是说男的快死了,就买个媳妇回来,都说夫妻的命数能给姻缘绑在一起,买个八字好的媳妇,就能借寿给男的。”
“这男的活下来了,算是个喜事儿,娶亲也是个喜事儿,这双喜临门,对外说就是冲喜。”
“是结婚的喜气儿把家门里的晦气给冲走了,所以男的才活了,但其实就是一种借寿的法子,拿结婚当遮羞布呢。”
音铃拿起筷子往王落面前一敲,打断他玄乎乎的表演:“你当我们是些什么人呢?”
“因果部和算法部凑出来的借寿法子能写本书出来。”
“嘿,我这也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王落这才想起来自己进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地儿,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说:“算法部的我不知道,但搁我们因果部,冲喜借寿的法子算是下下策。”
“本来就是靠姻缘绑的命,一来借不了别人的寿命,二来婚姻散了那借来的寿就得都还回去,再者,一个人的命两个人花,花也花不了多久就没了。”
白墨迹点头,表示王落说的确实是事实:“先不提冲喜借寿这件事是真是假,就说给出这方法的人也是没什么本领在身上的。”
因为冲喜借寿是最低成本的借寿方法,不用搞什么祭品,也不用担太大的因果,只结个婚就好。
“行了,这事也没个定论,再说当时死的是那户人家的儿子,许老太太可是活到寿终正寝,仪式成没成还两说。”音铃打断话题。
在她看来,许老太太到底是被买来做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许老太太的结局,是什么能让她一个外人,在这**子里活到寿终正寝,还能给另一个外来人收尸送葬——是她守着村里的什么秘密,还是掌握了村民的什么把柄。
“你能不能搞明白许初阳和许老太太的关系?”音铃问王落。
王落扒了一口饭,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的韭菜炒鸡蛋,含含糊糊的说:“能……能有啥关系,不是说许老太太给许初阳收的尸吗?”
“许初阳死没死还两说呢……”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杨雨打断王落,她像是想明白了白墨迹为什么要去调查许老太太:“至少这两个都是被卖进喜村的。”
“那怎么了?”王落不在乎的说:“这村里人也说了,村里挨家挨户的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
“不管怎么算,这村子里的人都算得上近亲了吧,你看看这村子里有几个人有生理缺陷。”
“一个个瞅着比我们都精。”
王落下了定论:“这村里头人口买卖的勾当肯定不少。”
“别说两个姓许的被卖进来,就是三个,四个,也说不准,许又不是什么小家姓。”
这倒也是,杨雨不吱声了。
音铃看了一眼王落,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法子搞明白许老太太和许初阳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这……”王落不敢对音铃大小声,但她问这事儿他是真没法子,又不敢直接对音铃说没有。
他伸手从身上的衣服上揪下来两根线头,跟音铃解释:“咱们因果部吧,能力说是跟因果律都有点联系。”
“但是因果就是外面的说法,搁咱们来说,就都是命。”
“一个人的命就跟根线一样,样貌长短都是定了的,”他摆出一根线头:“人跟人之间的因果就是两个线搭了一起,”他把另一个线头搭了上去,然后胡乱的把两个线搓在一起。
“这就是两个人的因果,顶多是命的面貌变了,但命的长短,人的结局早就是定了的。”
他掐住了线中间的一段:“比方说这是现在。”
他指了指线往上的那段:“这是过去,归算法部管。”
他又指了指线往下的那段:“这是未来,归预知部管。”
他放下那团线,“这整个归我们因果部管。”
“但我能力有点鸡肋。”说到这,他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只能看出来线团里和其他线交接处最多的是哪根。”
“我只知道徐初阳的命跟这村里所有人都有交接,但她具体跟村里人到底是啥关系,这个……这个我属实不知道。”
音铃皱眉:“那你啰哩巴嗦说些什么呢,直接说不能不就行了。”
王落:……
这不是怕说的太敷衍,你给我穿小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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