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一镜到底,不过拍完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下午。
苏兰湫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眶通红,瞳孔中沉重的悲鸣十分真实,她入戏太深,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关注她,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系于一人——太子晏殊。
不止苏兰湫,其他参与演戏的人,恐怕都一时半会很难出戏。
饰演暗一的章度,半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一闭眼,都是太子最后那一抹释然的笑。
青年表演的太过于真实,以至于众人都入了戏。
太子何其无辜,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只需一人一马,便可浪迹天涯,看那小桥流水,漫地红花。
可他却身不由己,在这皇权之中沉浮,努力想抓住稻草,却还是坠入河底,尸骨无存。
何钰第一个回过神,目光晦涩,有些复杂的望着那安静站立的白袍之人。
他表情依旧无知无觉,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触动。
沈时的演技太过于完美,就如同他的人一样,独占了所有的光芒。
但其实这只是《权谋》这部剧剧情的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重心就皇帝驾崩,在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权夺利。
而六公主也会在这件事之中成长起来,太子最后死前拍了拍她的手背,是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她。
其中记载了一些辛密,将自己的部下移交与三皇子,并托他照顾六公主。
也就是这件事情,给了六公主与三皇子牵线搭桥,让两人最后走在了一起。
其实太子的死对三皇子来说,是好事,他收获了太子的旧部,而太子一把火焰,将所有不可见光的东西都烧的一干二净。
但这些事以后的剧情了,都不关沈时的事。
他走向原导,但见对方还处于怔愣,眼角带着一抹泪花。
他小声道:“原导?”
沈时已经杀青,他只需要再拍一个杀青照,就可以离开片场。
原导定神,瞧着眼前的人,张口第一句是:“晏殊,就结束了?”
沈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应着:“嗯,太子已逝。”
原导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就笑了。
“好啊,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这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他拍了拍沈时的肩膀,越看越满意,“你前面的戏都重拍吧,我给你重新设计了一下剧情,关于片酬方面再多给你加十万。”
沈时:“……”
这给他整不会了。
原导却以为他不愿意,“那再给你加两万,一共十二万。”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IP并不算特别大,而你的剧情也不算多,在原来的基础上多补十二万,已经是底线了。”
他本欲说青年之前演的都不算合格,但思索间,觉得有些伤人,还是没有说出口。
换做是旁人,他定不会这么耐心的解释。
沈时思忖片刻,垂眸应下: “好。”
原主的其一心愿是好好拍完这最后的一部戏,那导演想要改剧本,他应该也要配合,才能称得上是好好拍完。
只是这样一来,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又推迟了。
原导满意了,这十二万的投资,他一定不会亏。
两人谈好,在一旁等待的苏兰湫才上前,有些苦笑的摇摇头,“那看来这杯杀青酒是喝不成了,如果就单纯的我请你,你愿意去吗?”
她还穿着古装,眼睛的微红还没降下来,虽是笑着,但模样瞧着有些楚楚可怜。
面对美人,沈时毫不留情的回绝:“等以后有机会吧。”
喝酒可以。
任务没做完之前带着胃癌喝酒,不行。
苏兰湫轻叹:“那下次你可一定不要拒绝。”
何钰换好衣服,下来时,瞧见被围绕着的青年正准备离开。
他将外套塞给经纪人,快步走了过去。
“我送你回去。”
沈时抬头,有些不解,何钰原是讨厌原主的,按照记忆中来看,对方骨子里是比较温润的,能让他说出讨厌两个字,那肯定是已经厌恶至极了。
而他,也如何钰所愿,将两人的界限划的很清,应该不会再给对方带来困扰才是。
那此时,又为何三番五次的主动上前搭话?
沈时不理解,他没那么多心思,也就问了出来。
何钰淡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本应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愧疚之色。
“很抱歉伤害到你。”
他脑海中许久不出现的声音,又开始肆意的笑了起来:【你明明那么喜欢他,可他却以为你讨厌他,真可笑。】
何钰脸色一冷,没有做声。
沈时并不明白人类那种复杂的感情,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尚且能够共存。
更何况是那个人是他。
苏兰湫一直没有将注意力从青年的身上移开过,只有在不被人看到的时候,她眼底才会浮现出浓重的欲色。
她装作不经意听到,惊讶的开玩笑:“何影帝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吧,他平时对人都很温柔的。”
这是苏兰湫的小心机,看似帮着何钰说话,其实言外之意是何钰人很好,如果他对你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他是认真的。
所以,请对他冷淡一点,再冷淡一点,他讨厌你啊。
但没关系,我喜欢你,你只要多看我一眼,就会明白我有多么喜欢你!
沈时自然是听不到她的心声的,他偏头,认真解释:“没有,你没有伤害我。”
你伤害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说完,对苏兰湫点头示意,正欲离开,手腕被一抹温热缠绕。
“那我能送你回去吗?”
何钰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青年的手腕,纸巾的触感十分冰凉。
他后悔了,青年却不想给他道歉的机会了。
【你伤害了他,却又想祈求他的原谅?】
【真可怜啊何钰,你如果不将爱意倾诉出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甘心吗?】
【你感觉到了吗?所有人都喜欢他,如果你再不出手,他就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何钰:【……】
脑子里第二人格的声音最近明显出现的频繁起来,原因很简单。
青年眼眸里平井无波,他没有笑意,却没分每秒都美得像是昙花,不知何时消逝。
他说:“可以。”
何钰恍然松手,经纪人已经自觉的跑过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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