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想我死吗?真狠心。”
尽管猜准了江淮对他的态度,可是听到鹤长亭的话,陈九月莫名的不爽起来。
“我可是救了他的人,我了解他身上最大的秘密。真绝情,又大胆又狂妄。”
“什么秘密?”鹤长亭问。
陈九月歪头,移动椅子,靠近铁窗,低声轻笑:“当然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回去告诉他,我会好好活着,去找他要债的。”
鹤长亭头往后仰,微昂着下巴俯视陈九月,面无表情:“你似乎搞错了,江淮并没有让我来见你,也没有想探究你消息的想法。陈九月,你不像白痴啊。是我,想要见你,所以来。”
“是吗?那就当我白痴吧。”陈九月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他侧着头,看着阳光透过窗户覆盖上墙壁,轻哼着不成调的歌,语调悠然,并没有因为被骂白痴而生气。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鹤长亭问。
“什么结果?”陈九月反问。
“登山队的人死了一半,阴岭山也被歼灭了,你现在双手被铐、关在一个狭小阴森的房间内,并且还要被关十八年。而陆辛他们则会将这个时间期限持续延长。开心吗?”
鹤长亭冷冷注视着面前的人,尽管针对陈九月的证据并不算万无一失的充足,但他还是被搞到了这种地步,这就是社会中权势的力量,一如阴岭山中野蛮杀戮的力量。
“开心?我当然不开心。”陈九月抬头与鹤长亭对视,几秒后,他噗呲一笑。
“我最开始的预想结局可不是这样的。大概是更残忍更血腥一点的场面。”他似乎想到了那种场景,又开始哼起了支离破碎的小调,笑得很开心。
突然,他脸上的笑僵住了,破碎的小调也彻底消失,他低声喃喃,“改变了我的故事结局,欺骗了我,这也算一种因果吧。”
他抬眼看着鹤长亭,表情森冷,眼里露出真正的属于野兽一般的杀戮**,嗜血而残忍。
“你们真该感谢他。”
在被人围住的那瞬间,陈九月并没有被背叛的痛苦与恨,只是想不通。不明白。
心很不舒服。
共享秘密,合作默契,不计生死。他们不该是这世上最相配的人吗?
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利用他、勾引他、欺骗他、背叛他……
他还是想见他,找寻他的身影。
所有人都看着他,许攸、鹤长亭……
唯独没有江淮。
十多天过去,陈九月也终于想清楚了,原来对方提醒过他很多次。他遇上了一个恶鬼,还真向他索命来了。一个讨厌杀戮、注重因果的恶鬼。
“哐当!”
陈九月起身,一脚把凳子踹到门口,冷笑,举起手铐,将中间的链口狠狠向铁栏杆处撞击。
“嘭!嘭!嘭!”
链条断裂。
警报声响起。
“1032!1032!你在做什么!”
“嘭!使劲撞!嘭!”
陈九月不太对劲,他想做些什么?
鹤长亭立即起身,迈腿向后。
“嘭!”
玻璃窗和铁窗被陈九月硬生生撞坏,他翻身滚出会见室,直接扑倒鹤长亭,又一拳朝他太阳穴方向打去。
“1032!1032!住手!再不停手就开枪射击了!”
鹤长亭被压在地上,陈九月的拳头刚好停在他耳旁。他大口呼气。
陈九月松开拳,微笑:“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打你。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杀了你的。”
他低下头,凑近鹤长亭耳边,“我有能力离开这里却不离开,接受荒唐的十八年判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呀,因为我承受他的所有,告诉他,我很想他,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
“1032!不许动!”
“赶紧把他抓起来!”
陈九月被重新铐上手铐,挟持着手臂起身。
鹤长亭被扶起来,他一只靠着墙,一只手按压喉咙,不停咳嗽。
陈九月在门口停住,身旁两个狱警拉不动。
鹤长亭抬头,看着陈九月的背影,听到了此次会面的最后一句话。
“他是我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会杀了你的。”
*
江淮坐在床上看书,男人坐在刚刚陆辛坐过的位置,他伸手拿起床柜上的书,有些惊讶,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都是江淮的高二课本,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勾画和笔记,除了封面上的名字以外,像是刚拿到手的新书一般。
他探头看向江淮手中拿的一本,《高二物理》。
“听说这半个月以来,你都在病房里看书休息。”男人开口,声调死板平直。
江淮想起那天通话中男人语气的慌乱与焦急,抬头微笑,“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江玮眯眼,似乎在此刻他真的有几分相信江淮的鬼话,真正的江淮已经死了,此刻对面的只是一个占据了他身体的人。
“不要乱跑、不要受伤、不要发疯、不要给我捣乱。”江玮道。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江淮的话,他这个儿子,总爱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愚蠢笑话,总要他为他收拾烂尾。
装疯卖傻的能力更是烂地一流。
江淮在见江玮的第一面就意识到了对面的男人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紧靠声音里的情绪就能将江淮也骗过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向他说明了借尸还魂的情况,男人低头操控着手机,过了一会才抬头,哈哈笑了几声,起身拿着西装外套离开病房,并安排人对江淮进行严加看管。
江淮微笑着与江玮对视,眼睛明亮而澄澈,像是能看清一个人身上的所有。
江玮不喜欢这种眼神,他伸手抽走江淮手中的书,低头翻阅,“看得懂吗?准备好久回校。”
江淮摇头:“看不懂。回校这件事好像并不能由我决定。”
“你知道就好。明天就回家吧。我和你琳琳阿姨的婚礼后天举行,到时候你得在场。明天以后,他将是我的妻子,你记得改口喊母亲。”
“她是海氏集团的大小姐,可不是以前那些你可以随意折辱的人,不要杀人,也别想毁容,注意点行为。”
江玮将书丢给江淮,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语气突然温和下来。
“最后一件事,你舅舅来H市了,你们好久没见了,表现好点,你外公外婆他们都很担心你。江淮,你是我儿子,江氏和海氏的合并是对你有好处的,我希望在最近这几天的重要时刻,不要给我找麻烦,尽量争取你舅舅的好感,邀请他和你一同参加这场婚礼。”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江淮拿起床上的书,翻回刚刚看的一页,叹息:“可是我不是江淮啊。”
*
11月18日,上午10:27。
H市的名秋机场,江淮被拦在了候机大厅。
罗行嵩看了眼堵在他们面前的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转头看向身旁的江淮,“阿淮,你同学?”
江淮点头。
罗行嵩看向少年少女,伸出手,笑道:“你们好,我是阿淮的舅舅,谢谢你们来送他。”
陆辛红着眼睛,看也不看罗行嵩,直接上前一步扯住江淮的大衣袖子,“江哥,可不可以别走啊!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江淮,你要走吗?”许攸站在几人中心看着江淮,表情纠结。
罗行嵩挠挠脑袋,转头对身旁的助理和保镖尴尬一笑,“你们小孩子聊天谈心吧,阿淮,我在前面等你。”
江淮点头。
罗行嵩离开,陆辛又更上前一步,直接扒住江淮的衣服,呜呜哇哇了起来。
“江哥,你,别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害怕……”
少年圆脸稚嫩白皙,红着眼睛哭泣,一头红色炸毛卷曲而蓬松,真是半点形象也不顾。
许攸慢吞吞向江淮走近,深吸一口气站在他面前,迎着江淮温和的视线,一把将陆辛推到一旁,问:“江淮,你为什么走?是因为你父亲吗?那天婚礼让他很难堪,所以他逼你离开是不是?”
“很不错的想法。”江淮点头。
许攸憋红了脸,继续问:“那是因为阴岭山的事,所以你想离开这里吗?”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了?”陆辛将许攸推开,重新站回江淮面前,苦着脸继续抽噎:“江哥,能别走吗?”
江淮转身离开。
“江淮!江淮!你去京市吗?你在京市住哪里?在哪里上学?以后准备考哪里的大学呢?”
“江哥,你最近都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是不是真的要抛弃我啊,我该怎么联系你啊。”
两人再次拦在江淮身前。
江淮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抬手看表,淡淡道:“时间不多了,别拦我了。世上有缘分相见的人并不多,我们已经见过很多面了。有缘再见。”
待江淮的飞机起飞,许攸和陆辛两人才走出机场,一同坐在了路边,模样呆傻、颓废。
“江淮真的走了。”陆辛道。
“嗯。”
“鹤长亭呢?他怎么没来送江哥?忘恩负义!”
“我也不知道,不过,忘恩负义的是你吧,鹤长亭也算救过你,你怎么一点感激心都没有?”
“许攸,你和他闹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一直在救你……”
鹤长亭从机场大厅走出,看了眼路边争吵的陆辛和许攸,转身从另一侧离开。
手机铃响。
“他一切如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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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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