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阳台,一盆盆铃兰堆满在地上,有的花色已经枯黄黯淡、萎恹失去了生机,显然主人并没有用心照顾料理。
陆辛将手中的铃兰放到地上,扫了眼地上同样大小的花盆,起身向身后的客厅走去。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放映着自然风光之景,悠扬的、富有节奏韵律的乐声在房间中流淌、环绕。江淮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睡觉。
陆辛将玫瑰放置在桌台,坐在沙发一侧,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江淮的睡颜。
他想见他,但并不想打扰他安眠。
十年来,陆辛一直跟在江淮的身边充当着透明而不可缺失的角色。似乎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对江淮表露明确的爱恨,唯独他不可以。
那他偏偏要打破这样的约束,明确而热烈地表达喜欢,死皮赖脸、没有尊严地去依赖和纠缠,要一步一步打破江淮的所有界限。
这招,很冒险,和鹤长亭、许攸的手段都不一样……
陆辛伸手触碰江淮的脸颊,指尖刚刚放在眼睫,江淮已经睁开了眼睛,琥珀色透明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陆辛,冷淡而沉静。
陆辛怔了怔,然后猛地将手缩回,不自然地晃动脑袋,道:“我吵醒你了吗?”
江淮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陆辛将桌子上的玫瑰重新拿起,递到沙发旁,“今天去了市政府图书馆,结果才得知你没有在哪里,阿淮,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好委屈呢。”
江淮睁开眼睛、起身,“无趣,不想回。”
“你现在很麻烦,知道吗?”
“嗯,你讨厌麻烦。”陆辛点头。
“但是那些铃兰是怎么回事?谁在麻烦你?一盆盆送过来,你全部都收了。”话里满满醋意,阴阳怪气的。
“嗡嗡嗡”
电话响了。
江淮拿起沙发上的电话,递给陆辛,“麻烦来了”。
陆辛明白了江淮的意思后呆了一下,立即接过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称却愣住了,他看了江淮一眼,最终接通电话。
“喂……陈九月?是你吗?”
“说话呀!”
“陈九月!你想干什么?铃兰是你送的!”
对面久久无声,却并未挂断,陆辛看了眼江淮,思维迅速冷静下来,再次发声问:“陈九月?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对面终于出声,轻声笑道:“我想和江淮聊。”
“做梦!”
“我已经和他聊过很久了……你似乎才知道?”陈九月戏谑反问。
“铃兰是我自己种的,每盆都精挑细选,希望他喜欢。我时间不多,既然你不想让我和他聊就把这句话替我转达给他吧。”
“你觉得我会吗?”陆辛冷声道。
“陆辛,别在江淮身边待太久,快回来吧,许攸现在在机场等你。”
“什么意思!”
“嘟!”
电话挂断,陆辛不解,他看向江淮,觉得自己有太多问题要问了。
陈九月当初被判了十八年,后面又被他们联手搞进特别监狱关押,这么多年来监视从没中断过,得到的信息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他是如何和江淮联系上的呢?还送铃兰?亲手种植?从H市到S市?谁在帮他办事?帮助他隐瞒?
他将手机递给江淮,沉默片刻道:“陈九月是怎么联系上你的?你们联系多久了?江淮,你要小心,陈九月……”
*
S市机场。
许攸看了眼手表,抬头看向远处奔跑过来的陆辛,皱眉:“因为你,我错过了上一班飞机。”
陆辛气喘吁吁在她面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俯视许攸:“你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
“他们要你和我联姻,疯了吗?”陆辛被父母的电话传唤到机场,他要和许攸回H市一同解决这件事。
“你觉得我可能吗?我刚到机场才被他们通知。”许攸撇嘴,她也没有意料到那通电话里的荒唐内容。
陆辛面色复杂,“我刚刚和陈九月通电话了。”
“陈九月?好熟悉……”许攸有些不明所以。
“陈九月!”她瞪大眼睛看着陆辛,迈步上前扯住他的衣领,质问:“什么意思?说清楚!陈九月怎么会和你通电话?你们两个人有联系?”
“咳咳咳!”陆辛拽开许攸的手,揉动脖颈,“当然不可能是我,是阿淮,陈九月和他有联系,我接了电话。江淮屋内的铃兰就是他送的……”
许攸低头思索,“还有呢?他什么意思?”
陆辛冷哼:“他在警告我,态度张狂,让我离阿淮远一点,和你一起回H市……然后我就接到家里的电话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许攸瞪视,“他要你回H市,你还真顺着他的来。”
“不然呢?难道我真的听从家里的意见和你订婚?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承担下搅局的全部责任?”陆辛反问。
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许攸哼了一声,拖动行李箱转身。
陆辛也从助理手中接过箱子跟在许攸身后,“别太担心,你对他的心理阴影太深了。陈九月再怎么也不能离开监狱,找上门来。H市是我们的地盘。”
“希望吧!”
*
把东西装进背包,又去花园提了盆铃兰,陈九月一身白色体恤、牛仔裤走出监狱门,他身高挺拔、身材健硕而精瘦,容貌俊美,右眼处的细小疤痕更增添了几分神秘、邪异之感。
他将背包挎在肩上,一手提着花盆,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眼睛澄澈而存粹。
看见了对面的鹤长亭,他抬手招呼道:“好巧,又见面了。”
尽管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只过了一天,那时候陈九月还是关在监狱中的犯人,而鹤长亭则是来探视他的人。
鹤长亭一身西装俊美而矜贵,也迈步向陈九月走去。
两人逐渐逼近,然后同时停住脚步,对视。
“你要去哪里?”鹤长亭问。
陈九月笑道:“我已经刑满释放了,怎么?鹤顾问还要对我进行心理疏导吗?或者?你还想继续和我打赌。”
鹤长亭学的犯罪心理学,毕业后一边留校教书一边兼任南岸监狱的心理顾问,对陈九月进行监视与较量。
游戏,即是犯罪杀人案件的开端,两人则依托对罪犯的捕捉行动和其最终结局进行隔空的信息较量。
“陈九月,我以前确实很恐惧你,但是现在不了。无论是游戏还是江淮,都不能由你说了算。”鹤长亭转头看向陈九月淡淡道。
“是吗?可是新的一局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你这次的对手不是我。”陈九月耸肩可惜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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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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