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枭,叫得可真亲……秦玉心里泛酸,浑身紧绷,紧张得不敢抬头,看向人群里的司南,互相眨巴眨巴眼睛,都是一脸震惊加迷茫。
他转身想跑,又被洛枭给拦了回来。
洛枭只冷冷淡淡道:“朋友,仰慕你已久,想见见你。”
这一句话使得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晋王世子什么时候跟秦玉成了朋友,他们两家在朝堂上不是死对头?”
“听说秦玉打了冯麟远之后,舍监特意将洛枭调去秦玉寝舍压制他。”
“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猫跟耗子睡一窝了……”
温时澜对洛枭的话表示很是惊奇:“何时认识的朋友,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你眼光向来很高,既然能被你当做朋友,想来也非俗人。”
听闻此言,秦玉眉头一跳,暗自咬了唇:不,他是俗人,原来是个俗人,连朋友都不配当么。
温时澜看向秦玉:“在下温时澜,也是阿枭的好友,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既是结交名士,此时,当然要由引荐的人说话,再者,他的身份特殊……
秦玉瞥了洛枭一眼,可洛枭看都不看他,摆着冷脸并没有要介绍他的意思。
对了,他们可是情敌,他怎么可能把他介绍给温时澜。
不由得负气撇开头,谁用他介绍,自己又不是不会说话。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玉。”
首先不明白他语气为什么有点冲。
其次,听到他的名字,温时澜的表情微微凝了下,迟疑着道:“秦太师的次子?”
这很轻微的表情变动却狠狠刺痛了秦玉的心,丞相是清流,温时澜是清流之后,而清流在朝堂上最大的对手就是他爹。
而他非但是奸臣之后,还跋扈蛮横,声名狼藉。
洛枭之心昭然若揭,他肯定已经察觉到他对温时澜的感情,他要让他明白,就算给他机会,温时澜也不可能会接受他,要他认清现实,自己放弃。
他放弃又如何,他放弃了,难道他洛枭就有可能吗?
温时澜是他准表妹夫,他对温时澜更是痴心妄想!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起对温时澜的觊觎之心,用不着他这番羞辱。
不由地在心里咬牙切齿:洛枭,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是你先动的手,豁出去这张老脸,我隔应也要隔应死你!
打架我打不过你,抢男人,你未必抢得过我!
温时澜为了给秦玉一个台阶下,缓和气氛,换了个话题: “秦公子,也是来赏画的?”
众人纷纷给秦玉让开了位置,谁不知道这个秦家二公子空有其外,腹内草莽,吃喝玩乐一概俱全,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今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混进雅集来,于是都打算看他的笑话。
打定主意要在温时澜面前露露脸,秦玉挺胸抬头装模作样走了过去,在挂起的几幅画中,来回走了一圈。
其实都用不着很懂,优秀的作品在一众陪衬中总是更能夺人眼球,脱颖而出。
司南出自江南富庶之地,喜欢画些花鸟名景。
他直接指着司南署名的那几幅画,“也就这几幅不错。”
温时澜笑问:“不知有何见解?”
见解?榜眼的画能差了么,还要什么见解!
他套用曾在某人那里听过的对司南画作的评价:“笔画清劲,着色大胆,秾纤折中、俊逸挺秀。”
“有见地。”温时澜点点头,表示很赞成。
众人无不震惊:这个草包还不完全是草包,他竟然还懂书画!
秦玉挑衅地瞅了洛枭一眼:没想到吧,重活一世,如今再想看他出丑,可没那么容易。
却见那家伙还是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将自己气得火烧火燎。
人群中的司南害羞地悄悄从后方跟近了秦玉,想碰碰他的肩膀以对他的夸奖表示感谢。
可是刚到附近就眼前一黑,被覆盖进一个人的阴影中,感受到一股令人汗毛倒立的寒意。
抬头就见晋王世子那冷若寒霜的眼神,向他投出警告。
他立马冷汗流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耽搁,他便被甩在人群末尾,人流将他与秦玉彻底隔绝开。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同学看到刚才那一幕,走到司南旁边八卦道:“你觉不觉得,最近这晋王世子有点奇怪啊?”
司南点点头。
“是不是特别像一只护食护到炸毛的大狼狗?”
司南眼睛一亮,忽然觉得这个形容真的是太形象了!
秦玉跟在谭夫子和温时澜后边往前走,突然眼珠一转,心下有了坏主意,他瞥了跟在后边不远处的洛枭一眼,悄悄靠近温时澜,找了个刚好合适的角度。
“啊!”
装作被什么绊住了,他脚一崴顺势倒进温时澜怀里,顿时清新淡雅的梨香将他围绕起来。
与他半载恩爱,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哪里敏感。
腰胯在他腰侧轻蹭了一下,眉目含春扫了他一眼。
温时澜浑身一震。
众人纷纷避开他们,有人看着这一幕,背地里私语道:“秦家这二公子怎么千娇百媚的……”
“是啊是啊,我见她比女人还漂亮,说不定就是个嘿嘿嘿……”
二人□□的笑了起来。
习武之人,眼神锐利,那些个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洛枭的眼睛,洛枭面色已经冷到能结冰了,唤道:“时澜。”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极为熟悉,不必多说,便知其中意思了。
眼见洛枭要将温时澜喊走,秦玉赶紧扯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忽然又指向了另一副藏品,“这个是假的。”
温时澜欲要离开的身形一顿。
谭夫子脸色一变,“你不要瞎说!”
这幅藏品是他的,他收藏了十多年了,一直当真品宝贝,若是假的,岂不是打他老脸吗?
“这副《春山早行图》不是郑寅的,而是他的学生祝岚仿的,祝岚深得郑寅真传,作品可以以假乱真,不容易分辨。”
底下有人问:“既然可以以假乱真,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玉语气淡淡:“因为,真的在我家!”
一句话使全体沉默,没有人会对当今太师的实力提出质疑,没人有那个能力,也没人敢。
谭夫子深感脸面无光,气得收起自己的藏品,甩袖离开。
看着谭夫子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温时澜无奈地笑笑,他也对这幅画保有怀疑,不过为了保住谭夫子颜面,他当然不会明说。
他撇了眼怀中还倒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的人,这个秦家二公子虽然行为古怪,倒是个直爽之人。
“时澜!”洛枭又加重语气喊了一声。
温时澜还在有点奇怪喜怒向来不形于色的挚友,为何会生气。
秦玉这边却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攀住了他,好像快挂在他的身上了。
甚至故意在他耳边吹气,娇娇柔柔皱着眉头撒娇道:“温公子,我好像崴着脚了,稍微动一下都疼,你能抱我去那边休息一下嘛?”
他眼神带钩瞥向一边树下的石头,一只手还在他胸口画圈圈。
“咳,疼得……很厉害吗?”温时澜不自在地咳嗽了声,又被抱死了逃不脱,见他如此娇弱可怜的样子,帮帮他倒也没什么。
温时澜正打算弯腰将他抱起还来,忽地肩头被人摁住,洛枭走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声音冷硬道:“我来!”
秦越脸色惊变,被拉开的温时澜也感觉奇怪的很。
自己这好友,向来冷漠,而且最厌恶与人接触,何时也会助人为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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