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好像被呛着了,捂着胸口,眉头紧皱,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吓得一旁的洗砚一直在帮他顺气。
秦简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要做什么?”
秦玉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爹,我要成亲!”
“成亲,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
“孩儿知道,孩儿已经长大 ,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可以担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至于要娶的人,孩儿心中已有人选。”
见秦玉如此信誓旦旦,秦简觉得新奇:“你哪里来的人选?”
“爹,暂时我还不能告诉您是谁,因为我也不确定她如今在哪儿,等我找到她,再带她回来见您。”
他与秦意的母亲相识与青楼,认识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反抗老鸨伤了喉咙,口不能言,她又不太识字,他眼睛被治好后,才从她那儿零零散散问到过一些关于她身世的消息,如今要去寻她,属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见他这幅样子好像要来真的,秦简严肃起来:“你为何突然想起成亲来?”
秦玉想了好久,觉得只有成亲才能彻底断掉跟那帮男人的关系。
“爹,您看您只有两个儿子,”他指着一旁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秦玊:“哥哥打小身体不好,您还指望着他能为您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嘛?
只有我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孩儿决定要早些娶妻生子,好好孝顺您老人家!”
这回秦简被逗笑了:“好,难得你有如此孝心,既然你有想法,爹不好从中阻拦,你有任何需求可以吩咐秦禄去办。”
站在一旁的老总管秦禄点头:“少爷,您有事情尽管吩咐奴才。”
秦禄是府中大管家,跟着父亲很多年,在府中奴才中地位最高,他出面就相当于说明此事是父亲授意要办,有父亲做靠山,办起事来自然更加顺利。
秦玉拔了两口饭:“嗯嗯,知道了。”
他才不会告诉他们嘞,人心险恶,他要保护好他那尚未见面的媳妇。
早上,秦玉从秦府刚迈出来,突然一个小斯拦住他:“二少爷。”
秦玉认得这个小斯,楚兰溪的贴身仆从,说来近来都没看见楚兰溪,围猎他也没来,不知道他的仆从一大早拦着自己干什么:“楚仁,你找我干什么?”
楚仁满面忧愁,突然哭了出来,他擦了擦眼泪:“二少爷,我家大人近来病重,想要见一见你。”
楚兰溪病重?
不会是陷阱吧。
秦玉摸不着头脑,有些警惕:“时间不早,我还要去上学。”
楚仁腰弯得更低,苦苦哀求:“少爷,耽误您片刻时间,大人病得严重,神志时而清楚时而不清,迷蒙中总是在呼喊您的名字,方才他又发病了,嘴里总念叨着您。
您就念在往日情分上,满足他弥留之际的小小心愿,万一有个万一……也好瞑目呐!”
听到“弥留之际”四个字,秦玉浑身一震:楚兰溪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你可莫要唬我,也罢,就随你去看看,若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饶不了你!”
楚仁感激涕零:“谢谢二少爷,小人绝无半点虚言。”
若真如楚仁所言,病得那么严重,毕竟是认识那么多年,这种时候再计较往日恩仇没有任何意义。
“行,带我去吧。”
来到楚宅,见着楚兰溪,他才意识到楚仁没有唬他,楚兰溪的情况比他想象得确实要严重得多。
楚兰溪脸色苍白得已无血色,穿着一身素白的亵衣,浑身无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起身,眉目低垂,脸颊瘦削,泛着一抹不太正常的红,额头上盖着一块浸湿冷水的白巾。
却是更显得清丽动人,风姿楚楚。
真不愧是想要俏,一身孝。
察觉到有人来了,楚兰溪才稍微清醒点,看到秦玉,脸上出现欢欣的笑意,硬撑着想要起身迎接。
“玉儿。”
秦玉看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怕他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摔死,赶紧摁住他。
仆从为他搬来椅子放到床边,他顺势坐下:“你躺着就好,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楚兰溪笑笑:“没事,只是偶感风寒,拖的有些久。”
楚兰溪身体很健康,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生过病,光是风寒怎么可能会病到卧床不起。
他在说谎!
见他眼下发灰,嘴唇乌青,明明是中毒的迹象。
他怎么会中毒?
楚兰溪强撑着笑了笑:“玉儿,昨日围猎,太子不曾为难你吧?”
秦玉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玉儿,你要记住,太子薄情寡义,莫要与他走得太近。”
秦玉挑眉看他:奇了怪了,他明明是太子那一边的,为何劝他不要离太子太近?
秦玉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喜欢他。”
听到秦玉这么说,楚兰溪好似很开心,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用拳头捂着嘴,伏在床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玉扶住他:“你……”
楚兰溪深吸一口气,慌慌张张道:“我没事,这个点你还要回国子监吧,不耽搁你了,你快去吧,莫要耽误上课。”
而秦玉明明见他刚才嘴边有血迹,被他遮掩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秦玉从楚兰溪哪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想起方才他唇边咳出来的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楚兰溪不会要死了吧?
今后将誉满天下的照花公子早早折在名扬天下之前?
不可思议!
待到晚上下了课,秦玉就匆匆回到寝舍。
站在门外踌躇了半天,不敢推门进去:是自己说要跟他一刀两断的,还跑来求他办事,未免……
不过除了找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兰溪去死。
“秦玉。”
洛枭唤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玉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洛枭,惊了一下,原来他不在房里啊。
洛枭可能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湿气。
面对洛枭询问的眼神,秦玉最终还是开了口:“洛枭,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救一个人?”
“救谁?”
“楚兰溪,他好像中了毒。”
洛枭看着他,没有过问,一口答应下来:“好。”
“这个人情我欠你的,以后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提。”
说完秦玉就想到:这才多久,倒是欠了他不少人情。
洛枭看着他,眸色温柔:“嗯。”
晚上福安回来,秦玉吩咐他去司南哪儿将他的东西都拿回来。
不一会儿福安就抱着枕头被子,还有一把弓回来。
第二天一早,秦玉坐在镜子前,细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
今日休沐。
晨练完回来的洛枭看到桌子上放的弓,“你要练箭?”
秦玉看向他:“你教我?”
“我教你。”
秦玉立马道:“我们不能在国子监里练,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跟你走的太近,省得误会。”
洛枭干脆的答应:“好。”
说着揽起他的腰,运起轻功,带他飞上了墙头。
秦玉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惊讶道:“你带我去哪儿?”
“府里有靶场。”
“什么?王府?!”
这也太突然了吧!就这么把他带回王府?岂不是误会更大!
王府离国子监不远,片刻后,洛枭带着秦玉落了地。
二人刚落地,迎面便走来许多丫鬟奴仆,见到二人纷纷行礼:“世子殿下。”
秦玉尴尬得捂住脸,背过身去,生怕让人认出他是谁。
洛枭简单地应了一声,便拉着秦玉走了。
王府布局讲究,气派非凡。
就连丫鬟小斯们也个个知书达理,年轻貌美,洛枭这块木头,怎么这么好的命?
他爹不喜欢府中人员太杂,尤其是女人,所以太师府中男仆比较多,丫鬟很少,还都年纪比较大。
而洛枭身边则有4个贴身仆从,“流风、回雪,轻云和蔽月。”
流风、轻云是男的,回雪和蔽月是女的。
流风武功高强,轻云公子是军师,计谋过人。
回雪和蔽月不但文武双全,还堪称国色天香,回雪可爱活泼,闭月温柔动人,想必原本是要给洛枭做通房丫鬟的。
然而洛枭最后把这两个都给妥帖地嫁了出去。
嫁出去那天,姑娘们哭得梨花带雨,他看着都心疼,洛枭却无动于衷。
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解风情得紧。
而他之前提起过的小厮流风,就是前世与他最不对头那个,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笑他以色侍人,魅惑他的主上。
所以他也格外的想针对他。
回雪和蔽月端来茶水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盈盈一拜:“殿下,茶水放在这里了。”
洛枭冷冷淡淡地“嗯”了声。
回雪性格活泼,胆子大,看到洛枭身边的秦玉,好奇地眨眨眼睛,“殿下,这是你朋友吗?除了温公子,您还没有带过别的朋友回王府呢!”
提到温时澜,秦玉心中一痛,拉弓的手抖了一下。
洛枭眉头微皱:“你们都出去吧。”
才刚回来,见面就要赶她们走,回雪不开心地嘟了嘴。
蔽月心思细腻,察言观色,懂得分寸,连忙拉住回雪:“小雪,有客人在,不得无理!”
“殿下,奴婢告退。”说着便将回雪拉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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