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主人,宋满盈见好友脸色突变,又看了看眼前跪着的少年,马上明白过来“裴兄是认错了人,以为他是哥哥了吧?”
裴温言对宋满盈的询问不做理会,只是继续端详低着头跪伏于地的瘦弱小人。
眉眼看着像是宋白玦,但更像是裴温言之前遇到的少年。
难道少年竟沦落到在宋府为奴。
裴温言端详的越仔细,那奴隶头低的越低。
宋满盈见裴温言对这酷似他兄长的奴隶如此关注,面上不显,嘴上却不想叫这奴隶好过。
“裴兄这次可眼拙了,我兄长何等人物,纵横修仙界、魔界的大魔头,能挥手灭宋氏与崔氏全族的无情之辈,能花言巧语骗得裴兄信任成为修仙大族少夫人的心机之徒。”
“又如何会沦落到我这小小宋府为奴呢?”
世人皆知,宋白玦的恶毒传言中便有一条,残害幼弟,杀害亲族。
这传言里的幼弟便是宋满盈。
二人之间可谓隔着血海深仇,所以宋满盈说的话,虽是陈述修仙界共识,但其实是在提醒裴温言,宋白玦曾对他做了什么,又对天下做了什么。
可宋白玦不知,裴温言与这一世的少年相遇,知道这转世少年如今根本没有什么坏心思。
裴温言最终还是张口问了出来“这奴隶是何处得来的?”
“温香楼里买来的家生炉鼎罢了,不信,裴兄问问他。”宋满盈蛮不在乎的摇着扇子,扇尾上挂的白玉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舞动。
但便是这样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却随便抬起靴子就踢了那瘦弱小人一脚“素玉,你给这位贵客说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素玉身子骨弱,被人轻轻一脚就踢倒在地,却不敢耽搁片刻,乖乖爬起来跪好回话“奴是温香楼里培育的家生炉鼎,父亲母亲都是楼里的炉鼎,奴也理所当然是炉鼎。刚出生便被楼主练做炉鼎,在卖给宋少爷前,奴从未出过温香楼,也未见过仙师这样的大人物。”
素玉乖乖说了温香楼里管事教的谎话。藏在衣袖里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极力忍耐向裴温言求救的想法。
如今已沦落为他人炉鼎,少年时行侠仗义的志向如今全为空,叫他如何能与年少倾慕之人相认。
再说这是他求温香楼楼主救他师父,所付出的代价。
在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告诫他,为人要正直,说话算话,不可毁弃誓言,师父的性命还在温香楼手上攥着呢。
裴温言还想再问,可体内真气又开始紊乱,猩红色再一次要从他的眼尾染遍他的双眼。
是要被功法反噬入魔的前兆。
裴温言自被宋白玦吸干修为后,便在裴府地牢里练起了无情道,发誓此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
此刻过多关心素玉,让裴温言的心乱了几分,便因此遭受反噬。
这大概便是宋白玦前世作恶,今生遭的报应,唯一获得救赎的机会也因此错过。
裴温言心里默念清心咒,稳住身心后,内里已是一片清明,再无一丝感情,包括对眼前人的怜悯。
既然素玉自述不是裴温言所认识的少年,那他也不必继续追究。
“既然是炉鼎,为何摆在如此显眼处,有碍风化。”
作为年长宋满盈几岁的裴温言此刻拿出兄长的态度来,说教宋满盈几句,叫他不要玩物丧志,失了体面。
炉鼎乃是修仙者练化后用来提升修为的法器,在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修仙者眼中,炉鼎已不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
素玉被说的羞愧难当,恨不得钻进土里。
宋满盈却很满意他这表情,能看着如此像宋白玦的脸如此痛苦,他越发觉得这笔银子花的值。
面对裴温言的教导,宋满盈却不当回事“裴兄可别忘了,我素来有风流之名,在家摆个炉鼎罢了,无人会说我的。”
宋满盈有一个一直未正式结契的道侣,是号称天下第一善人的崔臻桐,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但却丝毫不会拘束宋满盈,宋满盈也酷爱寻花问柳,做个潇洒风流人。
“不过,裴兄清醒寡欲惯了,定是看不惯我这种行径,不如今夜这炉鼎送给裴兄玩玩,也体会体会其中乐趣?”宋满盈随口一说,却吓得素玉满身冷汗。
要以这样的身份去侍奉裴温言,不如让他现在就死掉。
裴温言强压住内心想要答应的冲动,拒绝道“不必了。”
“好吧。想来如此病弱的次品炉鼎,也入不得裴兄的眼。”宋满盈猛地一收手中纸扇“来人,送他回柴房去,别在这儿碍眼了。”
马上便有两个家丁前来,一左一右将素玉架去柴房。
素玉没有反抗,只是眼睛有些不舍得看着越来越远的裴温言。
宋满盈伸手邀请裴温言往前走“裴兄,我们先用过茶点再继续谈正事吧。我可是为了你来,专程叫人去把珍馐堂的大厨请了来,虽修仙之人不必饮食,偶尔吃吃咸淡也是好的。”
主家设宴招待,裴温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便随着宋满盈去了宴厅。
素玉则被人扔进漆黑的柴房。
他挣扎的爬起来,找了个小角落靠着墙壁坐下。
因着满屋的灰尘和摔伤的疼痛,痛苦的咳了起来。
这咳声甚至压抑着不敢太大声,但还是牵动了他的先天心疾。
熟悉的窒息感又来势汹汹的向他袭来,他哆嗦着手从贴身的香囊里掏出裴温言赠他的七彩石头,贴近心脏,让这块宝石能温养他的心脉。
渐渐的,素玉觉得心疾好了起来,窒息感消失。早已疲惫的他,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折磨还远没结束。
深夜,宋满盈与裴温言商量完毕天下大事,将人送走后,便命仆从前来寻素玉。
可怜好不容易睡着的素玉被仆从一盆水泼醒,又洗洗涮涮送去宋满盈卧房。
宋满盈已在书童伺候下脱了外套,挥挥手叫其他人出去。
素玉乖巧接过盛了水的面盆,举过头顶。
宋满盈净了手,余光瞥见了素玉的脸,顿时大怒。
一挥手便将铜盆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干燥一会的素玉,又被洒了一身水,他瑟瑟发抖的呆在原地不敢动,不知道他这喜怒无常的主人又发什么疯。
宋满盈看着素玉的可怜样越发来气,一步步向素玉走去。
素玉害怕的向后退,被宋满盈捏住了下巴,强行对视。
“哥哥,你还是这么会装可怜。”
“当年笑着哄骗我踏上冰面的时候,就是装的。”
“我在冰水里挣扎喊你的时候,你头也不回。是不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除掉了自己的竞争对受,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宋府家业了。”
“可惜,我活下来了,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素玉不知道宋满盈的兄长是谁,他努力的在宋满盈的手下摇着头“我不是,我不是。”
他喊的如此大声,希望唤醒他这疯掉的主人的理智。
但宋满盈是清醒的疯癫,他松开捏着素玉下巴的手,反手便给了素玉一巴掌“闭嘴,说了不许装可怜。”
素玉惊恐的捂着泛红的脸颊,一动不敢动。
宋满盈转身去书架上翻找出一本书,扔给素玉“今夜,便读这本书,读不完不许睡觉。”
素玉双手捧起书,看了一两句,竟是本讲一只白兔子和一只灰兔子一起走出兔子洞,在森林勇敢冒险的故事书。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疯疯癫癫的主人居然爱听这种故事,但素玉当然不敢有反对意见。
宋满盈已在床榻上盖好了锦被,随手给跪在床头捧着书的素玉扔了条薄被便闭上了眼。
素玉一只手捧书,嘴上也没敢停,另一只手悄悄捞过薄被围在四周。
宋满盈等读书声渐渐小了下来,悄悄侧身看向素玉,见素玉围着棉被像只钻在草堆里的兔子一样可怜。
宋满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
但这一瞬的心软,宋满盈绝对不会让素玉知道,要不他这兄长又要得寸进尺,耍心机害人了。
第二日,素玉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后,脆弱的心脏快要吓得掉出来。
可宋满盈却没来罚他,准确的说宋满盈早不在卧房。
还是他在回柴房的路上,听见丫鬟们闲聊才知道。
叫兰芷的丫鬟说道“少爷和崔公子真是恩爱呀,少爷今早天未亮,听闻崔府下人来报,崔公子的魔气又压制不住复发了,连鞋袜都未穿整齐便骑着法宝飞去了崔府。”
另一个叫紫菀的丫鬟附和道“是呀是呀,少爷和崔公子两情相悦,天下第一名医和天下第一善人的身份地位也十分相配,可是为何他俩婚约定了几百年,迟迟不履行呢?按理来说这是双方父母还健在时候就订的娃娃亲,早该履行了。”
兰芝猜测道“不会是那崔公子不愿意吧。”
“怎么会,崔公子每月都来,每次都带着聘礼,但少爷一次也没同意。我看阿,是少爷不同意。”
二人正闲聊着,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走过来说“你俩不知道吗?我从少爷和崔公子的争吵听到过,崔公子曾喜欢过少爷的兄长,少爷因此膈应,迟迟不愿意完婚,还寻花问柳故意气崔少爷呢。”
素玉摸着自己的脸,这下明白了,原来自己长了张和宋满盈情敌一样的脸。
他哀叹一身,真倒霉。却没想到晚上还有更倒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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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存稿误删了 于是熬了个夜写完了 [托腮]感觉有的地方可能人设写的不太对 之后可能会修改
还有边写边骂自己,我怎么这么坏,小白好可怜,我的小玉佩,我是后妈,对不起你。[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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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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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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